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卿卿与我开太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我便去问问我皇帝表兄,这样最简单不过了。”

    宫人面面相觑,无端有些慌了,李夫人脸色铁青,冷静又冷静,才强自扯出一个笑容来,“翁主误会了,我不是非要论出一个尊卑出来,待翁主也并无恶意,只是方才远远见着翁主转身,还以为翁主待我不满……”

    谢映棠:“哦。”

    哦?“哦”是代表你还打算去问陛下,还是不问啊?

    李夫人早就听说过谢映棠忒会闹腾的性子,此刻拿捏不定,又暗暗一咬牙,勉强笑道:“翁主还是消消气,之前是我鲁莽了,我在这里陪个不是。”

    说着便要行礼,却被谢映棠一把拖住了手臂。

    李夫人错愕抬头。

    谢映棠笑吟吟的,一双飞扬明眸亮如二月春光,“你别拜呀,我还未问我表兄呢,若夫人比我高贵,你拜了,我岂不是还要赶快赔礼?实在是折煞我了。”

    绕来绕去,她还是要那这种芝麻小事去问陛下?!李夫人气急,语气不由得硬了几分,“我一心与翁主修好,绝非要分出个尊卑出来!”

    谢映棠玩也玩够了,见这李夫人连这等小情绪都藏掖不住,心里暗笑,面上一本正经道:“好,那日后还请李夫人多来含章殿陪我玩呀。”

    含章殿,皇后寝殿。

    来含章殿陪她玩儿?!李夫人越发气闷,却还不得不笑道:“只要皇后娘娘不嫌弃,定会多加探望翁主。”

    作者有话要说:会加速剧情,作者不会写宫斗,相信我,男女主会不久之后相逢的。

    第65章 不安

    含章殿中沉香袅袅,谢映舒端坐在长案前,正低头饮茶。

    皇后抚着杯沿,低叹道:“棠儿这几日虽在我身边,但我瞧着,她到底还是不如从前无忧无虑了,这丫头果真是长大了。”

    谢映舒闻言淡淡一笑,“她的心怕是随成静离开洛阳了。”

    “棠儿毕竟嫁给了成静,你这事做得也是绝了些,不过从我族的利益考虑,到底也是应该的。”皇后又问道:“近日阿耶那处可有消息传来?”

    谢映舒答道:“一切尚且顺利,上邦险险守住了,胡人那处还没有动静。”

    “那便好。”皇后颔首,又笑道:“对了,本宫近日听说,你身边有个小妾流产了?你是怎么回事,这些年拖着不娶正妻便罢了,还让妾室怀孕,你一向懂规矩,怎的这处却失态了?因为那女子是郑秀宜?”

    谢映舒微微一怔,倒是没有料到皇后连此事都查得一清二楚。

    他眯了眯眸子,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阿姊素来了解我,我又岂是那般优柔寡断之人?怀孕不过是个意外,事情既已解决,阿姊便不必费心了。”

    皇后看着这个生得极为俊美无俦的弟弟,心中暗叹。

    洛阳城中不知多少士族女郎视他为梦中情郎,可到底……她这个弟弟,性子也不知随了谁,越大越雷厉风行,平素心思深沉,连他们这些亲人也渐渐瞧不出他的意图了。

    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当初那个心思纯净的少年郎也长大了,一如她当初设想,他文武双全,是族中最优秀的儿郎,将来亦能抗起整个家族的大梁。

    皇后这般想着,不禁微微笑了。

    外间传来脚步声,谢映棠提着裙摆奔了进来,笑道:“阿姊,我方才瞧见了李夫人……”话还未说完,便瞧见了一边坐着的三郎,她微微一愣,旋即笑着对他行礼,“阿兄。”

    谢映舒笑道:“你这是又见着了什么有趣的事?进了宫也不安分。”

    谢映棠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笑吟吟道:“倒不是别的事情,只是方才碰着了李夫人,这位夫人好生嚣张,不过论嘴皮子上的功夫,她倒是欠些火候。”

    皇后蹙眉道:“此人生性好妒忌,好惹是非,你莫要与她打交道,更不要与后宫别的妃嫔沾染上关系。”

    谢映棠笑嘻嘻地应了一声,倒是没怎么放到心上,只是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三郎了,她得将放在心里许久的话问出口了,便急急道:“阿兄,你可知静……我夫君怎么样了?”

    谢映舒心道果真如此,面上冷笑一声,“怎的?不问兄长与阿耶如何,却先问起丈夫来了?翁主才嫁给他几日,当真不是谢家的人了?”

    谢映棠忙解释道:“没有。我自然也会问及父兄……只是与夫君离别几日,我难免想他……”

    谢映舒眉梢微挑,眼底寒意更重了几分。皇后见这丫头说越说越没边了,便掩唇咳了咳。

    谢映棠赶紧噤声,转头瞧瞧阿姊,又瞧瞧阿兄,委实有些委屈得慌。

    谢映舒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笑意沉沉道:“阿耶是去打仗,而你的夫君,不过是以典签之身前去赈灾,一并彻查贪污,行使监察之权,孰轻孰重不言而喻,你竟先提成静?”

    谢映棠心底一跳,袖中手下意识紧捏成拳。

    三郎看着她的目光深不见底,半含审视,眼底森然寒意头一次令她心惊。

    他……他莫不是在怀疑她?

    怀疑她提前知晓成静并非做一个签典那么简单,却帮着成静瞒着谢族?

    谢映棠呼吸微乱,状似无意地嗔怒道:“我方才都解释过了,是我的错,阿兄当着阿姊的面,难道也要这般与我计较么?”

    谢映舒看着她的表情,忽地一笑,“是我依依不饶了。”

    谢映棠得逞似地眨了眨眼睛,又一溜烟儿地蹿到他身边去,跪坐下来,殷勤地替他满上酒,“阿兄最好啦。”

    谢映舒不置可否,只淡淡扫了她一眼。

    谢映棠佯装丝毫没有察觉出一丝一毫的不对,面上依旧嬉笑自如,心底巨石却越来越沉。

    仿佛快要透不过气来。

    她知道三郎一贯的作风,他素来没什么好声色,哪怕心情愉悦,待她也不会放软态度。

    更遑论如此轻易地承认自己的不是,上一刻分明是冰冷审视的眼神,下一刻却又漫不经心地笑了。

    那笑意凉瑟,直晃得她心底惶惶不安。

    她的兄长,就这样开始怀疑她了么?

    谢映棠心神不灵,笑意也带了一丝勉强,只是借着一贯擅长的嬉笑怒骂,强自掩盖了过去。

    七月底,正是荷花开放的季节。

    满池邯郸已绽,美不胜收,满目鲜红柳绿,生机勃勃。

    谢映棠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练字,满地废纸。

    亭外宫人垂首恭敬而立,红杏在一边叹道:“夫人是有什么心思么?画了好半日了,却也一张满意的字也没有。”

    那石桌上正铺着一张素白宣纸,字迹龙飞凤舞,遒劲有力,笔画转折处切金断玉,堪称极佳之作。

    但谢映棠看来,总觉得差了些神|韵。

    她拿着狼毫,怔怔地看着满桌墨痕,心思乱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