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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下了狠心用了什么法子,焕娘不去管他们,总归让顾德言病病殃殃地不好也不坏着,他也没心力折腾什么了。 自顾德言一病不起之后,焕娘便断了给顾淮茂的钱,面上却依旧热络着。由奢入俭难,顾淮茂既已被人带得大手大脚惯了,这边钱是停了,他只当时大jiejie为着父亲的病一时忘了自己这边,还是之前怎么用,现在也怎么用,不够就先借或者赊。 到了后来实在兜不住的时候,顾德言病着,顾淮茂总不能去找他要给薛氏知道,思来想去也只能找上康国公府。 焕娘还当他这才刚开始,不会用得狠了,给他还了也就还了,再敲打敲打便罢,总归顾德言的好日子也没了,活下去也就是苟延残喘,顾淮茂日后如何也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人不是焕娘去见的,她一个内宅妇人总不好在乱七八糟的人那里抛头露面。 裴宜乐回来的时候紧锁着眉,焕娘听他说了之后着实吓了一跳。 顾淮茂大抵性子是与顾德言有些相像,有了钱能彻底放纵之后他便真的一点都不收敛了,别人带他去赌坊也就罢了,他竟然真的敢欠下许多银子。 等焕娘这边知道的时候,利滚利已经欠下了将近一千两银子。 来人的意思是康国公府肯即刻还了最好,不肯还也无妨,不过是再多滚几天利钱,他们还找崇恭伯府去的,讨要不到有的是法子,人人都知道顾淮茂的jiejie做了贵妃,往外面一传就知是谁丢脸。 除此之外还有一桩,顾淮茂在赌坊遇上了个唱小曲儿的女子,办完事儿竟被她夫君捉个正着,如今也伙同着赌坊的人上门来讨个说法。 比赌坊的人闹得还更厉害些,据他自己说是妻子被顾淮茂玷污,失了人又失了面子,看见国公府的门楣,便更加狮子大开口,非要讨好大一笔钱回去 。 焕娘一听便道:“那这是仙人跳啊!” 这些伎俩她一看便知,但架不住百试百灵,特别是顾淮茂这种还嫩着的公子哥。 “他说要我们给他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焕娘被气笑了,“他婆娘是金子做的吗?一百两够我上外头买多少人了?” “赔不赔你说了算,咱们也不是出不起这一千多两银子。”裴宜乐终是忍不住,又说道,“你这到底是折腾你爹去,还是折腾自己?我竟没见过折腾别人倒把自己折进去一千多两的。” 焕娘眼底迅速弥漫了水汽,包了薄薄一层泪没流下来,软着嗓子道:“六爷说怎么办?” 裴宜乐心一软,虽知道她是装的,但无奈鬼迷心窍就是吃她这一套,沉思片刻后才道:“先替他还了吧,传出去也不好,人人都知道你近来惯他惯得厉害,归根结底还要说是你纵的。” 先前肆无忌惮地给他用钱,如今突然不给,反而让人去伯府找重病的父亲,看在别人眼里就非常像是焕娘有坏心思故意为之了。 虽然也确实差不离。 焕娘满意地点点头,又道:“传还是要传出去的,讨债讨到长姐家门口,是我忍辱负重吃了亏,我替他还了还博个好名声呢。” 否则还不如让他们直接去伯府,也好再气一气顾德言。 裴宜乐这回没有直接应她,只看了她一眼,道:“我心里有数。” 结果焕娘等来的是这些事被裴宜乐压下。 焕娘一见着裴宜乐就嘲讽道:“看不出来我们裴公子裴六爷如今变成了圣人善人,心甘情愿给人赔一千多两银子,连个响都不要听。” 第150章 裴宜乐为了堵住赌坊上下的嘴,花了不少人力物力,更难对付的还是“仙人跳”里面那个男的,做这种活的哪有好人,都是泼皮无赖,赌坊拿够了钱便不声张了,这人不是,拿了钱还贼眉鼠眼地看着裴宜乐,还道:“这回是够了。”言下之意往后还要来找。 裴宜乐当即决定软硬兼施,寻了个由头将他扔去牢里关了个两三日,在他哆哆嗦嗦数完一条又一条回忆着自己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时候告诉他要么钱货两讫,拿了一百两从此走人,要么继续把牢坐下去,坐到什么时候不一定,他立刻就认了怂,也清楚已经拿了人不少钱,再得寸进尺就真的要惹到惹不起的人了。 “你什么时候那么胆小怕事了?”焕娘横了一眼裴宜乐,“赔了一回是我做jiejie的良心好,我还怕他不来找第二回呢,找了直接让他去伯府不就行了。” “少生事端,闹得人尽皆知你同样也是他的亲jiejie。” 焕娘这下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些话去塞人,裴宜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焕娘光想着第一次替他赔了,表面功夫立得住便罢,实则细想起来顾淮茂“仙人跳”的事要是传出去,连带着她自己也要丢人,总有人会在暗地里嘲笑她有这么个好弟弟。 她起先也只是想捧捧顾淮茂,反正深究起来薛氏只会更恨顾灵萱这个贵妃,搅风搅雨一通搅下来闹得顾德言家宅不宁才好。 谁知道顾德言真的争气地病了,顾淮茂也放纵自己放纵得进了赌坊还睡了人家老婆。 她做得隐晦,身边人也少有看出来的,只有卢嬷嬷提醒过她一回,让她到此处为止就别再去伯府掺和了,连累进自己就不好了。 焕娘被裴宜乐一拦,再加上卢嬷嬷一劝,便深以为然,头已经被她起了,接下来如何发展就要看伯府自己了。 就在焕娘以为顾淮茂之事将要平息之时,给他设下“仙人跳”那对夫妻突然被杀了。 最令人诧异的事杀便杀了,也要做得不着痕迹些,那对夫妻两人是被杀了之后一同丢在他们家的巷子口的,天一亮,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得到。 一时之间也传得沸沸扬扬,这案子自然得往下彻查下去,否则难平民心。 思来想去大概不是顾淮茂就是伯府动的手,焕娘还与裴宜乐道:“总会查到伯府去,也不知谁那么蠢——顾德言本来自己也不聪明。” 裴宜乐眉梢轻轻一挑,只道:“不用你再多cao心。” 那对夫妇都是平日里迎来送往关系复杂,要查却并不好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才查到最近一两个月里他们接触过的人,实在是多如牛毛,乱如虱子,只是查下去大多都是些市井之人,或被这对夫妻骗,或被他们坑,哪有那个胆子杀人,顾淮茂竟是最近他们接触过的最有可能杀了他们的人,于是便先从他查起。 没有证据也不敢冒然去查伯府或者顾淮茂,无论是伯府还是他的亲jiejie静贵妃,那都不是好得罪的。 只能暗地里悄悄地去查,伯府那几日似乎并无异样,顾德言正重病着,瞒着他还来不及,让他再指使人去杀人更是无稽之谈。顾德言不可能,就更不会是崇恭伯府里面其他人了,遇着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