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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锋。袁樵的都督府离右部近,而吴锋则是直面左部。中路则是一个萧礼并不算太熟悉的人,副手倒是于累。陆文又回到了中枢,可能是备咨询用的。 公文确认无误,命人备案归档,萧礼看看天色,正一正衣冠道:“办完就都回去吧,天不早了。” 外面天光大亮,夏天白天忒长。 ~~~~~~~~~~~~~ 萧礼往袁府下了张帖子,人跟着帖子就到了。 此时,袁府正乱作一团。梁玉先听桓嶷说了要“重用”,并没有很在意,袁樵被派了出去,回来肯定有用呐!可她万万没想到,袁樵一回来就有了任命,还给派出京去了。 “那我们得跟着你走。”梁玉第一反应就是带着孩子跟上去。 袁樵道:“照说,应该去。有阿先夫妇侍奉阿娘,我也放心。” 杨夫人大惊:“什么?你们要独个儿去?”除了袁樵出使这一年多,她一辈子没跟儿子分开过,现在居然是儿子放外任吗?杨夫人极不适应,哭都顾不上哭了。儿子升官是好事,虽然去得远了一些,杨夫人也知道这份量算重的。可是分开? “我也要去!” 梁玉与袁樵都不大放心她,杨夫人现在的年纪并不比刘夫人到楣州的时候大,但是两个人的心里总觉得杨夫人不如刘夫人那么能经事。且到了边地,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动手了,两人都不愿意杨夫人冒险。 杨夫人可不管这些:“让他们小两口在京里好好处,早些给我抱上曾孙。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他们啦。” 袁樵顾不得要脸,苦哈哈地道:“那您要不要再多一个孙子呢?” 袁先也说:“阿婆,我们侍奉阿婆是应该的,如何……咳。再说,咳,也不耽误养孩子的。”他与父母是一般的心思,都不放心杨夫人再长途跋涉。 全家争执时,萧礼到了。人人诧异:他怎么来了? 杨夫人道:“快请呀!” 萧礼只回家换去了官服就过来了,袁家人猜他此来就是为了袁樵的新任命,只是不知道他对这个任命有什么看法。杨夫人道:“尚书的见识比咱们都高,要多请教。”叮嘱完了才放袁樵走,梁玉想了一想,到底没有跟过去。 萧礼已在厅上等着袁樵了,彼此见了礼,袁先又拜见岳父,叙了座次。 萧礼早把袁樵看在了眼里,直到坐稳了才故意又重看了一遍,道:“气色还好,只是黑了一点。” 袁樵道:“风吹日晒,更觉精神健旺。” “不是伤神吗?” 袁樵道:“后来已经好了不少了。” 萧礼这才说:“你任都督的文书已归档了。” 袁樵颔首道:“我亦未曾料到圣人是打的这个主意。” 萧礼道:“这是圣人对你的一片期望,一定不要辜负了呀。” “吾兄放心,我必尽忠王事。” 萧礼踌躇了一下,袁樵道:“吾兄有话不妨直言。” 萧礼道:“我是有几句话,还望不要顾我管得太多。” “我幼失父兄之教,吾兄有教,求之不得。” 萧礼慢慢地给袁樵说了两件事:“我观朝廷尚无大兴边事之意,一定不要擅开边衅。再则,抚民为要,有人才有兵。” “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要怎么做呢?” “请教吾兄。” 萧礼就给袁樵指了两条,第一,恐怕你得把老婆带过去,只有家眷到了,才让人觉得你是真的要扎根下来了,百姓看在眼里,才更不会因为可能到来的战争而逃走。第二,你虽然是都督府,但是可以兴文教嘛,反正对面是右部,可以诱使右部的贵胄子弟前来学习,不是还有榷场吗?诱拐。也是麻痹对方。兴文教不是要放弃武备,你示之以文,肯定有不长眼的来碰瓷,那就可以痛打一顿了,只要不是大规模的战争,小摩擦哪里都有的。再说了,打完了左部,难道就是为了出钱出兵出粮把右部给拱上去吗?当然不是!右部也得防呐! “夷狄畏威而不怀德,”萧礼说得一点也不客气,带有极浓的偏见,“彦长已见过右部可汗,他失去部族之后与重建王庭之时,是一样的吗?人心都是会变的,何况夷狄?教化、教化,如果还没有‘化’,就不能当成自己人。吾弟一定不要有书生气呀!” 袁樵点点头:“我明白的。” 两人称兄道弟,比定下儿女亲事的时候还要亲厚几分。萧礼最后才问:“人手足否?” 袁樵毕竟不曾执掌这么大的排面,即使各州县的长官等有任命,袁樵的都督府依旧是缺人手,让他很短的时间里找齐有用的人手,也是困难的。也诚恳地说:“吾兄有什么人可以推荐吗?”萧礼道:“还真有几个。” 袁樵的积累比萧礼差得远,袁樵只能想到几个合用的人,萧礼肚里一本账张口就提了一串,最后把侄子萧弗半搭半卖给了袁樵:“不瞒吾弟,其他的几个确是能人,且有公心。只有阿弗还是稚嫩,是请吾弟调教的。自家子侄,随便管教。” “敢问这几个人都是何等样人,有何经历?” 直说到天色暗了下来,梁玉那里派人来说准备好了晚宴请萧礼留下来吃饭,两人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口。 袁府的晚宴经过了两年的沉淀,在萧礼面前也还是有点暴发户的味道。梁玉知道请的是萧礼,已命萧容去准备了,无奈人是姓萧的,厨子、食材、摆设、场地还是袁府的,虽带了一点姓萧的味道,还是姓袁的居多。 萧礼既与袁家亲近,对袁家就比较宽容,根本不计较挑剔什么“气象”,宴前先拜见杨夫人,接着再跟人家一家吃饭,连带着看自己女儿忙上忙下,很是欣慰地道:“她在家里还腼腆,如今能够不畏事,是府上教导得好。”接着就只评论点菜色、说点京中官场上公开的趣闻之类,甚至透露了袁樵都督府下有某州“刺史是你们的老熟人了,宋义。” 袁樵笑道:“都是能吏。” 梁玉道:“哎哟,那可又凑一块儿了。”心里却想,哎,小先生做万年县的时候,不是有一些贡士也中进士了吗?!咋不捞回来哩?再一想,梁家的子侄总能拣两三个平头正脸的来使吧?别人不好讲,自家侄子她打起来可顺手了。 ~~~~~~~~~~~~~~~~~~ 次日,袁樵因要赴任,便得了三天假,拜别亲友,再往相熟的上官那里请教。袁樵抽空给杨夫人说:“昨天我请教过萧尚书了,他也觉得您留在京里更好。”其实萧礼根本没这样说过,反正杨夫人又不能去问萧礼,只好含泪答应了。 梁玉没参与这母子俩的斗法,她去见了桓嶷,向桓嶷辞行。 桓嶷压根没想让他三姨跟着去吃沙子,闻言大惊:“什么?你去做什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