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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行撞上了剑圣山庄的大门:“余半死!余半死你他妈给老子出来!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啊!!!”开门的是剑圣山庄的小弟子,他愣头愣脑地说:“谢、谢大侠,余神医已经离开剑圣山庄了。”谢春行双膝一软,踉跄着跌倒在剑圣山庄门前。怀中的身体失血过多,呼吸已经微弱到几不可察。谢春行面目狰狞地强笑:“小崽子,这个时候别和我开玩笑,赶紧把余半死叫出来,这里有人等着他救命呢。”小弟子看着他怀里的血人吓得眼都瞪圆了:“这、这、这!”方南听到动静过来,迅速动手封住了叶栖华几处大脉:“谢大侠,余神医真的已经离开剑圣山庄了。”谢春行眼前一黑,也跟着吐出一口鲜血。方南忙道:“剑圣山庄里有天下医典名药,快把人带进来让我师父看看,说不定他能救人。”谢春行这才想到自己真是糊涂了,碧海青天水的解药是余一命和顾云深一起研究的,如果找不到余一命,当然是要请顾云深帮忙。他腿还软着,被两个小弟子扶起来,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叶栖华仓皇往内院跑:“云深!云深!”顾云深这几日不能运内功,正在云空阁里写剑谱,听到谢春行撕心裂肺的吼声匆忙搁笔出来:“大哥,出什么事了。”话音未落,他就看到了谢春行怀里昏迷的人,那人的面目已经被血污覆盖,看不出相貌。谢春行声音发颤:“救他,云深……救救他……”顾云深从他怀里接过人,先放在榻上试了试脉搏,温声说:“大哥,你别慌。方南,把断红香点上。奕之,你取莒萂、奺萸、沾衣草各三钱,大火熬成一勺,快些拿来给我。”谢春行见顾云深有条不紊地吩咐徒弟拿药,心中顿时安稳了大半,声音沙哑:“云深,他怎么样了?”顾云深从方南手中接过小巧的香薰,放在叶栖华枕边,说:“碧海青天水的余毒发作了,不过暂时还没有大事。”谢春行颓废道:“可他吐了好多血。”顾云深说:“只是暂时还没有大事。”谢春行心头又是一跳:“那之后呢?”“之后……”顾云深犹豫了一下,斟酌着说,“毒已入肺腑,必须再请余前辈来才能救他。”熬好的药端来,顾云深喂昏迷的叶栖华服下,说:“他很快就会醒过来,别太担心了。”谢春行捂着脸不说话。顾云深打趣:“怎么了?人没事了,谢大侠怎么反而更无精打采了?”谢春行问:“云深,你和裴扬风熟悉,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栖华在伤痕累累之后依然对他放不下,舍不得。顾云深犹豫了一下,说:“宣王殿下……是个挺好相处的人。”裴扬风年少时曾在剑圣山庄学过两年剑法,算是顾云深挂名的师兄。年少的裴扬风是个不正经的风流浪子,到处招蜂引蝶,自然也招惹过顾云深。后来裴扬风回京掌兵,再也没有和顾云深开过什么没轻没重的玩笑,只是在信中对顾云深说,他已经找到了今生的挚爱。“我也很好相处,”谢春行喃喃自语,“我不好相处吗?”顾云深回答不了这么高深的问题,只好说:“大哥重情重义,陛下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他明白,”谢春行苦笑,“罢了,我怎么像个怨妇一样和你抱怨起这种事了。”顾云深一生为情所困,至今寻不得出路,倒是十分能体会谢春行的心情:“陛下离开行宫太久,肯定会有大队人马开始到处搜寻,大哥还是把此事告知宣王吧。”谢春行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告诉那个王八蛋!”第四十一章林月白被关在一处精致的庭院里,鸟语花香风景如画,而且没有监视他的人。常水天只留了两个侍从伺候他,看上去倒真的像是个为君尽忠的忠臣。常水天的手下对他非常尊重,见面必行礼,说话先叩首。林月白出来时的不安惶恐渐渐退去,大着胆子提出要求,问侍从:“你们只带回了我一个人吗?”侍从老老实实地回答:“还有一个人,是天河客栈的掌柜,我们查不到他的身份,只好把把他关在牢里了。”林月白微一犹豫,试探着问:“查不到是什么意思?”林逸思面对他的表现太过古怪,让他不由得多想。侍从说:“他的户籍不在潺塬城的名册上,也找不到他的原籍。天河客栈的产业登记在一个叫李旧的人名下,而李旧这人的身份却被封锁了,依旧查不到。”南统军营查不到,林月白却和李旧很熟悉。他是裴家家奴,从小做裴扬风的侍童。裴扬风掌控军权之后,抹去了李旧的身份把他派到兀烈国境内当卧底。为什么一个被抹去身份的人,会在潺塬城里有一套房产?林逸思和裴家又是什么关系?这些问题如果见到公子,公子一定能全部告诉他。可林月白此时身不由己,只好另想他法。他说:“我想见见那个人。”侍从爽快答应:“陛下稍等,属下这就把人接过来请陛下审问。”林月白心中越来越迷惑不解:难道南统军真的没有把他当成阶下囚?林逸思被带过来,他看上去衣服整齐精神饱满,除了神情焦虑之外哪里都很好。他一看到林月白就急切地奔过来:“颢儿,你没事吧!”林月白还是不习惯这个名字,愣了一下才回答:“我……我很好。”侍从识趣地把林逸思的镣铐打开:“这位大人,之前状况混乱,我等多有得罪,还请大人见谅。”昨夜交手之时,林逸思分明看到南统军营的毒箭是直冲着林月白而来,他冷笑一声,没有回应对方的示好。侍从碰一鼻子灰也不生气,向林月白告罪之后拿着镣铐离开了。看到侍从离开,林月白有点别扭地说:“掌柜,我真的不是颢儿。”林逸思不信,打趣道:“那你是谁?”林月白环顾四周,发现真的没有人监视他,这才对林逸思全盘托出:“我叫林月白,是宣王府里家生的鲛奴。从小到大,宣王殿下对我一直很好,从来……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我。”林逸思脸色骤然一白,接着又迅速涌上激动的红:“你说什么?颢……不,月白,你再说一遍,你是谁?你是在裴家长大的?宣王一直对你很好?你、你见过凤宁皇后吗?裴扬风带你见过她吗?”“我……”林月白茫然无措,“宣王殿下常常带我入宫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她……很美,很温柔。怎么了?”林逸思嘴唇颤抖着,忽然猛地抱住了林月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