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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道:“你不该过来的。” 绥晩冷冷质问他:“所以,你就打算这样一直瞒着我?” 容砚缓缓耷拉下眼皮,声音已经犹如来自遥远的国度,轻得微不可闻,他道:“你回去吧。” 绥晩勾了勾唇,眼里没有半分笑意,“怎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我过来又要做什么?” 容砚犹如老僧入定一般,闭着眼睛充耳不闻。 “他们说只有我能救你,想让我给你解毒。”绥晩的指尖缓缓触上他没有一丝温度的脸颊,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她道,“可是容砚,你觉得我能救你吗?” ☆、第182章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呵!那你觉得什么才是我该来的?”绥晩嗤笑,倏地,她的目光一凝,“容砚,其实你很自私,你看你永远打着一个为我好的幌子,可你却从来没问过我这究竟是不是我想要的,就像现在这样,你觉得我就会感激你吗?” “不,我一点都不会感激你,我只会恨你!” 她的指尖猛地停顿在他紧绷的下颌处,一滴冷汗从他额间缓缓滑落,嗒,滴至在她的手背。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容砚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绥晚的指尖从他下颌处缓缓划过,慢慢地沿着他的颈间不断下移,最终停顿在了他的胸口处,她凑近了轻声道:“你说,要是我当日那剑刺得再深一些,会怎么样?” 耳边的心跳如雷如鼓,她勾了勾唇,下一刻便退离开来,她冷眼看着他冷汗淋漓的面颊,手掌压了压他的心口处,嘲讽地道:“容砚,你看,你的身体都比你要诚实。” 一滴薄汗从容砚的脸颊滚过,他终于动了动唇:“出去!” “你以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容砚紧绷着下颌,声音冷得犹如寒冬腊月一般:“我再说一遍,出去!” “你有什么本事来管我,你如今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是先管管你自己吧,再说了……”她顿了顿,手掌倏然一收,指尖在他心口处轻轻打着转,凑到他耳边,“他们找我过来不就是想让我帮你解毒吗?我要是出去了,你怎么办?嗯?” 犹如情人间的细语低喃,她缓缓攀上他的肩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容砚,若是你求我……” 她的指尖缓缓下移着,突然,手腕一冷,一只冰冷寒硬的大手便紧紧攥了上来。 绥晩微一偏头,唇瓣从他的侧颌处轻轻擦过,紧接着她便对上了那双冷冽的墨眸,只见那眸子深处跳跃着一簇簇幽寒的光芒,不一会儿,眸角便泛成了一片幽蓝。 她漫不经心地笑:“怎么?” 手腕上的手骤然收紧,下一刻,容砚便直接将她从地面拽了起来。 容砚一言不发地拽着她往外走。 “我不出去,你放开我!” 绥晩用力地去掰她手腕上的那只手,然而,无论她怎么掰,那只手就像牢牢长在了上面一般,纹丝不动。 明明先前这人还虚弱得气若游丝,怎么突然间力气就变得这么大了。 绥晩气得不断地拍打着他的手,不一会儿,他的手背便一片通红,绥晩骂道:“容砚,你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她便要低头去咬他的手,这时,容砚突然就停了下来。 绥晩没想他会突然停下来,一时没收住脚便直接撞了上去,鼻梁猛地一痛,她不由抬起头怒视着他:“你!” 容砚走的速度虽然不快,但也已经将人拖到了阶梯下面,绥晩显然也看到上去的阶梯,猛然摇头:“不,我不出去!” 话音未落,她便被人猛地往前一拽,手臂处一凉,容砚便一手攥着她的手腕一手搂着她的肩膀将人抱着往阶梯上拖。 绥晩剧烈挣扎,“容砚!” 然而,细胳膊拗不过大腿,几乎是半拖半抱间她就被人给拽出了冰室。 石门一开,站在门口的七星看到两人的身影愣了一下:“主子,您……”怎么出来了? 话音未落,容砚便半搂着怀中挣扎的人直接走了过去。 七星愣愣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这是怎么了? 他抬了抬脚,本想要跟过去,但看到容砚走去的方向,想了想又把脚收了回来,他还是就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了。 彼时,容砚已放开了搂着绥晩的那只手,一只手拽着她往前面走,两人左拐右拐绕了好几道门,绥晩使劲地甩着牢牢禁锢在自己腕上的那只手,“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倏然,容砚就停了脚步转过了身来,他猛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你做……” 绥晩根本来不及惊呼就被他直接给扔了出去,大量的池水迅速灌入咽喉,她猝不及防地就被呛了一大口水。 “咳……” 绥晩一身湿透地从池中爬起,甫一起身,脚底倏地打了个滑,她顿时又跌坐了回去,池中的水不断灌入口鼻,绥晩爬起又摔下,几次之后她跌跌撞撞着站了起来,她不由得大骂:“容砚,你混蛋!” 话音一落,她便又跌回了水中,容砚就那样站在岸上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在池中挣扎,面无表情道:“这池水正好可以给你洗洗脑,你就在这好好清醒一下。” 说完,他便直接转身离开。 绥晩挣扎着从池中爬起站稳,气得双手就猛地拍打了下水面,顿时溅起无数水花。 她一身湿透地站在那热气腾腾的池水中央,周边是不断升起的水雾,她低垂着脑袋,脸上浸着水珠,她低声道:“是,一直都是我不清醒。” 从倾云宫着火的那一天起,从她将那把剑刺入他胸膛的那一刻起,那一剑,她哪是在逼他,她只是在逼自己,逼着自己斩断那份情愫,逼着自己不断清醒。 可是,她从来就不清醒,从来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这片黑暗中不断堕落,不断沉沦。 她怎么会妄图着要清醒呢。 “是我错了。” 几滴泪缓缓就从她的脸颊滚了下来。 “可是,容砚,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走到门边的容砚身形微顿。 “是,你总是冷静而克制,理智而清醒……”她半抬起脑袋看向那水雾模糊中的白衣男子,哽咽道,“我有时就在想,你怎么就能那么狠心呢!” 她的手大力地掀过水面,带起一片水花。 “你到底是在折磨我还是折磨你自己!” 话落,容砚的身影最终缓缓消失在门口。 “不对,你怎么会折磨你自己。”绥晩低着头苦笑,“说到底你还是在折磨我罢了。” 她无力地向后倒去,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着四周无尽的水流渐渐淹没了自己。 哗啦,不多时,一个人影便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