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旧日名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在桌前,垂眸看着桌上饭菜,听闻屋外的动静抬眸看了过去。

    只见南烟同那狗蛋皆是一脸隐忍的怒气,两人低着头,死死抿着双唇,一路气势汹汹的朝饭桌走来,皆是一言不发。

    周时生觉得与五年前相比,如今的南烟多了很多烟火气息。

    两人身后,赵阿婆缓缓跟了上来,一进屋,便先走到周时生跟前,面色和蔼的问他可有何处不适?

    赵阿婆年纪很大了,一张脸苍老无比,手也十分粗粝,她拉着周时生的手,哀求道:“南烟不知事,唐突了公子,还望公子莫要见怪。等用了午饭,我必定会看着这几人让你顺利离去,还望公子莫要计较。”

    她不知周时生身份,只以为他是县城中家中优渥的公子哥,南烟同李晃等人一时鬼迷心窍,想绑了人逼迫他家中拿钱赎他。

    周时生听着老人的话,看了眼南烟。

    南烟也正抬头看着他,眉头轻挑,显然又是在威胁他莫要乱说话。

    周时生侧过脸去,良久,方才矜持的微微颔首。

    赵阿婆这才松了口气,忙招呼周时生吃饭。

    饭菜是癞子做的,十分可口,周时生默默用膳,南烟却没吃几口便起身离了饭桌。

    赵阿婆见着,再次道:“南烟不懂事,你别计较啊。”

    周时生自是不会同一个寡妇计较,他打量着大堂内的摆设,觉得这家人的日子似乎不甚优渥,南烟往日是南府长女,虽她那西苑在南府无甚地位,但也比在这的日子好过太多。

    想到此处,周时生又看向坐在一旁扒着碗刨饭的狗蛋细细打量起来。

    狗蛋长的…其貌不扬,不像南烟,应当像他死去的父亲。

    这孩子是个难教的,方才南烟都那般粗声粗气的叫他将裤子穿上了,他如今也只穿了条白裤衩,吃饭的模样与南烟也不同。南烟吃饭时斯斯文文,细嚼慢咽,吃的又慢又少,这孩子却像是饿死鬼投胎,应当…也是同他父亲学的。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抹掉狗蛋脸颊上的米粒,沉声道:“如今无人同你抢食,虽在家中,亦要注意举止,吃饭时应当细嚼慢咽。”

    狗蛋一愣,黝黑的小脸蛋一转,一脸懵逼的看向旁边的赵阿婆。

    赵阿婆只觉得周时生这青年不愧是城里人,家教甚好,难免自惭形秽道:“公子说的不错,是老婆子没教好。”

    说着,又将狗蛋训斥了一顿。

    周时生则是理所应当的看着赵阿婆训斥狗蛋,目光落在了门外的南烟身上。

    南烟如今正侧对着屋内几人,同癞子凑在一处说着什么。察觉到周时生的视线,她回身看了他一眼,而后伸手一招癞子,两人进了她如今住的房间议事。

    她找出一张短笺,草草写下几字,对折后连带着将一块白玉交给癞子。

    这玉是方才她抽掉周时生腰带时从他身上顺下来的,玉品质甚好,其中带着红色血丝。按理说,玉中藏血不太吉利,但他既随身带着,那约莫是有特殊意义,冯希臣见了一定会认出这东西。

    “你把这玉同这短笺送去长安城冯府,冯希臣亲启。”

    癞子接过,看着白玉与短笺。短笺上,无非是说冯希白在她手中,邀冯希臣独自一人至禹州文县营救。

    文县离这处有些距离,这倒是避免他们找来这盛和村叨扰赵阿婆一家,只是……

    癞子抬头,看向南烟,“老大,这冯希臣是朝堂命官,会因着这玉和短笺就来文县吗?毕竟长安城同文县离的可有些远。而且你没落款,又不忍真的切掉冯希白的手指,他会不会以为是谁在诓他啊?”

    南烟看着癞子手中短笺,沉默一瞬,伸手取了过来,在上面落下‘炳南烟’三字。

    她将短笺交于癞子,面无表情道:“他看见了,会来文县的,如若他不来,那我便亲自上长安城。”

    ☆、第四十三章

    癞子离开后, 南烟独自立在书桌前, 双手抚摸着桌面, 方才在纸上写下‘炳南烟’三字时, 她有些陌生。

    周时生立在门前安静的看她, 很奇怪, 五年的岁月在她身上没留下任何印记,她看上去, 甚至比她病弱的meimei南安还要年轻几分。

    “看我做什么?”

    南烟冷冷出声, 她朝周时生走近, 越过他看向院落中的李晃、赵阿婆、以及仍旧生着闷气的狗蛋。

    周时生没理会她的诘问, 只是简短道:“我来拿我的刀。”

    南烟:“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听阿婆的话,放你走吧。”

    她看着赵阿婆领着狗蛋一步步走近,于是压低了声音道:“我方才已让癞子携了你的玉至长安城去找你兄长,约在文县见面。待会, 你本分点,别在阿婆面前乱说话。”

    周时生闻言, 脸色微沉, 他方才竟未发现玉落在了她手中,他冷着脸道:“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

    南烟偏着头打量他, “你这人挺有脾性的。”

    她亦冷着一张脸, 两人互相敌视, 待阿婆走近了,南烟瞬间收敛了神色,她开始笑, 笑的本分和善。

    赵阿婆苍老的声音传来,“南烟,我亲自送这位公子出村,你和李晃便不要来了,对了,方才癞子急匆匆去了何处啊?”

    南烟随意道:“他闹肚子呢,去了茅房。”

    平日里,赵阿婆是不怎么管这三个年轻人的,如今却有些警惕,问道:“真的?”

    她还是担心南烟贼心不死,安排癞子候在半路,再次将周时生劫下。

    “真的,阿婆,你放心,我不会害这人的。”

    这般,在南烟三番五次的起誓下,赵阿婆这才领着周时生出村,狗蛋将被赵阿婆训斥了一通,没跟着一道去,生着闷气背对着南烟和李晃坐在院中的井沿上。

    这小孩,坐那多危险啊!

    南烟用眼神示意李晃,李晃会意,上前捏着狗蛋的rou脖子将他拎回屋,强制性的给他穿上长裤,且命令他莫要再坐在井沿上。

    果不其然,屋内传来狗蛋的顶嘴声,南烟掸了掸耳朵,拎着早已准备好的盘缠带着周时生的黑色钢刀偷偷跟在了离去的赵阿婆同周时生身后。

    赵阿婆同周时生在村口分别后,南烟又跟了周时生一程,见四周少见民宅,方才将他唤住。

    周时生回身,看着南烟挎在肩上的行李和手中的黑色钢刀。这人是真的打算将他劫持去文县,以此要挟冯希臣?

    南烟双手抱胸,道:“李晃应当告诉你,若是没有我的解药,你夜间便会毒发吧。这么冷静,真当我是心慈手软之人。”

    “同我前去文县,届时我将你兄长杀了自会放你离去。”

    她说完,将手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口哨,很快,一匹瘦削的老马越过草丛跑了过来。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