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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是忍住了害怕,轻步走到那旁边。这个棺材也还未落钉,谢松在心里默念了几句,定了定神,这才将那个棺材轻轻推开。然而这次没有让他失望,棺材里放着的是陶庭的尸体。虽然陶庭已经被收拾干净,不再是刚死时候,血污满身的样子。但是他已经死了两日,惨白的脸色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是渗人。谢松将盖子移开了一些,接着模糊的光仔细看着这尸体。他细细检查了一遍,强忍着心中的恶心还有害怕伸手摸了两下。还好这天气已经凉下来了,若是夏日光是气味都够呛。谢松这样想着,手在陶庭的衣服上摸了一下,突然感觉到有东西在动。他身上汗毛顿时竖起,一下跳开半米远,一时整个房里只能听见谢松急促的喘息声。脑中一下闪过诸多画面,一时是血淋淋的手,一时是惨白着面睁开眼睛坐起来的陶庭。谢松一双眼睛瞪着那棺材,眨也不敢眨。直到眼睛发酸,心跳渐渐平静下来,这才将眼睛眨上一眨。擦掉眼角的眼泪,他又深吸了几口气,这才靠了过去。陶庭的衣服领口鼓动着,谢松壮着胆子伸手在那鼓动的地方碰了碰。那玩意随即扭动得更厉害了。谢松赶快将手撤回来,便见从陶庭的衣服领口居然钻出一只漆黑的长虫来。那虫扭来扭去,样子倒像是蚯蚓,但是却比蚯蚓粗的多,也长得多。这虫子出现得蹊跷,就差明晃晃在自己身上写着有问题了。谢松咽了口口水,从怀里拿出一张帕子来,正准备将那虫子捉出来,便见那肥虫扭来扭去,又钻进了陶庭的领口。谢松赶快伸手去抓,却发现这虫竟然钻破陶庭的皮肤,钻到了他的身体里去。因着这陶庭已经死了两日,故而是没有血流出来。但这皮肤下有虫扭动的样子实在可怖,月色下谢松的脸色都变得惨白。那虫一下又从陶庭的身体里钻了出来,在他的衣服上扭动着。谢松看着那虫,不知要不要用手去捉,若是这虫也钻到自己身体里去又要如何?他正困惑时候,却听见了院门外一阵脚步声。谢松赶快将棺材盖子合上,又躲入了门外的阴暗处。刚刚藏好,便见院门被人推开。是陶飞光提着灯又走了进来,他一身素缟在黑夜之中如同鬼魅一样,谢松小心将自己呼吸屏住,唯恐被他发现了去。陶飞光走进屋子,将又燃了两盏灯,屋子顿时亮堂了许多。他并未像开始一样在棺材前的软垫跪下,而是走到陶庭的棺材边上。谢松这个角度看不见陶飞光做了什么,只能见着他站在陶庭的棺材边背对着自己。他心里正疑惑着陶飞光要做什么,便听见一阵声响。是棺材盖被推开的声音。谢松心道不好,陶飞光不知陶庭尸体上有那怪虫,若是那虫钻进身体里,不是要遭上一通罪?况且那虫子生的奇怪,还不知有毒没有。若是有毒,这样的毒虫在身子里转一圈,陶飞光哪里还有命活?是要出去喝住陶飞光,还是待在这里当作什么也不知?谢松心里正天人交战,当他快控制不住准备喝斥一声的时候。陶飞光突然一甩手,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甩了出来。谢松接着外面的月光一看,那地上正扭动着的不是那怪虫又是什么?陶飞光依旧背对着他,谢松正怀疑他是不是受伤了,便听见他低低笑了两声。夜风寒人,这两声低笑撕裂了黑夜的静谧,让谢松无端觉得心慌。他在藏身处又放轻了呼吸,他想挪出来看看陶飞光在干什么,却又担心弄出声响惊扰了这人。正值两难之际,他便听见陶飞光道:“你当真是好父亲,只是可惜了,不是我的好父亲。”陶飞光说完这句又安静了许久,然后便是棺材盖子被合上的声音。谢松皱眉脑子里回想着这位陶大公子说过的话,心里越想越得奇怪。这时候陶飞光左手提着剑走了出来,他看着地上那已经快扭到草地边上的胖虫,左手骤然而出,这样一剑砍下,直接将那胖虫直接砍成了两半。他将那两半的虫尸体踢进一边的草里,直接将剑在白色孝服的袖子上擦了干净。他淡淡道了一句恶心,又转身回了屋子里。谢松正担心陶飞光是否会在这里待上一晚上,便见他吹了着屋子里的灯,提着那个灯笼又离开了。待到他确定陶飞光已经走远之后,才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在草丛里翻找了一阵,便看见了那已经成了两半的胖虫。谢松从衣服里掏出一块帕子来,将虫尸体包了起来放进了陆沉璧给自己的荷包里。等做完这些他却又后悔了。那帕子和荷包都是上好的料子,却用来包了这种的腌臜东西。谢松盯着那荷包,紧紧皱了皱眉头。这时候天已经快亮,谢松不做停留,依旧是按着原路返回了客栈。他翻着窗子进了屋子,将荷包里的虫尸体拿了出来。在房间里寻了一圈,他找了一个木匣子将虫尸体放了进去。这样做完他才松了一口气,脱了衣服准备休息。可像是眼睛刚刚阖上没有多久,连梦都还曾开始做,这客栈里住的江湖人便起来了。大嗓门的吆喝声充斥了这个小小的客栈,谢松眼睛又睁开了,他想着那小二说的话。心想倒还不是一般的嗓门大。大抵是许多人见过的武夫便是话本中那样大碗喝酒大口吃rou的模样,便害的武林人在百姓眼中便皆是粗鲁的壮士粗汉。又隐隐听见碗碟摔碎的声音,似乎还有昨日那店小二的惊呼声。谢松翻了个身,将声音都甩在了背后。若是他们见过那种武林世家的公子。便是说逍遥门的陶飞光站出去,一身墨绿长衫,举手投足之间,说是那个侯门贵府上出来的公子也是让人信的。外面的声音似乎小了一些,谢松的眼皮又沉沉闭上。他突得又想起了陆沉璧,剑霞山庄矜贵的少庄主。所用所食,锦衣玉食用在他身上也是再合适不过了。金银玉石在他眼前似乎也不过是流砂一砾,性情也是让人捉摸不透,但却和骄纵又不同。谢松想着陆沉璧的样子,又记起了那日在金秀山庄的会客厅里,在那样多人的面前,没有人知道自己就站在陆沉璧的身边。也是对着那样多的人,陆沉璧偏偏出言维护自己。脑海里将陆沉璧说过的几句话反复又想了几遍,谢松的意识便昏沉了起来。已经是处在快要入睡的边缘,他本不敢睡沉,却又记起了那个陆沉璧塞给自己,让拿着暖暖的手炉。被手炉贴过的胸腔变得温暖,像是那块手炉又贴了上去。他终于闭上了眼睛,不再胡思乱想,安心地睡去。一觉睡醒的时候天色还是阴沉沉的,陆沉璧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