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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丞相的喉咙依旧没什么好转,只能在四处备些笔墨,方便他有事问询。 “吃早膳了吗?”庄夫人问,“厨房还有点粥,要不要再做一些?” 庄怀菁在八仙圆凳上坐下:“回来的时候吃过了。” “街边的东西不干净,”庄夫人说,“你别贪吃。” “不是,”庄怀菁无奈,“方才听见母亲说夫子的事,轩儿在我屋里还有几幅练好的字,虽说近些日子没怎么说,但也略有长进。” 庄丞相看了一眼庄怀菁,找了纸笔,写道:“许久未见轩儿的字。” 庄鸿轩垫着脚认字,慢慢念出来,然后抬头说:“我自己去拿过来。” 他兴冲冲跑了出去,惹得在场人发笑,庄夫人捂嘴笑够了,说道:“你们父女要是有事,不用顾及我和轩儿。” 庄夫人病重这些时日一直是庄怀菁在抗,她心中欣慰又无奈,却也没有法子,她的腿还没好全,身体也刚好上一些,不想耽误他们谈事。 庄怀菁笑道:“倒也不是母亲听不得,只是怕您身子不好,听了得不偿失。” 话是那么说,但她和庄丞相还是去了书房谈事。 该谈的没有多少,只是让庄丞相把知道的尽量都写出来。庄丞相看着她,叹了口气,仿佛早有预料。 庄怀菁垂眸,什么都没说。 他要还人情保庄月,庄怀菁也不想庄家背上不好的名声。 庄月尚不知自己身份,只知自己是从外抱来的,庄怀菁也没和她说,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稳妥。 她着实是有一家长女的风范,临危不惧又泰然自若,出了这档子事后,连眼眸都沉稳了许多。 只可惜下巴尖了些,又瘦了,虽不失美人娇弱之态,但难免会惹亲近人心疼。 庄夫人觉得此事过后,该向皇帝求个赏赐,给她重新议亲。她年纪轻轻做到这步,往后做了当家主母,更是让人放心。 庄怀菁听她这话后,只是笑了笑。 她身子不干净,到处都被太子留过痕迹,议亲一事得从长计议。 事情交给万管家派人去查,上次差点惊动二皇子,不可能再继续查董赋,这次便转了个方向,查那些中途转信的人。 二皇子,柳贵妃……这些人现在的她谁都惹不起,绝不能让人有所察觉。 他们没多久时间,庄怀菁也不确定自己能在敦亲王回京之前查到,她是走过捷径的人,最明白那条路有多快。 太子不贪图女色,他身边几乎没有女子,便连丫鬟宫女在旁伺候,也是战战兢兢。 而她已经成了这么多次。 庄怀菁手抚屋外一朵开得正艳的胭脂点雪,心想何必呢?脸面算得了什么?只要能达到目的,做些牺牲又何妨? 作者有话要说: 求发营养液,才发现跟我没关系的七夕过去了,捶地,明天试试再更一章 开始做一夜朋友啦,不会有车 第28章 庄怀菁下午的时候, 突然说要去庄子那边的看看, 庄夫人正在喝药, 让她随便派个管家去就行了, 不消亲自出门。 庄丞相顿了顿, 写道:“出过这种事, 总得去看一眼。” 庄怀菁沉默了一会儿,也道:“只是去安安庄子里的心, 很快就回来, 母亲不用担心, 我多带些侍卫。” 他们两个都没意见, 庄夫人也没再多说。 庄丞相叹声气,又写道:“菁儿,找万管家要一队听话侍卫。” 庄怀菁点了点头。 自庄丞相回府之后,京中送礼相看的人便又多了些, 就算他身体有疾,最后若是能翻案, 皇帝肯定得做些补偿。 瘦死的骆驼都比马大, 何况是一个站得起来的。 而庄府依旧中规中矩,闭紧大门不开, 出府的小厮都挑着大清早出去, 和外边的人搭话也不敢说府内的情况。 太子说过让她不要再私下去见他, 庄怀菁自然记得。 但他上次给她的玉佩,却一直没有收回过。 入夜许久之后,街道上已经没多少人, 巡视的御林军换了一批。最近开始慢慢转凉,连树上的叶片也在慢慢脱落。 府宅偏门少有人来往,太子从马车上下来,守门的小厮忙上前道:“殿下,那位来了。” 太子眼眸微抬,望向府宅内。 府外的几颗大柳树枝条细长,月亮隐藏在乌云之中,透出淡淡的光辉。 小厮不敢多说,只是提着灯笼继续道:“她说有事忘了和您说。” 厅堂内简易,挂着几幅字画,清雅淡然,并不豪奢,庄怀菁站在一幅画前面,望着底下熟悉的印章。 她倒是很少见到外人悬挂孙太傅的画。 孙太傅是教过皇帝的,自是博学多才,尤其写得一手好字,千金难求。但他的画技却只是一般,照他的话来说,委实难登大雅之堂。 他走得早,大概没想到有人会喜欢他的画。要是知道了,定是得在她和孙珩面前装模作样吹嘘一番。 一小厮过来行礼道:“大小姐,殿下回来了,他让您过去一趟。” 庄怀菁攥紧衣襟,慢慢转过身子,她披件斗篷衣,发上只有几支金钗,碧石耳坠轻轻摇动。 她心中叹了口气,跟着小厮离开。 庄夫人嫁进庄府,几年未曾有孕,庄老夫人自是不满。虽说怀她时老夫人已经不在,但庄夫人那时确实欣喜,就连生了轩儿,也没那时高兴。 她平时略有强势,却也宠庄怀菁与庄鸿轩,庄丞相更加,几乎事事都依着他们姐弟。 庄怀菁不想家破人亡。 小厮手里拎着灯笼,夜里的风微凉,太子正在书房等她。 庄怀菁轻轻推门进去,见太子背正靠着扶手椅上,手搭在椅旁,闭眼小憩。 太子手上的事情只多不少,他向来要求严谨,不能缺漏,时常以身作则,疲倦些正常的。 她解|开斗篷衣,顺手搭在下边一侧的扶手椅,又慢慢上前,抬手轻轻为太子按额边xue位。 太子双眸倏地睁开,他看了一眼庄怀菁,又慢慢合上眼道:“孤早上说的话,你忘记了吗?” 案桌有一些还未收起来的书籍,鸡翅木笔架上挂毛笔,墨洗干净,庄怀菁柔声道:“臣女只是忘了问殿下件事。” 他淡淡开口道:“说。” 庄怀菁手腕上有些香露味,淡雅悠然,她轻声问道:“柳贵妃宫中那位公公,是谁的人?” “你既然已经知道柳贵妃宫中的人是谁,往下查便行,”他闭眸说,“与孤何关?” 庄怀菁倒也没继续问,她的手缓缓|往下,白皙的指尖顺|着他的脖颈,轻轻停在他的喉|结处,又继续往下,帮他揉|按肩膀。 灯光随风轻轻晃动,蜡烛在灯罩中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