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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退一分,看得众人瞠目结舌。一人一牛彼此较劲,宛如陷入僵局。忽地,少年大喝一声,开始发力,额角青筋暴起,也不知他如何做到的,竟将那牛瞬间摔得侧翻在地,而他则趁此机会一拳击向牛脖子的部位,牛长长地哀鸣一声便不动了。真是力大无穷啊!我内心惊叹不已。虚惊一场后,被我救了的母女对我千恩万谢,不多会儿便走了,我看牛和少年此时已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也不去凑热闹,脚跟一转,回了侯府。回到侯府,宝喜说白涟已经醒了,左等右等我不回来,正闷闷不乐。我闻言抱着给他买的东西加快脚步往房间走,到了门口用肩膀撞开门,嘴上喊道:“小涟,看爹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白涟从床上坐起满脸兴奋地看过来:“爹!”我走到床边,将东西往他身边一堆,随后伸展四肢道:“累死我了,你看爹对你多好!”白涟摸着一床的玩具吃食,笑得见缝不见眼的。“爹最好了!”哎,要说白涟的长相随了齐方朔,那性子一定就是随我的,太招人疼了。我掐掐他的脸颊rou,坐床上陪他一块玩了会儿。“爹啊,娘是什么?”他仍专注于手中玩具,好似只是随口一问。我僵了僵,道:“……娘就是亲人。”“亲人?姑姑是我娘吗?”“姑姑不是,你娘……”总觉得说死了不太好,但要是现在就跟他说度母白莲、佛子什么的他恐怕也听不懂,“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她去哪儿了。”他放下玩具仰头看我:“可我想现在就知道,寒星说每个人都有娘,为什么我没有?”怎么又是姜寒星那小兔崽子?!我有些焦头烂额。以前带他出谷,看到别的孩子身边有爹娘陪着,他就觉得那是“爹”和“姑姑”,所以多年来一直没出什么纰漏,可现在他出谷接触到更多的事物,有了父母的概念,显然就不太好忽悠了。我和他说:“你有娘,但每个人的娘不一定都会在他们身边啊,我就没有你看是不是?”“可是……”白涟还想说什么,奈何人太小表述不清,就算知道有哪里不对也说不出来。“你虽然没有娘,但你有姑姑和我啊!”我接着哄他。他吸吸鼻翼,大大的眼睛里像是蒙了层水雾。“嗯!”他用力点了点小脑袋。我看出他在强忍悲伤,有些说不出的心疼,于是将他搂进怀里轻缓地拍了拍。“乖啊,等你长大了爹就带你去找你娘……”现在还能哄的住,再过两年恐怕这些话就哄不过去了。到时他越长越像齐方朔,就算别人不说,他自己也会觉得奇怪。要是他再问我“我为什么和侯爷长这么像”、“我是不是侯爷的孩子”这种问题,我该怎么回答?总不能真的说齐方朔是他娘吧。想象着那画面,我不禁打了个激灵。“公子,侯爷那边找你!”正和白涟玩着,宝喜从外面进来了。我说知道了,让她照顾白涟,起身前往齐方朔处。去之前我已经有预感,这次召见不同以往,不过当我推门而入,瞧见一群人里竟然有不久前刚见到的那个当街拦牛的红衣少年时,还是不免怔愣。他在我看他的时候也看了过来,并且认出了我:“是你啊!”我朝他笑:“是我啊。”屋里还有齐方朔、越惊鸿、齐英、姜惠,以及一名青衫书生。越惊鸿诧异道:“你们认识?”我将今日在街市发生的事说给他听,着重突出红衣少年的神勇英姿。“可有伤到?”齐方朔听罢问我。我想他应该是在问当场有没有人受伤,便说:“没有,这位少侠出手及时,并未有人受伤。”越惊鸿噗嗤笑出声,齐方朔冷着脸看过去,他立马收住表情,一脸肃容地轻咳了声为我介绍。“这是谢家小儿子谢天睿,他天生力大无穷,你今天见识过了。”他一指红衣少年,接着又转向那青衣书生,“这位是范脊,顺饶第一的才子。”范脊谦虚地摆手:“唉,不敢当!”我抱拳冲谢、范二人颔首:“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在下白三谨。”客气过后,众人在两边座椅上一一坐好,齐方朔坐于首座,都坐定了便开始讨论正经事。我第一次参与燕穆侯府的议事,大多时候只是在一旁听着,极少能插上嘴。不过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死人,现在朝堂上的情形和我想的好像有些不一样。听他们话里的意思,随着夏王日益年迈,各皇子越发蠢蠢欲动,他久不立储,致使朝纲紊乱,最直观的便是厉王封湘之事。而我以为的,齐方朔必然拥护段涅为储,现在听来仿佛也不是那么回事了。段涅竟然退出夺嫡,改扶持九皇子段姽与厉王等人相抗!九皇子又是怎么冒出来的?“九殿下今年十六岁,是六殿下一手带大的孩子,因长得像早逝的二皇子,现在深受陛下宠爱。”越惊鸿大概见我一脸莫名,特地给我解释一番。“就是颗棋子!”谢天睿快人快语。恍然大悟,这么一说我就懂了。段涅而立仍未封王,明显不受夏王重视,加之身体孱弱,恐无法支撑他在人前维持一个良好的皇子形象,所以还不如隐在幕后,推一个傀儡为他卖命。这么一想,我不禁有些同情九皇子。随后越惊鸿又说了些各地传来的消息,其中有一则宋甫的密报引起了齐方朔的注意。“宋甫在找什么东西?”越惊鸿点头:“是,他派人多方打探,似乎是在寻找一张地图……前朝宝藏所在地的地图。”我蓦地脑子一空,整个人都要魂游天外。“宝藏地图?”齐方朔皱了皱眉,“十年前朝堂安插在武林中的眼线于魔教密室中寻到一张地图,号称为前朝秘宝藏宝图,将它献给了藤岭。夏王本想派人去寻,但紧接着就发现地图并不完整,只有三分之一,另两份早已不知所踪,最后此事便不了了之。难道宋甫如今想找前朝秘宝?”我手心又冷又湿,没想到自己会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触及藏宝图的事。背脊传来若有若无的刺痛感,让人坐立不安。范脊道:“据闻这前朝秘宝中有一枚玉玺,历经数朝更替,为天外飞石所刻,象征君王受命于天,又说得天命玉玺可得天下,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谢天睿大为奇怪:“玉玺?咱大夏现在用的不是传国玉玺吗?”范脊摇头:“不是,那个是假的,尺寸和玉玺边上的‘受命于天’几个字都是按着那枚传国玉玺复制的。”谢天睿呆了片刻,不敢置信道:“竟有这回事!”似乎受到了不少冲击。姜惠道:“宋甫难不成在打传国玉玺的注意?他想翻天吗?乱臣贼子!”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逼出来的,透着刻骨的恨意。“说不定是为了讨陛下开心的。”范脊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