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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让别人截胡了……” 宁娆刚坐在一边喝了口水,一时没忍住,全喷了出来。 九夭被喷了一头的水,抗拒地往边上挪了挪,委屈地仰头看江璃:“我也在找,实在找不到,那蛊医就是个疯子,非要把江偃的血放干净给他儿子治病。” 宁娆一凛,忙站起来:“什么?” “你们有所不知,孙蛊医的儿子是误触了毒蛊虫,那邪毒入体,身体每况愈下,眼见就要命丧黄泉了。蛊医知道唯有云梁百僵虫蛊能克万蛊之毒,也怪我一时不慎,泄露了楚王的身份,让他知道了,才铤而走险把楚王绑走了。” “等等……”宁娆摆手:“我怎么听的有点晕,就算蛊医需要百僵虫蛊来救儿子,那跟楚王有什么关系?莫非他身上有蛊吗?” 九夭叹了口气:“娘娘啊,身为大魏皇后,你怎么能对陛下的死对头云梁如此不了解,还有没有立场?能不能母仪天下了?” 江璃瞥了他一眼,冲宁娆道:“云梁王室一脉有隐疾,天生心脉不全,且代代遗传,云梁的祖先为了后辈不至于皆是短命人,豢养出了百僵虫蛊,在王室血脉一出生就植入体内,可克心疾,保一生安康。” 他睫宇微垂,低了声音道:“景怡是云梁公主的儿子,自然在刚出生就被植入了百僵虫蛊。” 原来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故事。 宁娆点头,又问:“那现在孙蛊医被收押了,他不能从衙门里跑出来,也不能去找楚王,我们怎么找啊?难不成去直接问他?” 江璃轻摇折扇,看向九夭:“所以,你让孙姑娘去投案,只要县令的案子一了,景怡失踪一事又迟迟没有确凿证据,衙门迟早会把孙蛊医放出来,到时候你再顺藤摸瓜,就能找到景怡了。” “陛下真乃神人!”九夭倾心倾意地大加恭维,激动地好似要站起来扑到江璃怀里,被崔阮浩眼疾手快地摁下去,叱道:“老实点。” 九夭不甘地坐回来。 “我只是不知,陛下如何找到孙姑娘的藏身之处的?就算猜到了我跟孙家有牵扯,也不至于能算到孙姑娘的藏身之处吧?” 问完,目光莹莹充满好奇地仰头看向江璃。 江璃却将视线移开,眸光微黯,似是有些低沉。 沉默良久,他倏然转头看向九夭,神情微凉:“你倒先盘问起朕来了……今日,旁的事情都可先放一放,唯有你,终日戴着面具有什么意思?不如摘下来让朕看一看你的真面目。” 说罢,蹲下,手伸向那片金狐狸。 “陛下,可想清楚了?”九夭挣扎着躲开江璃的手,沉声问。 这一句不若他方才吊儿郎当的油滑,却暗藏了凛冽寒意在其中。 九夭好似变了一个人,挺直了脊背,正视江璃,面具镂空的缝隙露出他讥诮的唇弧线。 “这个面具下的真相,只怕陛下承受不起。” 第36章 ... 江璃的手停在面具前半寸,滞住不前。 周围一片死寂,无人敢说话。 宁娆其实也好奇,这充满玄虚的九夭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这面具下又是何等样貌。 可不知为何,听九夭这样说,心底不安起来。 那是毫无由来、无根无据的忐忑慌张,仿佛是被他冷寒的话所摄住,又仿佛是沉埋于底的记忆在隐隐绰绰地跳动…… 蓦地,江璃冷笑:“不管真相如何,不管朕能不能承受的起,它都是存在的。哪怕将它掩住营造出一片风平浪静,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说罢,他向前伸手,要去摘九夭的面具。 倏然,一声冷啸,一道银光劈开静止的空气,气势汹汹的朝江璃刺来。 “景桓!” 宁娆反应迅疾,忙惊呼提醒正将全副心神凝聚在面具上的江璃。 他闪身躲开,随着闷墩的“笃”声,袖箭稳稳的插入壁柜。 箭端的红翎羽在重力下微微颤抖。 众人忙上前去看江璃可否受伤,却见身前一晃,九夭挣破了绳子,往门外跑。 堪堪稳住的江璃冷声道:“拦住他!” 崔阮浩等人上前拦截,却有一人凭空冒出,与他们厮打起来。 他穿着黑衣,身形伶俐,招式敏捷,有以一敌百的气势,据势而守,崔阮浩他们竟一时难以突破。 他分神回头冲九夭道:“快走!” 九夭稍稍犹豫,攥紧了拳头,转身快步逃窜。 眼见九夭跑了,崔阮浩怒从中来,拔出藏在腰间的软剑,亮出寒刃,朝着这人刺过去。 几招狠势,这人的腿、胳膊被划了几道血口,节节败退,终于体力不支,跪倒在地。 崔阮浩将剑架在他脖子上,把他的面纱扯下来。 宁娆睁大了眼……雍凉? 她看向江璃,见江璃唇线紧抿,神情沉冷,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 他慢慢地靠近雍凉,道:“县令是你杀的吧,孙姑娘去投案不光是为了她的父亲,还为了你。” 雍凉擦掉嘴角边的血沫,淡然一笑:“从我见到你起,就觉得这事瞒不下去,可没想到,你能这么快查明真相,景桓啊景桓,你总是这么厉害,甚至比当年还要厉害。” 他微顿,仰头:“我只是不明白,我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江璃将视线偏开,道:“我昨天去县衙看过卷宗,案发前几天总有银饰匠出入府宅后院,且在郑县令的尸体旁发现了一些细绒丝。我询问过下人那天孙姑娘的穿着,并没有这样的布料,后来我带阿娆去见你,看了你垫银饰的布绒,跟尸体旁的一般无二。” 雍凉了然,清俊的面容浮掠上一抹苦笑:“原来是这样。” 他低垂了头,叹道:“我和钰儿青梅竹马,可她被自己父亲卖给了县令,我本想去带她走,却见到了那惨无人道、泯灭天良的一幕!” 雍凉手臂的伤口还在流血,脸色愈显苍白,蓦得,要紧了牙,痛恨道:“他该死,云梁人就不是人了吗?云梁女子就不是血rou之躯了吗?就可以为了给他们取乐而生生的浸在沸水里?!” 雍凉看向江璃:“皇帝陛下,你富有四海,君临天下,我只想问一句,云梁人是不是你的子民?” 江璃沉默不语。 雍凉却咄咄相逼,言辞愈加尖利:“若我们不是,那朝廷就无权向我们征讨繁重的赋税。可若我们是,那么陛下怎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子民在阿鼻地狱、水深火热里挣扎?” “就因为多年以前那个攻讦陷污陛下的滟妃是云梁公主吗?可是云梁百姓又做错了什么?我们只想有尊严地活着,不敢奢求过多,哪怕税负比魏人多三倍,哪怕不能科举,只要给我们一条生路,能安安稳稳地活着,我们也心满意足了。” “可如今这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