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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后,他心头猛地一紧,想也不想地从阙祤怀中挣出一条手臂来,反扣住他的腰,使了个千斤坠落地后直接转身蹲下,将阙祤死死按在怀中。他也不回头去看,背对着兰修筠,也将内力推送了出去。可他到底担心伤到父亲,不敢将全身内力尽数送出,也因此吃了亏。两道霸道无比的劲力在四人中间碰撞到了一处,顷刻间便是一片飞沙走石,围在四周的隐卫和杀手都被推了出去,踉跄了好几步方才停下。郁子珩闷哼一声,气息紊乱,脑中嗡嗡作响。阙祤忙扶着他站起来,惶急道:“你受伤了么?”郁子珩闭着眼稍作调息,片刻后转过头来对他笑笑,“无碍。”“主人!”雪儿脆脆地唤了一声,跑回到了兰修筠身边。单耽招呼兰花杀手们跟了过来,护在两旁。郁子珩与阙祤也朝那边看去。对撞的掌力带起的余风掀去了男子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因久不见日光而显得过分苍白的脸来。郁子珩身体轻颤了下,哑声道:“爹……”☆、爱恨情仇这实在是个很好看的男人,五官俊秀,眉目如画,即使脸色苍白得不似活物,也丝毫不影响他眼角眉梢透出来的诗画般含蓄的灵气。若不是大致知道他的年纪,阙祤一定会认为这人比自己大些也大得有限,可他眼底堆积得过重的疲惫和沧桑又清清楚楚在那里,浓得好似永远也化不开了一样。听到郁子珩那一声轻轻的呼唤,男人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随即也不知是怎么,他好像是透不过气一般地怔怔望着郁子珩,那张苍白的脸竟渐渐红了起来。“书翰!”兰修筠皱眉喊了他一声,单掌抵在他背心上,送了些内力进去。男人身体剧烈地震了一下,而后开始咳了起来,是郁子珩都差不多要听习惯了的咳声。郁子珩向前迈了一步又站住,脸上闪过迷茫。在听到“书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被带回了二十多年前,那时候家里时常人来人往,连着娘在内的许多人,便是这样呼唤自己的父亲的。到底有多久没听过有人这样唤他了呢?久得好像他都快要忘记父亲的名讳了。一只手探过来,在他手背上触了触,握住。郁子珩偏过头来看着握住自己手的人,散乱的目光在那人低低的安慰声中渐汇到了一处,正撞上了阙祤隐含忧心的双眼。“子珩,”阙祤手劲加大了些,“不要紧吧?”郁子珩摇摇头,勉强笑了一下,道:“我找到了,阿祤,我终于找到他了。”阙祤也回给他一个微笑,“皇天不负有心人。”一旁站着的尹梵祝文杰自不必说,甚至连顾文晖和苏桥都呆住了。他们虽出身琼华门,可对于“郁书翰”这个名字却并不陌生,毕竟当年是郁元帅将他们这些人的先祖带上了煦湖岛,郁家每一位家主岛上的人没有不清楚的,何况还有郁子珩每年都要到琼华门的地界探寻他父亲的踪迹。围站在此处的一众人全部安静了下来,半条街上只能听到郁书翰那要命似的咳声。“咳……唔……”咳到最后,郁书翰生生卡出一口血来,岔出的两口气总算在兰修筠的帮助下调了回来,脸上才漫上的一点血色却又褪得干干净净。兰修筠半跪下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撑着他的背,一手轻柔地为他拭去唇边血迹,问道:“好些了么?”郁书翰靠在他身上,有气无力地道:“还不就是那样子么。”兰修筠的脸又绷了起来。有兰花杀手递上水袋,兰修筠给郁书翰喂水漱口,又哄着他喝了两口,这才将水袋丢还给那杀手。郁书翰缓过了这口气,又抬头看郁子珩,眼中仿佛含着千言万语,“修筠,你让子珩过来,我跟他说几句话。”“不行!”兰修筠毫不犹豫地道,“今日这里的人本来都不该看到你的,只有我一个人可以,你忘了么?”这话说得霸道又没有道理,顿时让阙祤觉得兰修筠简直要比郁子珩还混账得过分,他们义父子某些地方真是出奇地相像。可郁书翰却似早已习惯他这般讲话一样,依然是好声好气地道:“修筠,你我都知道我活不长了,我这半辈子都是你一个人看着的,死前想和我儿子说几句话还不成么?”兰修筠被他说得双目充血,狠声道:“谁说你活不长了?就算阎王亲自来要人,那也得看我放不放手!”郁书翰无奈又惆怅地叹了口气。郁子珩心神已经稳定了,他从阙祤掌中抽回手来,又向前走了几步,不悦道:“义父,我总是想不明白你为何用假死骗我,为何针对于我,但现如今这些我不明白也没有关系了。你是否打算和我说说,为什么要抢走我爹,将他囚禁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我郁家待你不薄,你如何恩将仇报?你害我苦苦找寻我爹这么多年,害得我娘含恨而终,你难道从未觉得良心不安么?”郁书翰面现悲痛之色,“你娘……你娘她……”不等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兰修筠便冷哼一声道:“我不喜欢他被那么多人惦记着,不喜欢他想着这个那个,不喜欢他对着除了我以外的人笑,我便将他藏起来,你管得着么?你娘死了算她命好,不然我也定不留她。”郁子珩被他气得额上手上青筋暴露,咬牙道:“那你从前对我的疼爱,也都是假的么?”兰修筠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我这辈子就只疼爱过这一个。”他本生得英俊,说这话时一身戾气尽去,只余无限柔情,路过的人看上一眼只怕也要为之动容。可惜这周遭剩下的没有一个是路过的人。就连缩在他怀里的郁书翰对着他这掏心掏肺的一句,也不过是淡淡叹息一声,道:“你又何必当着孩子的面再为难我?”“你为何总是不信我?”兰修筠眼里满是不甘,扶在他肩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郁书翰垂下眼眸看着自己不顶用的双腿,低声道:“信与不信,我这辈子也都毁在你手里了。”兰修筠心里烧起了一把火,不能对郁书翰发,便只有对郁子珩了。他回头看向单耽,吩咐道:“去给我找把舒服的椅子来。”不等单耽动,已经有两个兰花杀手跑到药铺前院去了。郁书翰眉头蹙了一下,用攒了半天的力气直起身体,道:“子珩没有哪里对不起你过,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兰修筠目光冰冷,“从前我听了你的话让这小子好好长大了,可他越长大却越不乖,凭什么我练不成的功夫他就能练得成?”他的手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