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害群之马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赵子恒头一天吃了亏,柏十七次日再次提议进山,他也犹豫挣扎过,可柏十七用无辜的语气很自然的问又自然:“子恒,你不去看看昨天挖的陷阱里有没有猎物?”

    昨晚柏十七在道观外生火烤兔子炖鸡,拾柴生火支使的赵子恒团团转,也不知道是劳累过度,还是自己猎回来的兔子亲自动手学着料理,味道是平生未见的美味。

    赵子恒咬牙:“我……我去!”大不了今天再跑一回。

    往好处讲,经过路上赵无咎的体能训练,他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脆弱,没有旁人的搀扶,后路断绝,他居然也一气跑了回来,睡一觉起来昨日进山感受到的痛苦也并不那么真切了,反而乐趣大于痛苦。

    他记得山间林木的清香,枝头的鸟叫,没有逃过一劫的肥兔子,还有望猪兴叹的柏十七快要流口水的模样……山上其实还挺好玩的。

    昨天那只健壮肥硕的大野猪逃避危险的能耐不错,但年纪阅历比不上它的另外一只夜半出来觅食,居然就掉进了他们挖好的陷阱里。

    远远听到陷阱里的声音,赵子恒小跑过去兴奋大叫:“十七,十七猎到个大家伙!”

    也不枉费他们一番劳累。

    短短二十天时间,道观后面的山上都快被柏十七祸害一遍,她见天拉着舒长风与赵子恒出门,有时候朱瘦梅也会背着药篓同行,几人收获颇丰,一时吃不完,便做猎户模样结伴去山下售卖。

    赵子恒享受惯了的,平日花出去的银子流水一般,售卖猎物获得的一点微薄银两都不舍得花用,揣在怀里当宝一样,逗的柏十七乐不可支:“子恒,我从来也不知道你居然这么抠。”

    赵子恒在山上跑了这些日子,近来也不觉得双腿沉重了,肤色都黑了不少,也壮实了一点,谈起生计居然也能知晓一点世情了:“我过去从不知珍惜银两,如今竟是觉得农夫猎户皆不易。”

    舒长风心道:殿下若是听到您这番高论,不知道得有多欣慰。

    柏十七笑的前仰后合:“哎哟喂,这才哪到哪啊?就已经懂民间疾苦了?”她扳着手指头算:“这世上百业哪有不苦的,打铁撑船磨豆腐,你可是一样没尝过呢。如果有兴趣,不如趁此机会体验一番?”

    赵子恒被她不怀好意的笑容吓到,总算学乖了不少:“你既都说苦,我不体验也罢。”

    柏十七近来大展烧烤炖rou厨艺的机会较多,荷包里一点盐也用的精光,索性去官盐店买些细盐,结果进去了一问价格,便是连赵子恒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贵?”他怀里那些打猎的银子竟是连盐都要吃不起了。

    卖官盐的都是官府里有后台的,口气也不大好,近来三人满山里乱窜,穿的都是粗布短打,虽然容貌齐整出色,可人靠衣装马靠鞍,给那官盐店的伙计打头一瞧便是三个穷酸,口气便不好起来:“既买不起便出去罢,别站在这里碍手碍脚!”

    他拍拍打打竟是要赶人的架势。

    赵子恒几时受过这种奴仆的气,当下便要发作,被柏十七扯了一把,生拉硬拽给弄了出去,回头看那官盐店,但见门口寥落生意冷清,心里便也知道有异,带着三人在街上闲逛了半日,尾随着一个挑着箩筐的壮汉进了小巷子,买了半斤私盐回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托他怀里那点微薄银两的福,赵子恒如今可算是知民间疾苦了,方才明明官盐店里的盐买不起,没想到搁街上拦着个挑箩筐的汉子就能买到价格相差数倍之距的盐,瞧成色粗细也差不了多少,这其中可不有蹊跷吗?

    柏十七见他一脸的求知欲,叹口气道:“你个傻子!官盐店的价格高的离谱,寻常百姓吃不起,便偷偷买点私盐来吃,总不能不吃盐吧?”

    “私盐?”

    赵子恒与舒长风一个久居上层,另外一个长居军营,于江南民情全然不知,更何况是素有富庶之名的江南,盐茶产量居全国之首,蜀中的井盐无论成色味道都及不上,怎的老百姓竟是连官盐都吃不起,要铤而走险去买私盐来吃?

    贩卖私盐可是犯法的!

    “地方官府难道都由着私盐泛滥?都不管的?”赵子恒深觉不解。

    柏十七翻个白眼:“你怎么不问官盐为何价格如此之高?竟是逼的老百姓都吃不起官盐了,官府为何都不管?”

    “这个……”赵子恒理智上觉得贩卖私盐犯法,可感情上却想站柏十七的立场,也很想问一句:“官府为何都不管?”

    第41章

    对于赵子恒的疑问, 柏十七难得掉一句书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这种事情你回去问问周王, 说不定他知道呢。”

    舒长风心道:殿下一心扑在军务上,于地方庶务知之甚少,你让十三郎回去请教殿下, 不是故意使坏吗?

    赵子恒脑子倒也不笨:“我才不问呢, 又不是堂兄掌管盐务。”凭着天生的直觉, 他觉得盐道这趟浑水还是不掺和为妙。

    柏十七夸他:“聪明!”

    他倒信以为真, 还连连追问:“我哪聪明了?哪聪明了?”马上就开始犯蠢。

    舒长风:真是白长了聪明像,却是个笨肚肠。

    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柏十七去河边找路过的船只准备给家中捎句话儿, 赵子恒与舒长风在茶舍等候, 哪知道半个时辰之后她雇了马车, 拉着个重伤垂危的人回来了。

    赵子恒还当她良心发现, 体谅他们路途远走路回去辛苦,哪知道爬上马车就闻到一股极重的血腥味, 车上被子里裹着个人, 头发凌乱胡须覆面,柏十七还催促车夫:“赶紧走!”

    黄友碧大名在外但行踪不定, 难得近来借住道观, 没想到柏十七送来一个不良于行的赵无咎就算了,又拖了个重伤快死不知名姓的伤员, 张口就喊救命。

    他掀开被子扫一眼伤口, 顿时头大如斗:“你看这人身上伤口, 显是锐利的兵器所伤,谁知道是匪是官?不管是这两类人,我都不愿意沾手,万一招惹上官司,你替我去衙门走一趟?”

    黄氏不诊之患者第五条:为官为匪不诊。

    柏十七面不改色的撒谎:“黄老头,你这就固执了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这人未必是官是匪,说不定是过往客商,被水匪抢了货物砍成这般模样,扔到河里呢。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没命?”

    赵无咎推着轮椅过来,撩开此人面上的头发瞧了一眼,与舒长风交换个眼神,心里直犯嘀咕:这人瞧着有点面熟,跟朝中一位要员生的有几分相像。

    黄友碧被柏十七说服,与朱瘦梅合力把人抬进房里去救治,留几人在院子里等候。

    赵子恒去换衣服的功夫,柏十七笑嘻嘻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