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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燃在她首侧的烛火如同她苟延残喘的命一样,在她回忆的最后一刻,在它燃尽氧气的最后一刻,陨灭了。 椒房宫顿时传出悲恸的哭声,惨惨戚戚,淹没了诵经超度的声音。 大周皇后殁了,或死于疫病,或死于窒息。 这年她二十五岁。 - “渴,水,我要喝水……”向尹舟咽了咽喉。 无人应她,她难耐地睁开眼睛,扭头看见一水壶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她死里逃生似的爬过去,捧起水壶一饮而尽。久旱逢雨,她终于缓了过来,躺了一会,身体舒畅了许多,整个人如脱胎换骨一样,不烫了,也不酸了。 她想起刚才做的梦——晋珩竟在她的饭食里做了手脚,害她身染重疾! 她现在累得紧,莫不成病发了?她细思恐极,双目一黑,浑身发颤。她不能这么便宜的死了,她一死,晋珩就称心如意了。她要活着,把晋珩熬死。 她下床去传唤太医,才发现床前大字趴着一个人,散落了一头青丝,披一身鲜艳的霓裳,手边是一只凤凰金钗。 她蹲下摇了摇少女,少女俱无反应,便将少女翻了个身,顿时寒毛卓立!“啊!——” 向尹舟连忙捂住了嘴。她…她怎么发出了爷们的声音,胯丨下还沉甸甸的……瞬起一身鸡皮疙瘩! 外面的宫人闻声冲了进来,见之大喜:“殿下终于醒了!快去通报陛下!” 侍女忙把摔在地上的新娘抬上了床,传来了太医。向尹舟木讷地坐在一旁,不知所措,想自己应该在梦里。 老嬷笑着跟她解释:“殿下受惊了。殿下昏迷了两月,把陛下都急坏了。这不,给殿下举行大婚冲喜呢。也灵了,殿下醒来,陛下便安心了。阿弥陀佛!” 向尹舟哑口无言。 老嬷自个扇了巴掌,道:“该打该打,老奴竟忘了介绍太子妃了,太子妃正是前朝的乐阳公主。” 向尹舟惊悚地扬起眉毛。太子妃是她自己她不惊讶,她惊讶的是,她现在是什么东西!晋珩?便命人拿来了镜子一照,吓得把镜子砸出十尺之外。 轮廓分明,剑眉入鬓,目如朗星,气质如山泉之水,又如三月春风,像天上的仙人,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教人心生爱慕却又自愧遥不可及。但她知道,这是一张骗人的皮囊,看似纯净无害,更有几分天真,心却比谁都黑。 向尹舟崩溃地埋头在双手里。老嬷打量着她,明白过来,道:“殿下才醒,一时不适应。先歇歇吧。” 那边太医检查完新娘,过来回禀:“太子妃不小心摔倒,磕到了额头晕过去了。好在没什么大碍,醒来吃些药,过些日子就能好。倒是殿下刚醒,请让臣把脉观察一二。” 不,她一定在梦里。猛地扇自己一个耳光,“啪”的一声,极其响亮。宫人都看懵了。 “殿下……怎么了?” 她下手太重,把自己扇疼了,忍住不哭,道:“你们出去,我想静一静。” 作者有话要说: 相爱相杀,结局he,放心食用~ 第2章 天道好轮回 所闻所感过于真实,引起不适。 向尹舟躺回床上,希望眼睛一睁一闭中变回自己,却屡屡受挫,心糟糟如一团乱麻,挣扎良久后,才不得已接受了现实。 假如生活强丨暴了你,躲不开,则享受。 向尹舟郁郁地饮下一杯酒,打了个激灵,心中窃喜。她走向一旁的剑架,拿起一把宝剑。“锵”一声,宝剑出鞘,银晃晃的剑身照映她凌厉的双目。晋珩的眼睛与常人不同,不是大丈夫那种刚毅的虎目,也不是女人那种多情的杏眼,有点丹凤结合狼顾的意味,但晋珩配不上“丹凤”、“狼顾”这么好的形容,她只把它形容为佞邪的狐狸眼。 大周十五年她与晋珩成婚,次年晋商驾崩,晋商只有晋珩一个儿子。 “哈哈哈!”她不禁笑出了声,她现在只要手起刀落,晋氏便会断子绝孙。 她走到一面全身镜子前,将剑横架在自己项上,这一幕,就好像自己拿着剑即将斩下晋珩的头颅。想想便觉痛快。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晋珩,性命被捏在别人手里的滋味如何?我多想一剑划下去,可我不会。宝剑在手,大权在握,我怎舍得杀你?晋氏窃夺我向氏的江山,好在天道轮回,让我变成了你,明年你就会登基称帝,正好我重掌天下,这山河依旧是我向氏的。晋珩,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床上太子妃醒来,看见向尹舟自裁的画面,瞪大双眼迸口而出:“住手!” 向尹舟吓了一跳,失手差点把自己割了,放下剑,春风得意地走到床边。十九岁时的她脸上稚还带着一点稚气,模样俏丽,真真是个可人。可惜一入宫闱,青春虚度。 太子妃往里缩,水盈盈的眸里尽是惶恐,像一只受惊的白鼠。她抬起新娘的下巴,轻轻吻上新娘受伤的额角:“可爱。” “啊!——” 太子妃眼泪夺眶而出,一个土拨鼠般竭嘶底里的咆哮,再度晕了过去。 向尹舟原地懵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轻浮的举动吓到了她。那时的自己刚刚知晓晋商的诡计,对晋氏恨之入骨,如何但受得起“晋珩”吻她。 是她鲁莽了。她抚了抚太子妃的头,爱怜道:“宫里不值得,我会放你出去。找个好人家,岁月静好的过完余生。” 幽禁深宫的滋味,像被扔进空谷,你不停呐喊却听不到任何回应,寂落得教人发慌。她不敢再尝一回,所以,她不会让小尹舟重蹈覆辙。 她将小尹舟身子摆正,合上了被子。“睡吧,好梦。” 介时殿外传来老太监的声音:“殿下可睡下了?陛下有话要传。” 向尹舟起身去到正殿:“进来吧。” 老太监开门进来行了礼,上下观察她,和和悦悦道:“殿下气色不错,身子可好些了?” 向尹舟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道:“太子妃睡下了,说话小声些罢。” 老太监当即压下声量:“是。老奴疏忽了。” 向尹舟闭目感受了一会,除了困乏没有什么不适感,揉了揉太阳xue道:“好多了,只是脑子胀得厉害,许多事想不起来了。”然后捶了捶脑袋。日后的烦事肯定接二连三,总之假装失忆,提防他们问话。 老太监连忙劝止:“殿下还是不要劳神去想了。今晚原是殿下的洞房花烛,老奴不该来扰。只是陛下听闻殿下醒了,高兴不已,特叫老奴来看看。见殿下如此,想必不日就能大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殿下不知,这两个月来,陛下茶饭不思,眼见苍老了几岁,天又凉了,陛下不小心染了风寒,太医说不宜下地走动。殿**子若好了,极早去给陛下请安是好。陛下亲眼见殿下无恙,才能安心养病呐。” 向尹舟:“劳父皇挂碍,明日我便去请安。” 老太监:“那殿下早点休息,老奴告退。” “去吧。” 老太监离开后,向尹舟扶额沉思。晋商好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