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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中。 顾煜远远的望看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近了一看,见一大圆桌子上放了一百来碗颜色各异的粉末,众星拱月般的环绕着一个白铁胖肚莲花壶,壶内盛者一碗殷红的糊状膏,艳丽粘稠,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一士兵站在桌子旁朗声道:“这一碗“春和日丽”少了一味药,谁能将这一味药从这一百零八味药中准确的取出来,与春和日丽掺配,少主便赏他白银一百两! 有人问:“若是配错了呢?” 士兵颇为无赖道:“配错了!这药是少主辛辛苦苦做了半年才做成的,若是毁了这药,就赔白银五两。” 群众呸然:“少主这是缺钱了吧,那谁敢试啊!散了散了。” 没多久,桌子旁的人就散的干干净净了。 只有顾煜还站在那里望着药碗思索。 士兵高兴道:“小兄弟,看来是内行人,可以上前来闻一闻,摸一摸。” 顾煜道:“不必了。” 士兵们见顾煜气质不凡,一副神叨叨的高人风范,都满怀希望的看着他。 旁人以为顾煜在算如何配药,顾煜却在算自己有没有二十两可赔偿。 这一碗碗花花绿绿的药,顾煜是半窍也不通,一百零八味,随便试一味的几率,成功的可能大概有一百零八之一。 九死还一生呢,这就是一百零七死,一百零一生,除非佛祖暗恋自己,否则是不会拿到准确的了。 顾煜道:“抱歉各位,在下看不出来,这就告辞了。” 士兵们:“……” 他们已经在这里为了这个破事呆了一整天了,少主坐在楼上眼巴巴的望眼欲穿呢,少主的目的从来都是整人,而不是真的让人将药配出来,他只不过想欣赏重赏之下赌徒绝望的样子。 不过阜昭城的风气实在太良好,大家手都太干净,坚决不赌博,重赏之下,没一个勇夫。 士兵甲道:“我们这的规矩,你这脚要是进了这红线,你就是应承了挑战,若要反悔,赔白银十两!” 顾煜低头:“哪有红线?” 士兵乙急匆匆的走过来,拿着蘸了颜料的刷子在贴着顾煜的脚跟画了一条红线。 士兵甲:“吶,你这不就在线里面么。” 顾煜想不到他们竟然不要脸到这种地步,连掩饰都不掩饰,在当事人面前明目张胆的欺诈。 顾煜惊呆了:“这可还行?” 士兵甲:“怎么不行,你要么交钱,要么配药。” 顾煜:“莫说二十两银子,就是一两,在下也没有,你们这样算计人,实在毫无道理。” 士兵看顾煜文弱纤瘦,说话软声细语,再加上有少主的授意,存心要敲诈他:“你若是交不出来,便只好将你逮了做些苦力来偿债。” 要是猫儿在这里,一脚就把桌子踢翻了。 顾煜不会踢翻桌子,也不动怒,他抬头巡视了一圈,终于将目光定在不远处酒馆的二楼。 那里坐着几个华服公子,看不清样貌,但是他们的脸都是扭向自己这边的。 顾煜道:“好,我配。” 他抡起袖子,持起桌子上的银瓣长勺,挨个轻轻的敲了一圈碗边,发出一声声短促而悦耳的声响。 士兵们好奇的打量着他。 顾煜敲的动作很轻,如蜻蜓沾水,轻絮飞花,飞速的过了一遍后将勺子轻轻放下。 士兵上前:“你做什么?” 顾煜举起指头轻声道:“千万不要大声说话。” 士兵被他的严肃整得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也跟着小声道:“如果大声会怎样。” 顾煜:“我刚刚用内功凝在手臂入敲击这些碗边,若是一大声说话,碗便全碎了。” 士兵觉得自己耳朵聋了,惊诧道:“你他奶奶的说什么?” 顾煜轻声道:“你不信试试看?” 士兵抬头看了一眼酒楼上的二楼。 二楼一贵公子缓缓点头。 那贵公子的意思是别听他胡掰扯。 顾煜微微一笑。 士兵立刻知道自己被耍了,懊恼的吼道:“原来你是个疯子么!戏耍老子!” 士兵话音刚落,只听背后一阵“嘁哩喀喳噼里啪啦”的响起,听的人毛骨悚然。 在士兵们万分震惊的目光中,圆桌上的碗一个接一个的碎了,汤汤水水各色粉末,一塌糊涂的融在一起,浑浊的液体顺着碎裂的碗蜿蜒流出又被一大滩浓稠的液体挡住,好好的一百零八味药全都了了帐。 艳丽的液体却比不上士兵们脸色多姿多彩。 这家伙说的居然是真的。 顾煜负手而立,衣摆在风中翻扬,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淡淡笑容,他屈二指从废墟中挑出唯一一个安然无恙的小瓷碗捏在手里:“这个便就是那缺的一味药了。” 士兵:“!!” 顾煜道:“道理很简单,别的碗都尽数碎了,而这碗却安然无恙,它质地显然与旁的不同,经得住你这狮吼功,用这般独一无二的碗乘药,这一百零八味药中有许多颜色与味道都相近,难以区分,想来也是你们为了自己防止混淆,单独做了区分。” 顾煜说的煞有其事,都把士兵说愣了。 顾煜完全是看见一个不小心未被震碎的碗,扯出这些煞有其事的歪道理,纯属临场发挥的瞎说。 这时,二楼有人大吼:“自作聪明!你个瘪三,毁了我上百碗药,岂有此理!” 二楼继续怒吼:“给我拦住他!丫的,拦住就揍!” 顾煜退后三步,飞身窜了出去。 后面跟了一串士兵。 顾煜跑起来的时候,风都抓不住,何况这些棒槌。 顾煜一边跑一边想:“这里的人不过如此,怎么就能做到让每一个来此地的门派都不能全身而退。” 顾煜跃上屋脊,一黑胡子男人从偏处跃来拦在他面前。 “这位远客,在下有礼了。”对面男人拱手说道。 这是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下巴上留着黑色的长须,生着一道连眉,看起来有几分厉相,眼睛炯炯有神,不过身材很是瘦小干瘪,穿一件黑色短褂,灰色长裤,腰间坠着一把短刀,正恭敬的向顾煜施礼。 顾煜回礼:“您是?” 男人身子虽小,声音却很洪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里震出来的:“老夫阜昭掌门皮时厚。” 顾煜:“原来是掌门,在下甜心门门徒。” 皮时厚:“抱歉,什么门?” 顾煜觉得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说出这么羞涩的名字实在是耻辱,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的转移话题:“在下毁了贵少主的药,实在抱歉。” 皮时厚神色里无丝毫怒意,反而露出赞许与欣赏之色:“无妨,方才的事我全都看到了,是少主不懂事,你小小年纪就有此功力,很是难得,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