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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把那盒药翻来覆去地研究了许久,实在想不通这东西能做什么,一度异想天开地觉得,这可能是周峻茂谋杀周雅厚的证据,甚至请人鉴定上面是否有血迹和DNA残留什么的,但是上面什么都没有。”“即便是有,那也不能作为证据,粘在纸盒上的血迹可能是任何人在任何场合抹上去的,如果是案发当时,警方在现场取的证还有些研究价值,但等周雅厚尸骨已寒,再拿着这玩意作为物证,那就未免太不严谨了。”“对,我甚至怀疑我妈留下这么个东西,纯粹是为了吓唬周峻茂的——直到我无意中看见了药盒上的条形码。”周怀瑾拿出手机,打开图片,把那神秘的药盒打开给费渡看,“就是这个。”“我不知道你小时候有没有做过那种训练,就是背诵唐诗宋词、圆周率之类小孩不理解的东西,用以锻炼机械记忆能力。我小时候,我妈让我背的就是条形码数字。你知道商品的条形码一般都是ENA码制,其中前三位数指的是所属国家。费总,你看,这盒药的产地在美国,但对应条形码的前三位是‘480’。”“480不是美国的代码?”“是菲律宾。”费渡放大了照片,仔细观察片刻:“但是这串条形码并不是13位,印刷时中间还有细小的空格,所以我猜它应该不是从某个菲律宾产的商品上撕下来的。”“不是,”周怀瑾说,“‘480’后面跟着四位数,然后是小空格——四位数,你想到什么?”费渡一皱眉:“任何能编码的东西……他们国内的邮编是几位数?”“你猜对了,菲律宾国内的邮政编码正好是四位。”周怀瑾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再往后,这几个数字不符合菲律宾国内对应的经纬度,所以我猜很可能指的是邮区内的街道和门派,也就是说,这不是商品条形码,而是一个地址。”“我循着这个地址找了过去——并不容易,毕竟几十年了,街道拆得拆,改得改,换了三个向导,着实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打听出之前住在这个地址的人搬到了哪。我母亲的设想,大概是她一过世,周峻茂很可能会对我不利,我应该能拿到她留给我的东西,但她没想到,周峻茂居然没有对我下手,而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周氏里混日子,混得建树全无,满肚子邪魔外道,居然都没有仔细看过她的遗物。”周怀瑾叹了口气,“但这回我运气还算好,老人家已经八十多岁了,还活着,而且不糊涂,记得当年的事。”费渡立刻追问:“你顺着这个地址找到的人是谁?”“她,”周怀瑾翻过手机相册,把一张他和一个老太太的合影给费渡看,“就是这位老太太,我对她依稀有些印象,很小的时候,她在我家帮工做家政,后来突然有一天就不知所踪了。找到她我才知道,是我mama把她送走了。”“她那里有什么?”“周雅厚心脏病发的时候,家里的录音机里正放着音乐,他在挣扎中错按了录音键,录下了随后赶来的周峻茂和郑凯风的对话。我mama偷偷收起了那盒磁带,托人保存,原件在包里,音频你可以先听。”他说着,从手机里调出录下来的音频。录音里面先是一阵乱响,听这声音都能感觉到里面的人挣扎得有多剧烈,模糊、惊心动魄,良久才平息——应该是周雅厚已经死了,过了一会,脚步声传来,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说:“死透了,放心吧。”周怀瑾:“这是郑凯风。”录音里,三十八年前的郑凯风嗤笑一声:“周总,一到关键时候你就往后缩,周雅厚这小子死了,往后家业、美人,那不都是你的吗?表情那么凝重干什么?”另一个男声有些犹豫地开口说:“再想想有什么遗漏,万一惹上嫌疑,招警察调查就不好了。”“有什么遗漏?嫂子去看电影了,家里保姆们放假,至于我们俩——今天下午结伴去钓鱼了,忘了吗?收拾干净,我们走!”郑凯风丧心病狂地笑了一声,“一想到这些以后都是我的,我就……哈!这是我的命……哎,周哥,别的都无所谓,他那小别墅你要给我。”录音里的脚步声走远。费渡一侧头:“小别墅?有什么暗指么?”“周雅厚有一个秘密的私人小别墅,”周怀瑾放下手机,“我花了一个多礼拜,同她软磨硬泡,总算让她开口,说出了我妈不堪忍受周雅厚出轨的真相。”费渡轻轻一挑眉:“我觉得这真相听起来不会让人愉快。”“周雅厚喜欢未成年少女。”周怀瑾艰难地压低声音说,“尤其是……尤其是十三四岁的东方女孩。周雅厚有一个别墅,专门养着这些……这些……”费渡追问:“哪来的女孩?”周怀瑾沉默了一会:“福利院的,周雅厚生前也十分‘热心慈善’,在东亚一代,定点资助了几家福利院,国内也有,借此来挑他喜欢的女孩。”“有证据吗?”“有。”周怀瑾打开旁边的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一个牛皮纸袋,纸袋里有一打旧照片。旧照片平摊在古朴洁净的桌面上,别致的插花从花瓶里低下头,婆娑的花影和费渡的目光一起,落在那些失真的旧照片上——那是四五张少女的半身照,长得都很漂亮,多少都带着点营养不良的稚弱,穿着以当今的审美眼光看起来有些媚俗的旧式性感时装,化了妆,说不出的怪异。“想给警察可以,反正当事人都死了——照片背面是女孩的资料,这几个是中国人,也有韩国人和日本人,都在箱子里。那个老婆婆当年的工作,就是帮周雅厚照顾别墅里的女孩子,女孩养到十六岁左右,身量长到和大人差不多了,他就会失去兴趣,抛弃她们,把人送到那些地下人口市场,通常、通常很快就死了……”周怀瑾有点说不下去,别开视线,一只手盖住嘴,好一会才说:“不好意思……我曾经一度以为周雅厚是我的亲生父亲,在周家最艰难的时候,我曾经把他当成过精神的偶像……咳,有点恶心。”“四十来年国内没有网络,人口档案和资料现在肯定无法追溯,而且这些女孩本来就是孤儿,很难……”费渡一边翻着照片一边随口说,突然,他不知看见了什么,倏地坐直了,从中间捡出一张照片。那照片背面写着“苏慧,恒安福利院,十五岁”。日期是三十八年前。费渡连忙把照片翻过来,仔细看了看那女孩的脸,从五官轮廓上依稀看出了一点熟悉的影子,他立刻拿出手机把照片拍了下来。骆闻舟在距离他们见面的小餐厅不远处,车停在路边,刚点着一根烟,就收到了费渡发过来的照片,他看到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