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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肯停手。 桓嶷揽卷震怒,罢了三州刺史,勒令国子监与礼部协同派员下去,将三州生员重新考核一遍——试卷都要糊名! 皇帝是骂不得的,挑事的人却是可恨的。 经此一事,白铭算是将一些人得罪死了。朝中有识之士不避他,他的名声却突然变得差了起来。以往他天天参人也不见有人说他不好,如今却众口一词讲起了他的坏话,讲他不信任君子。待要查时,却又流言无影,不知道是谁说的了。 他曾投行卷于外戚之门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自此之后,白铭不再登袁府的门的,在京中也独来独往。一旦提到“外戚”,梁玉便不好为他出头,一旦为他说话,真不知道是在帮他还是在坑他了。 幸而今科考试也是糊名,去了糊名之后再看,林犀排名第一。否则袁樵的学生排第一,白铭这个攀过裙带的人却弹劾别人作弊,这又够一场官司的了。 梁玉虽生气,却也无奈,只好意思意思地向过来串门的丰邑公主抱怨。 “哈哈哈哈!我道是什么,原来是这个!白铭也确实招人恨,骂他的可多,要我说,你真别出这个头,”丰邑公主前仰后合,“等他们骂完了这一轮,也就忘了。你要再挑出点什么事儿来,反叫他们又记起来了。悄没事的过去了,最好。三郎要是不忍心,会升他的官儿的。官儿升上去了,敢骂的人就少了。” 梁玉怏怏地道:“连我也被捎上了,被骂而不能还口,真是气闷呐。” 丰邑公主笑嘻嘻地:“挨得多了就习惯了,瞧瞧我们家姑侄姐妹,谁不被参?” “我看你今天高兴得过了头了,有什么高兴的事吗?总不会来贺我们阿犀高中的吧?” “切~又不是我看中的人中了,有什么好高兴的?来,去我那里,你养女儿,最会挑东西!帮我挑挑。娘娘答应带我去见那个孩子啦!” 梁玉想了一下才说:“是个女儿?恭喜!” “我得谢谢阿鸾,不是她回来了,娘娘兴许不会觉得我可怜。”丰邑公主从未见过亲生女儿,却不妨碍她“遗憾将满”的得意劲儿。 “你要怎么安置她呢?”梁玉却很现实,丰邑公主是有丈夫的,怎么能大张旗鼓认回私生女? “唔,我总能的个合适的人家养她,给她找个如意郎君。走啦!” 梁玉不管她打算怎么办,只要她不给桓嶷添麻烦,也乐得看她母女团聚。热心地帮丰邑公主挑好了东西,到天色渐暗才回到自己家。府门外,一个孤独的影子立在街边已经很久了。 梁玉的车在府前停下,踩着凳子降到地上,才听到一声低低的:“夫人。” 梁玉微眯着眼看过去,只见白铭正站在不远处,便说:“在那里做什么?进来说话。” “不了,晚生只来说一句话,说完就走。” “什么?” “长公子出入尼庵,十分不妥,请夫人慎之。” 啥玩儿?长公子?那不是袁先吗? 梁玉果断地下令:“你给我进来!什么地方?说清楚!” 第185章 原来如此 白铭一直以为梁玉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 与京城那些跋扈的贵妇人完全不是一个品种, 别人说她凶悍只是对她直率个性的误会。虽然梁玉不说,白铭也知道自踏入仕途以来, 他是蒙梁玉照顾的。然而梁玉不大乐意让他拿“外戚”来说,他也就感激在心,不去显摆。 如此为人着想, 怎么会不讲道理呢?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 是他误会了。 被薅进袁府小花厅里,白铭惊魂未定。他到过袁府两次,这个小花厅他还是头一次来。还没回魂, 又被梁玉紧紧地盯着:“究竟怎么回事?你还避的什么嫌?大方一点, 你越缩,才越叫人得意、越想欺负你呢!说!” 白铭低声道:“长公子近来常往白衣庵跑。” “白衣庵?”梁玉想了一下,“哦!那里!”好歹当过几天女道士,对佛道两家的道场都还算有点了解。白衣庵不叫白衣庵, 因为供奉的是白衣大士, 里面尼姑又都穿白, 怪好看的, 所以有了这么一个浑名。 “是, 每次去不过一、两个时辰就出来,然而里面的比丘尼又说他没有去过。” “他在那里藏了人吗?” “晚生不知, 长公子去不定时定日,请夫人教导长公子。” “你有心了。” “不敢。”白铭的三魂七魄归了位,就要告辞。 梁玉道:“你要做, 就打起精神来。只自己一个人,怎么成呢?看不惯不平事的又不止你一个人。” 白铭深深一揖。 ~~~~~~~~~~~~ 梁玉虽信白铭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却也不信袁先会是个跑尼姑庵私会的人。然而若说密谋,梁玉给袁先放开了袁家的产业,他就算攒私房钱都够攒出个秘密窝点来的了,何必去尼庵呢? 【明天等他从宫里回来,我还是与他挑明了的好,且不要对彦长讲,万一是虚惊一场,岂不是笑话了?】 次日,梁玉便不出门,在家里等袁先回来,换了衣服吃了饭,梁玉就派人叫他:“你陪我出去一趟。” 袁先对这位母亲尊敬得紧,也不休息了,领命随行。梁玉且不作声,马车七弯八拐,袁先心里先觉得不对了。梁玉从车里露出半张脸来,含笑问他:“这路,你觉得不觉得眼熟呀?” 袁先倒吸一口凉气:“阿娘!听我解释!” “上车来说。” 袁先连滚带爬上了车,梁玉敲敲板壁:“接着走。” 里面袁先也不知道梁玉是怎么知道的,他以为自己已经足以支持门户了,没想到梁玉回来就浇他一盆冷水。一点隐瞒的心思也没有了,一五一十地交待:“是萧三叔家的阿云。他那一次出来玩,遇着了雨,到白衣庵里避雨,不合看上了一个女尼。两个人就分不开了。我曾受萧三叔指点,对阿云也多上点心。我就想,能劝得两人分开,强如惊动父母。” “哦,他也有十五了吧?” “是。” 梁玉轻叹一声,道:“那他预备怎么办呢?” 袁先苦笑:“小孩子,一点也不肯退让。他平常在学里,我只好趁他读书的时候欺负女孩子孤苦无依了。您知道的,萧三叔当年的事儿……这等事顶好是悄无声息地平了。” “你平得了吗?” “也只好先试一试了,闹出去对谁都不好。” 梁玉道:“你说的都是实话?” “绝无半句虚言!” “那好,你把那比丘指给我。” “阿娘?您要过问了吗?” “问什么?”梁玉板起脸来道,“带路。” 袁先以为梁玉是要劝得这比丘退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