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天赐一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9

分卷阅读249

    看见了,竟然是一叠信件。

    “很好奇?”早发现了陈礼目光的陈善笑了笑,“没事,你看吧!本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陈礼伸手,拿起了第一封信读了起来。

    “为善义兄”抬头是这四个字。

    陈善,字为善,与人为善的为善。

    “为善义兄,我本有志怀天下,却被拘于一处,可悲可叹!今日张昌明同天光带了个小丫头过来,豆丁大小,身长方及我大腿,不听话且愚笨,居然还是什么天生道骨,一不顺心便号啕大哭,真真最是讨厌这等大小的孩子了……”后头就是一些抱怨的话了。

    陈礼又拿起了第二封。

    “为善义兄,我跟豆丁吵架了,她哭喊着要回家去,这幅样子,哪有半点当年张鲁道的模样。半夜里还同我为一只烧鸡扭打起来,她打不过我,便剪了几个纸人,带着几个纸人一起打我,可怜那些纸人一拍就扁了,哈哈,几个打我一个,我还是赢了,所以她只得吃鸡腿一个,其余则由我吃,她吃完了,舔着手指看着我吃,这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烧鸡了……”

    “为善义兄,豆丁又长大了一岁,身长已经及我腰了,我等现在在淮阴黄山游历,这里的特产是烧饼,她打架赢了我,一口气吃了五个,撑的难受无法睡觉,当真是叫人捧腹大笑,不过我故意刁难她背的书她已经背完不少了,似乎还当真没有这么差劲……”

    “这是……”陈礼惊愕不已,这么多年大哥竟然一直在同人通信,他却丝毫不知。

    “我义弟,”陈善笑了笑,神情平静而温和。“曾经闻名天下的庙远先生。”

    第二百四十九章 而已

    “为善义兄,豆丁又长了一岁,我们去了塞外,她黑了不少,前半个月我等在荒漠里迷路了,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路。我们喝了塞外的葡萄酒,我托驿站寄了一些给你。豆丁武艺见长,如此看来,再过几年便可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了……”

    “为善义兄,豆丁长到我腰间了。她发现我与你通信了,你信么?就区区几封信,她便猜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说是不是很厉害?她成长的真的很快,如此看来,便是超过我也指日可待……”

    “为善义兄,她已学富五车,如今已不是什么豆丁了,天生道骨果然厉害,阴阳之术她掌握的很快,我教她的权谋她也学的很快。而且,令人惊奇的是她不像张大天师那般公正清明,她或许不能算是绝对意义上的好人,这性子难以揣测,也让人摸不透底限,若逢乱世,必为枭雄人物。义兄,你有对手了,你很难拿捏住她,张大天师还能通过正道忠君爱国的想法去拿捏,但是她却没有,狡猾而多端……”

    “为善义兄,时光如梭,一转眼,她已十五岁了,是个大姑娘了,依稀彷佛豆丁大小还在昨日,今日却已这般大了。她长大了,你我却老了,她要回去了,以后做了大天师或许也没有机会再这般肆意了。但是,我已可以预见,张家会因为她而声名鼎盛,她定会在长安城声名鹊起的。这等感觉,当真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我孑然一身,却似有了个女儿一般,心境难以言明,难道这就是为人父的感觉么?我当真很是高兴,还有些许骄傲,你说她长大了,以后还会不会记得我……”

    陈礼看的很快,内心五味杂陈,又有些说不出的感慨,这种看着一个那么点大豆丁般的女孩子成长起来的感觉,光是看信件就已经感触良多了,若是长在身边,那样的感觉定然更是复杂难明了。

    噫,还有一封信,陈礼伸手去拿最后一封信,一触手便明显察觉到与别的不同,里面似乎有着什么东西一般,打开信封,却是一块黄色的布帛,并不规则,倒似是……

    “割下来的衣袍,我与他当年结拜时他穿的就是这件衣裳。”陈善眼神黯了黯。

    “张家的事同大哥无关,是我们……”

    陈善摇头:“并非无关,我可以制止却未制止,其实我与你们是一样的。”

    “大哥……”

    陈善伸出两个手指比了比:“他空有才华不能施展难免愤懑,便写信与我交流他的一举一动。这十年间,我也看着那个女孩子,那个和张鲁道一样的天生道骨的女孩子慢慢长大。”

    “她可以厉害,我并非容不下一个厉害的对手。甚至棋逢对手,才不枉此生。”

    “只是她不可以无法拿捏,一个既不能用正道忠君爱国思想拿捏也不能用邪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法去引诱的人,一个心思诡谲,摸不出她想法的人很危险。而且她一年比一年厉害,才十五岁的年纪就如此了,她有大把的时光去成长,我虽如今还是壮年,但与她相比时间便不够了。”

    “所以,不能再让她长下去了,她出身张家,张家世代保皇,此生注定会是对手。”

    “所以你们动手,可能引起麻烦,我却并未阻止。”

    “所以你们动手,太后调取护龙卫我也并未阻止,哪怕事后被陛下要挟。”

    “我非但未阻止,护龙卫中还有一队十二人是我训练多年的绝顶高手,张家其他人或许会慷慨赴死,她这样的人不会,事实确实如此,她曾试图逃跑过,是我的人抓住了她,途中还折损了两人,这一点更是应证了他在信中所说的那样。所以我知道,她留不得。”

    “但是这一切庙远先生不知道啊!”陈礼不解道,“为何?”

    陈善笑了笑:“三弟,这世上的事不是你不说旁人就不知道的。我听到义弟的死讯时我就知道他猜到此事与我有关了,若是没有我插手,她未必逃不掉。”

    “他猜到是他每一年信中与我所言的害死了那个孩子,他猜到此事我插手了。”陈善笑容淡了几分,“利用了我与他的兄弟之情。”

    “但是,我既然做了,就不后悔。”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我最后再走一趟实际寺,将这些信处理了,也算了结我与他这一番情谊了。”

    “当年他一篇檄文助我盛名鹊起,原本我善武,他善文,这天下我又惧何人?熟料,最后,他却被天光大师和张大天师劝服了,真是世事难料啊!”陈善感慨了一声,唇角勾起,“你,听够了没有?”

    “有人!”陈礼蓦地转身。

    门外赫然有一道人的身影,也不知已站了多久了,竟然悄无声息,半点没有察觉到。

    陈善伸出一掌,大门“彭”一声大开,门口站着的婢子阿莫抬手便是几支银针。

    银针飞到半道被陈善的内力震到了地上。

    “武功还不错。”陈善勾唇笑了笑。

    阿莫神色一凝,既然被发现了,便只能放手一搏了,是以手中乱弹如花,银针铺天盖地的洒来:“乱臣贼子,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