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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帮我带上门?” 甄好深吸了一口气,将喉咙里的酸涩压了过去。 她故作轻松地道:“我从前都没听你提过这种事。” “……” “你那时候还那么小,连如今裴淳的年纪都不到,就看到了这么多……”她仓促的停下,生硬地转折道:“都过去了。” 裴慎一言不发。 “原来是裴淳也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她喃喃道:“你怎么从来没告诉我呀……”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裴慎轻声说。 甚至连他自己也差点以为,他能碰到甄姑娘,这怪毛病就已经治好了。 可直到昨天夜里,又遭遇了一回,他才猛然间惊觉醒,自己非但没有忘记,这恐惧还刻在了骨子里,哪怕是把骨头筋rou打碎,每一寸里都藏着他羞于启齿的恐惧。 也只有甄姑娘温柔,平日里大方包容,最初也不介意他的不好,让他一时沉溺其中,与甄姑娘待在一起的日子太过欢愉,让他连这种事情都忘了。 原先几乎要消失的自卑在一夜之间全都冒了出来,铺天盖地将裴慎笼罩。 他在心中问自己:他何德何能配得上甄姑娘? 他何德何能……竟觉得这样的自己,与甄姑娘在一起,是能对甄姑娘好? 当裴慎意识到这个,便觉得从前的自己卑劣无耻,恨不得藏到角落缝隙里,不让任何人瞧见。 甄好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她有些笨拙地道:“你要是早点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哪怕是她读过医书,自认为对裴慎十分了解,却也从来都不知道裴慎还经历过这种事情。就连裴慎不喜人靠近的毛病,她都是这辈子才知道。 甄好一时茫然。 她也不知为何上辈子的自己会这么迟钝,枉她还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了解裴慎的人,与裴慎朝夕相处,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几十年的时间里,竟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觉。 甚至如今想安慰,都不知道该安慰才好。 “甄姑娘,麻烦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甄好呐呐闭上了嘴巴。 她看着裴慎翻身躺下,背对着自己,一副拒绝再与她说话的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轻手轻脚站了起来,走出门时,轻轻带上了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了裴慎。 甄好在原地站了半晌,才猛然想起一回事,连忙去瞧裴淳屋子的门。 “嫂嫂?”裴淳茫然地看着她。 “你哥那怪毛病,你还知道什么?”甄好急促地道:“你知道什么,全都告诉我!” 裴淳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什么我哥?” 甄好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她虽然没法回到很久之前,没法在很久以前时就帮到裴慎什么,她帮不了那个时候的裴慎,可裴慎都已经这样了,她总能再帮上什么忙的! 她向来迟钝,可这会儿裴慎都把所有事情告诉她了,她都已经清楚了,也没有什么都不做的道理。 她头一回见到这样的裴慎,却发自内心觉得不喜。裴首辅向来高傲,甄好与他度过几十年,皇帝训斥,政敌刁难,百官弹劾,突厥冒犯,百姓激进反对……种种都不曾让他低头,何曾卑微到这种地步。 正文 第115章 第 115 章 裴淳年纪小, 出生之后没多久,还没到知世事的年纪, 裴家父母就已经去世, 他被裴慎抚养长大,关于自己父母的消息,都是从其他人口中听来的。 人死为大, 再说裴父生前也不体面, 相比起裴父读书考功名, 大家倒是记得更清楚他整日去喝花酒,到底也没在裴淳面前说太多的坏话。可人多口杂, 多多少少,裴淳也听了不少关于自己爹娘的事。 “我哥说让我别放在心上。”裴淳说得口干舌燥, 连忙捧着茶杯喝了一口, 才继续说:“但是我连他们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 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一直都是奶奶和我哥养我,我爹娘没有出过半点力, 但是听他们这么说……反正也不是个好人。” “那裴慎的怪毛病, 连你奶奶也不知道吗?” 裴淳愣了一下:“不是因为我爹娘吗?” 甄好沉默。 裴慎没将这件事情说给任何人听,连他的祖母也不知晓,更别说裴淳这个还年幼的弟弟。这么说起来,她反而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了。 甄好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在心中骂了裴慎几句。 这辈子不提, 上辈子她与裴慎做了一辈子的假夫妻, 他们之间无话不谈, 可裴慎为何从未和她提起过这件事情?若是她早知道,这辈子还能帮到裴慎呢! “嫂嫂,你怎么忽然对我爹娘有兴趣了?”裴淳不解地问:“还问我哥的事情,对了,我哥的病好了没有?怎么好端端的,又忽然生病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甄好含糊了过去,安抚了裴淳几句,随口又提起下次带他去见福余,很快就将他的注意力转移走。 裴慎把自己关在屋中,一整天都没有出来,中间甄好怕他会肚子饿,又进去送了几回吃食,他如今还病着,她也只敢煮些流质的粥食,每一次煮的口味都不同,甄好可费了不少心思。 好在裴慎虽然郁郁,却也没有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甄好几次进去,碗中的食物都少了一些,她这才放心。 等到了晚上,大夫再来看过,裴慎身上的热度也已经降下去,倒是不用太担心了,明日也能正常去工部。 因着身体不适,裴慎连晚膳都没有与他们一块儿吃,更是早早就吹了灯。但是甄好知道,他必然是还醒着的。 因而等她哄完了裴淳之后,回到院子里想了想,干脆便直接去找裴慎了。 咚咚敲了两下门,屋子里静悄悄的。甄好喊了裴慎一声,见他不应,这才无奈地自己主动推门进去。 屋内,裴慎还在辗转反侧,听到她来时,心中更是如烈火烧灼一般煎熬,他本想等着甄好自己离开,谁知道甄好却主动推门进来,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甄姑娘?!”裴慎有些慌张地拉起自己的被角,狼狈地道:“甄姑娘,你怎么能随便进男人的屋子……” 甄好掏出火折子,把蜡烛给点了,屋内一片明亮,她抬眼看见裴慎捂着被子一副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