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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咛万嘱咐你不能跟别人说你失去记忆了,被小叔叔一诈你就全招了。” 说罢,不情愿地将银锞子递给楚王。 楚王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模样,喜滋滋地将银子揣起来。 宁娆:…… 所以,这人又是说些暧昧不明的话,又是要寻死觅活的,其实……是在跟她演戏,拿她打赌? 她握紧了拳,将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响。 楚王注意到她一副怒气闷炙的模样,后退一步,举起手:“这事是英儒的主意,我不过是听他的。” 锅倒是甩的挺快。 宁娆看向那个背锅的人,南瓜一样矮小,五官rou嘟嘟还没长开,却已会故作深沉地叹气,捂额头:“小叔,你不是也好奇母后会不会那么好骗吗?你这样把事情都推到我一个小孩子身上,合适吗?” 楚王垂眸望他,一本正经:“合适,太合适了,像你这种小孩,是背锅的最佳人选。” 英儒:…… 宁娆跺了跺脚,咬牙切齿道:“你们胆敢愚弄我?!” 像是被她杀气腾腾的样子骇住,英儒与楚王对视了一眼,慢慢地扭回脖子,英儒一脸诚恳地说:“母后,我错了。” 有错知错,那还差不多。 英儒紧接着更加诚恳地说:“你现在已经很愚了,我还要再愚弄你,实属不该。父皇常教导我,像我们这样的聪明人是很难体会某些心智不健全的人的痛苦,所以应该保持必要的同情心,多让着他们。” 宁娆:…… 这哪是孩子,根本就是个小妖孽。 楚王在一边捂嘴笑得花枝乱颤,插嘴道:“今日之事着实是我和英儒有些过分了,我见刚才皇嫂吓得话都不会说了……不如这样,为补偿今日之失,我带皇嫂和英儒出宫玩一会儿。” 出宫? 宁娆这几日被逼着守规矩,为扮演好皇后这一角色早已不耐烦,纵然她真是皇后,可记忆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闺阁少女,又比别人更加活泼好动,所受煎熬可想而知。 乍一听有人要带她出宫,有些心动,犹豫闪烁地看看楚王。 “不行,娘娘不能私自出宫!”墨珠断然拒绝,“您忘了您上次就是因为回娘家躲开众人出去,才被人所害中了毒,外面那么危险,娘娘若是再遭遇不测可如何是好?” 楚王灿然一笑,“墨珠啊,有我在如何会让皇嫂遭遇不测?难道你信不过?” “可……太后那边……” 楚王道:“你现在回去就说皇嫂余毒未清,身体不适,饮过药后已歇下了,母后是不会与皇嫂计较的。” “可……” “好了,别啰嗦了,趁着大好春光,我们快去快回,我保证,会在宵禁之前把皇嫂带回来的。” 说罢,一手抱起英儒,一手扯着宁娆头也不回地走了。 墨珠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曲涧的尽头,嘟囔:“可千万别出事才好啊……” -- 宁娆换了件软襦白衫裙,外罩正红半臂罗纱,色泽醇正少刺绣,极纯极鲜的颜色一铺到底,显得整个人朝气明媚。 她穿梭于长安街头的各个货摊,像一只摆脱束缚的蝴蝶,跳脱且欢快。 英儒迈着小短腿‘哒哒’追上来,拽着她的袖摆道:“母后,我听说安北郡王在府中设宴,请了长安最有名的戏法师,咱们去看吧。” “安北郡王,那是谁啊?” 英儒一愣,颇有些无奈地道:“那是父皇的堂叔,按照辈分,英儒得叫一声堂爷爷。” 楚王走上前来,笑道:“若是要去看戏法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们二位身份太过尊贵,若是大张旗鼓地去,少不得一阵兴师动众,到时只够应酬便够累的了,哪还有兴致欣赏戏法?” 宁娆从前在闺中时只见过西市那些不入流的戏法,有名气的戏法师大多游走于各王公勋贵的内宅,极少在街巷抛头露面。 英儒口中长安最有名的戏法师是从西域远道而来,玩的把戏也都是中原罕见的,一个见惯世面的太子尚且如此神往,自己这样的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三品官女自然也心向往之。 因此她同意了楚王的提议,由他引着,三人从后门进。 王府小厮认得楚王,也不问另外这一大一小是谁,直接将三人引了进去。 郡王府里的庭院楼阁间一片春意盎然,时不时飘出合着拍子的鼓点笙乐,和着悠然的清风,让人心荡神驰。 楚王道:“我去与堂叔打个招呼,你们先去后台,那里清静少人,又看得清楚,我过一会儿就去找你们。” 宁娆抱着英儒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楚王,你得快些过来,我怕……”她避开小厮,压低声音道:“我也不知这安北王府里有多少认识我的人,万一遇见了可怎么办。” 楚王一笑:“放心吧,我会快些回来的。”顿了顿,他又说:“我名叫江偃,字景怡,皇嫂唤我的名与字都可,就是千万别叫我楚王了,显得太生分。” 宁娆没所谓地点了点头,便跟着小厮走了。 庭院深深,云窗雾隔,江偃凝着宁娆的背影,慢慢敛去了那总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的漫然神情,目光痴愣,神色惘然。 她总是招人喜欢的,连上天都待她甚好,将过去那些糟心的事悉数忘了,记忆只停留在最天真烂漫的时候,爽利欢快,无忧无虑。 这样真好。 -- 宁娆抱着英儒小心躲过进出搬抬道具的伙计,在台柱旁寻了个坐席,大咧咧地坐下,边吃着干果边看台上的戏法。 这是个极简单的,用笔在薄宣纸上绘一副花鸟画,放在火上一燎,便有真的鸟儿飞出来,也有真的花儿凌枝绽放。 英儒看得直打哈欠:“这等细微技艺有什么好看……” 小厮给两位添了茶,目光炯炯道:“小公子莫要心急,今天的压轴绝活还没上呢……” 宁娆奇道:“什么压轴绝活?” “就是‘仙人羽化’,班主亲自表演,会让一个大活人走进戏法箱子,然后化作烟雾飘走。” 宁娆还没说话,英儒先嘟嘴:“这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那箱子有机关。父……父亲说过,戏法师的箱子就是贪官污吏的账本,是轻易不能摊开来看的,不然全都漏了陷。” 宁娆忙点头表示附和。 小厮笑道:“奇就奇在这里,这位童班主的箱子是可以随便看的,等戏法变完了谁想上来看就上来看,想怎么拆怎么拆,而且不管看多少次,保准是看不出什么的。” 可倒有点意思。 说话间台上已表演完毕,艺人鞠礼告退,一声响亮的锣鼓,一个其貌不扬的矮个子上了台。 小厮激动道:“那就是童班主,他要表演‘仙人羽化’了。” 江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