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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阁主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疼,大概内伤又犯了。说来也苦,被司徒瑛料中,赵青那时赌上一赌,携凤绮生出了天机门,左思右想无路可去,只能往神女峰去找司徒瑛。结果到了地方,司徒瑛却不在。赵青无法,见教主沉默不语,担心他不知身体恢复的如何,只能道一声得罪,解了凤绮生周身大xue。他这点xue手法十分独特,乃鎏火教一脉相传,寻常移xue解不了。凤绮生重获自由,看着低头认罚的赵青,眸光闪动,声音微冷:“本座教你的点xue手法,你用来对付本座。当真是好,好得很。”他一字一句,竟全数是教主言谈之姿。联想起山上那位,赵青愈发糊涂。但他好在脑子还算灵光,不敢提出质疑,只应承道:“属下不敢,实是事出突然。”凤绮生嗯一声,往前行一步,白底银缎的靴子就映到了赵青的眼底。赵青没有抬头,就听对方轻巧道:“念你为本座舍命取药,其他的事,本座便不与你计较了。”他竟果然知道。“走罢。回鎏火教。”赵青来不及疑惑,蓦然开口:“不去武林盟了?”“去。当然去。”凤绮生淡淡道,“不过,本座要光明正大去。”这里的山洞壁上覆了寒霜,细碎的冰屑渐融化了坚硬的外壳,显出晶莹,然后滴嗒落在地上,惊醒了大脑飞速旋转中的赵青。他才猛然惊觉,这洞内的温度,似是高了一些。再看去,却是教主不知何时运起了鎏火教的内功。他衣衫无风自动,连带着眼眸之中,也映上一层淡淡的暖融色,仿佛有火焰在燃烧。赵青一惊:“教主?”他认定先前凤绮生是因为练功过度才出的岔子,眼下凤绮生只要一运功,他就如惊弓之鸟,下意识地迎上前,就怕对方又有事。赵青与凤绮生相处十多年,这点直觉还是有的。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下一秒,教主就像变了个人,怯怯望着他:“你是谁啊。”十分之无辜纯良。赵青:“……”这话,问得,很好。洛水有神人,倚窗凭栏,空惹愁思。凤绮生貌好不错,却是威严与气势并重,强大的气场通常令人生不出旖旎之心,反而满心敬畏。换言之,即便他容颜满天下,他亦是个男人。一个强大的男人。身高八尺,体型修长。绝对与柔弱沾不上边。而在赵青心中,教主就是一轮耀日,是他毕生的光明,心之所向。他愿为此臣服,交托自己的性命与忠诚。可是他心中的太阳,此刻却柔柔弱弱扭着手,满目惊惶,仿若一只兔子。还不是小兔子。因为教主不小。他很大。卿能明白,内伤的心情么——司徒瑛明白。因为他也快内伤了。大约是被赵青教训过,这位教主自己认为的。所以他垂着头,面上满是委屈与害怕,抿着嘴不说话。赵青没敢仔细看,说不得那眼中还带着泪花。他正震惊中,乍然见到司徒瑛,仿佛看到了亲人,抓住了救星。几个大步跨过来:“司徒!”司徒瑛抽搐着嘴角:“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教主先前好好的,忽然运起鎏火心法,便成这样了。”司徒瑛过去,抓起凤绮生手腕,不料对方当他是个坏人,嘤咛一声一扭,便躲开了。这,场面就有些尴尬。欧阳然发誓他只是轻轻一躲。谁让这具身体武功素质太好。眼前两个男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黑衣的那个十分英俊,蓝衣服的那个很是瘦弱,面上那丝愕然恰到好处,正是他向来欲效仿的类型。总之他一个都不认识。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和欧阳叔父同行那一刻,行至半路有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杀出。他不懂武功,只知害怕的要躲。不知是谁推了他一把,他就被推向了战圈。而后,就觉得身上似要痛得四分五裂一般,不醒人事了。再醒来,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面对着一个,不,两个不认识的男人。被打得一掌很痛,这里又很冷,对面的人看起来还很坏。种种委屈涌上心头,欧阳然更难过了:“好痛。”然后他就看到对面那两个人,表情愈加扭曲。司徒瑛到底比赵青冷静的快。“你叫什么名字?”欧阳然小声道:“欧阳然。”奈何他声音实在太小,仿若蚊子蝇蝇。司徒瑛听不见,赵青却听见了。他心中大叫,竟然!这人竟然是欧阳然!莫非教主所在身躯原本该在的人是他?先前说过,鎏火教中确有记载神魂离体之事,因此赵青轻而易举便接受了凤绮生的说辞。夜深人静之时,赵青也曾忖度过,若欧阳然此身是凤绮生,那欧阳然这个人,便是不存在的么?现下有了解答。这二人,竟是互换了。可先前的教主,分明问答都很正常。却是在他动用了鎏火神功后,才又换了个模样。赵青沉下心,不,倒也并非完全正常,只是较之于往昔教主,愈加冷情罢了。他正苦思其中缘由,肋间却教人一撞。正是司徒瑛。司徒瑛想的就简单了:“我遇到一人,自称教主,他说问你便知。你——”他一个眼神,赵青便了解他未尽的话语。“确是如此。如我所料不错。此人本身,当是你方才见的那人。而那人,暂且才是教主。”赵青寥寥几句话将这几日的情形,简单叙述了一遍,连带着将水离珠一事一并托出。话毕看着司徒瑛扶着脑袋的模样,顿了顿:“你还好罢?”司徒瑛道:“你倒接受的快。”赵青苦笑:“我也想扶一下脑袋,当时并未给我这个机会。”那头,欧阳然只听到欧阳鹤三个字,好奇道:“你们认识我叔父?”“你说欧阳鹤?”赵青面无表情道,“那是你爹。”欧阳然并未看过自己长相,隐约觉得自己有些不同,司徒瑛让他坐下,他见对方没有恶意,就乖乖坐了。赵青见司徒瑛把过脉,紧张道:“如何?”司徒瑛沉吟:“脉像平和,较之于教主昏迷时,好了许多。”“此事如何处置,须得问过教主。”司徒瑛放下欧阳然手腕,将衣袖替他掖好,想到这中间种种,不禁一声长叹,“天宗密卷虽有小记,然百年来不曾有过此类情形。我虽治病医人,对此事,却也不知如何是好。”赵青道:“既有所记,便合乎情理。不愁无法。教主无事便是最好的。只是我看这事瞒不了教内多久。正风密信与我,柳阁主已起了疑心,在教内多次试探了。”“柳夕雁与教主关系密切。要瞒他这么多日,确实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