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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衣柜和床柱都镶刻了妙曼的花纹,很是雅致。搭配窗外茂盛浓绿的丹桂树,房间增添了许些年轻的生命力,冲淡了陈旧老气。L形的大窗台上整齐摆放了一排绿色植物,有仙人球、法国吊兰、矮芦荟、甚至是开放的幽兰。特护第一天来上班的时,为此惊讶了很久,因为那根本不可能在夏季开花,直到它凋谢的那天凌晨,有人送来一盆同样是不会在夏天开花的怒放的金钟梅调换,她才意识到梁悦的奢侈。梁宰平依旧平躺在床上,脸颊水肿已经完全消退,额颞处弧形的刀疤被寸长的头发遮盖了不少,眼睛半睁着,面色土灰,毫无生气。特护正给他按摩手脚,见到他们进来,有些欣喜的跟梁悦报告:“刚才又有反应,叫他,他握紧了拳头。”梁悦凑到床边去叫:“爸爸?”梁宰平没动静。梁悦并不在意,继续说:“刑主任跟佟医生来看你,早上跟你说过的,记不记得?”佟西言上前两步,轻唤:“院长?”刑墨雷皱眉:“瘦了这么多。”梁悦无奈的笑,说:“只吃些流质,哪能不瘦。”刑墨雷的视线从梁宰平脸上转移到那盆兰花,那是梁宰平最喜欢的花,但他从来不养,总说是自己铜臭味太重,不配养,要糟蹋的。他一定想不到梁悦现在为他做的,才是真正的糟蹋。送客到门口,梁悦正色说:“不管用什么办法,就是拖,也要拖到年底去,晋级之前要是出一点差子,爸爸的位置,我是真的没本事坐了,不如让给两位坐。”这话没有任何实际用处,是明着的威胁。刑墨雷没说什么,先走了。佟西言一心的愧疚,简直抬不起头,半天才痛苦的说了句:“对不起。”梁悦说:“你流年不利,我有心理准备的,自己当心一点,医院里的常务你尽心就好,很抱歉我不是梁宰平,帮不上你,所以只能叫他来,不管你们走到哪一步,他不会不管你。”佟西言点点头,要走。梁悦突然上来一个拥抱:“会过去的!打起精神来!”这话他大概已经对自己催眠了无数遍了吧。佟西言只觉得他那身干扁的骨头硌得自己肩膀疼。出了门,刑墨雷还没走,坐在车里抽烟。佟西言经过时,突然听他说:“吃个饭,不耽误你时间吧?”佟西言回到车里,发动车子跟上了前面的捷豹。傍晚时分,电闪雷鸣。这个点生意尚清淡,陈若支靠在总台边,正百无聊赖,见门口进来那两人,脸上才有了一丝玩味的笑。这对师徒,可有时候没见前后一道走了。“哟,吹得什么风呢,两位大医生有空光临小店。”故意捏了个老鸨腔上去调戏,寒得总台小姐在背后打了个冷战。刑墨雷皱眉:“你这乌鸦嘴。”陈若一愣,看看无视他直接走到前面去摁电梯的佟西言,小声问:“真出事了?”刑墨雷极不耐烦的点了个头。陈若有些莫名:“大不了就是赔点钱,你怎么也跟摔了个脸着地似的。”刑墨雷丢了句:“没你事。”跟着徒弟上楼去了。老位置。宝丽金的晚餐一如往常美味,只是师徒俩都无心去认真的品尝。佟西言无声喝着碗里的鱼汤,神游太虚,努力的回想关于那个病人的一切。刑墨雷时不时抬头看他,心想着,倒霉该有个头吧,怎么这两个月,就他跟撞了鬼似的净出事,整个人憔悴得像是老了五六岁,成心的招人疼。得亏是没有在科室上班,不用一天十几个小时站台,要不,这身体非得垮了不可。佟西言被递到面前来的一大勺汤打断了思绪,他抬头看他。刑墨雷把汤倒他碗里,说:“过两天是全国肿瘤会议,今年在青岛,我有事走不开,你替我跑一趟。”佟西言哪能不明白他的用意,他低头继续喝汤,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您没必要替我担着。”“这事儿,你担不了。”否则梁悦不会连他一起找去。佟西言停下动作,说:“恐怕不行,我是当事人。况且,院办的工作,也不能丢了。”刑墨雷用鼻子叹气,说:“让我来处理。听话。”佟西言了解说服这个男人有多么难,所以他并不准备反驳。但这到底是他自己的事,离开了肿瘤外科,他不想在缩在他的保护层里。“很对不起,离开科室了却还要为您添麻烦。如果这次的事情不能解决,跟科室,跟您,都没有什么关系,医院要责难的话,是我一个人的事,怎么处置我都无话可说。”刑墨雷实在忍不住动气,说:“是我教你的?”“嗯?”“我都没这么大口气,你倒是能啊,什么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一个人的事’,揽得下来吗你?看看女儿头上的疤!怎么你就不能受点教训?!”怎么能不生气。十年了,耳濡目染也应该学一点他的精明谨慎,他倒是好,惹事不说,还净往自己身上揽,不够折腾是怎么着。一拍桌子,站起来警告:“这事,我来解决,你有本事动一动,再不用叫我一声师父!”说完了,气呼呼一甩门走了。佟西言倒在椅子里,看着洒了一桌面的汤水,疲惫的双手掩面。佟西言给梁悦打电话,简单汇报了院里大小事务,说到质控检查,结果很差,上面极不满意,希望在晋级前能有所改善,但孙副觉得是无中生有,质控这块一向是医院最硬的,这次检查,是鸡蛋里挑骨头。梁悦坐在床边,两条腿支在梁宰平病床上,大腿上放着那份病历复印件,心里知道原因。医院的当家栋梁倒了,日后的麻烦会更多。瞅了一眼昏睡的梁宰平,他说:“不用管它,你们尽力去做就好。”佟西言很担忧,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还是要拿个主意。”梁悦不耐烦:“行了行了我知道。”又问:“你那事怎么样了?”“……”一片沉默。梁悦多少也有数,说:“别太担心了,大不了今年这级就不晋了,保个人还是保得住的。”挂了电话,他突然有恶作剧的冲动,伸直了脚,用脚趾挠梁宰平的下巴,那里有坚硬的胡渣。闹了半天,自己笑了,向往常那样跟他“聊”开了,说:“我还以为,刑墨雷没你能忍,没想到他还挺沉得住,不到关键时候就是不吭气。”“……真不想叫你爸爸,你这老王八蛋,把我坑惨了你知不知道,那帮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