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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害,他却只想给个教训,这哪儿够呢?” 这徒弟亦是敬事房监正侍二人之一,上头除了三个总管,和一个监督领侍,就到他了。敬事房遵奉谕旨,承应宫内事务与其礼节,掌案办事,收覈外库钱粮,甄别调补内监,并巡察各门启闭、火烛关防。内宫之中,权利不可谓不大。 这卢正侍就笑道:“师兄一人在外头,也是难支。师傅说的这蛇,咱们办妥了就是。” 程老太监笑道:“有些个府里,家里出了个娘娘就把眼睛长到头顶上,族人骄奢yin逸的叫人侧目,皇爷节俭勤政,不知道多厌恶那做派呢。偏生这家里以为娘娘多么恩宠,一出一出的弄事情,省亲的园子也敢叫知人事的兄弟进去住……啧啧啧,秋后的蚂蚱呀。” 卢太监憨厚一笑,嘴上却毒:“抬举的狠了,不知自己姓真姓假了。一个守活寡的娘娘,也不过看有点儿位份,不跟他们计较。若说起来,他们哪里知道这宫里受厌弃的主儿过的是什么日子?” 程老太监掸掸衣袖,眯着眼忽道:“光这些哪里够呢。那位江南盐政的林大人快要进京了?” 卢太监忙道:“是。甄家都已被收监,阖族里与嫡支近的几脉都被抄了家,圣上气狠了。江南事了,这位林大人十分乖觉,并无把持盐政之心,自请回京述职。算着日子,就快到了。” 程老太监笑道:“这位林大人倒是好的,只他也苦命,膝下独女还寄居在泥窝里呢。听栖鸾殿的小喜子的话,栖鸾殿可是相中了他那独女?” 这小喜子十分善巴结,程老太监只露过一丝儿对栖鸾殿注意的端倪,他就时常把栖鸾殿的事情报给卢太监的干儿子知道。 卢太监笑道:“可不是,真真心比天高,小喜子说那位贵主儿每次都特地给林家姑娘高一等的赏赐,还念叨过几回‘可为良配’,只是上回那位王太太进来,密商了半晌,小喜子没能听到。” 程老太监一笑:“无妨,左不过害人害己的勾当罢了。这林大人是玉瓶,咱们打老鼠也得叫这玉瓶知道老鼠的害处,若不然,这玉瓶挡前头,倒给他们当筏子了。皇爷的大事与咱们不相干,动一动那些无关紧要的,还是能得。” 卢太监想一想,笑道:“师傅容我打听打听,那家子跟筛子似的,黄师兄管着皇庄一档子事情,人头熟,必有所得。” 程老太监这才满意,笑道:“内宫里也加把火,别叫贵主儿冷着了。外头的,就交给你和黄猫儿。” 作者有话要说: 注:“遵奉谕旨,承应宫内事务与其礼节,掌案办事,收覈外库钱粮,甄别调补内监,并巡察各门启闭、火烛关防”——引自百度百科·敬事房 第77章 墙倒 “怎么领来的都是黄蜡和羊油蜡?娘娘惯爱用白蜡, 白蜡呢?”抱琴看宫女新领来的份例,恼道。 那宫女缩缩脖子,道:“如今天热,白蜡不易运送, 内务府说先暂且紧着皇子和公主们习字读书用, 就连主子娘娘宫里都只有一半的份例。” 抱琴怒道:“胡说!内务府作久了事情的, 怎会没提前留存, 哪儿用得着这时候运送,定是你没说清楚!” 宫女急忙跪下道:“真的,他们说咱们娘娘往常只叫支领白蜡和羊油蜡, 份例里头的黄蜡从来都是叫调换成白蜡。说以往给的够多了, 如今都短了, 请娘娘担待则个。” 贾贵妃从小就比别个姊妹尊贵娇养些, 荣庆堂点灯熬油, 向来是用上好的白蜡。贾母教养她一场, 这贾贵妃也和贾母一样的喜欢明亮奢华。等入了宫, 许是前几年受了委屈, 由女官封妃后愈发注重这些体面东西,故是只用白蜡。 她将封妃不久, 当今就允椒房眷属入宫请候, 贾母和王夫人来了, 这银子底气就足了, 拿银子开道儿,份例里的黄蜡就全换成了白蜡。纵然圣上不来,整个栖鸾殿亦是不落人后, 灯火辉煌。 可白蜡稀罕,就是贵妃每日的份例也只是黄蜡两支, 羊油蜡五支,白蜡仅两支罢了。宫妃所用蜡烛粗细长短,乃至于花纹都有规矩,光照亮栖鸾殿都得至少同点六盏琉璃灯,栖鸾殿里光蜡烛这一项开销月月五十两银子都打不住。 宫女的话叫抱琴越发气愤,合着每月打点的银子都喂了狗了,那起子小人!“你跟我走,我亲自去问李总管,怎么吴贵妃那里的白蜡就尽够呢。” “唉哟,抱琴姑娘,不是咱家不给贾贵妃这个面子,实在是短了。川滇、湖广两地蜡园里放养的白蜡虫遭了灾,原本早该进上来的白蜡到现在还没有影儿,下一茬还得等到八月节之后,可不得紧着些吗?” 抱琴笑道:“公公别唬我,我知道你们这里这向来有提前置存一年的规矩。况且就算两地遭灾,那吴越、闽岭等东南诸地亦有蜡园,总不至于都遭灾了罢?” 李公公脸上的笑就收了收,道:“抱琴姑娘懂得真不少,怪道主子娘娘都说贾贵妃学贯古今呢,姑娘跟着贵妃娘娘,也熏陶出来了。” 这是刺贾贵妃女官上位呢。刺了一句立马就收起来,吩咐当值太监:“去,给抱琴姑娘取两包白蜡来。” 抱琴笑道:“烦劳这位公公给咱们从冰窖隔侧的蜡库里取。” 李公公“唷”了一声,“抱琴姑娘果然识货。既这么着,劳动抱琴姑娘往库里走一遭,您自个挑两包?”省的再嫌咱们给你拿的不好。 抱琴看他一眼,欣然应了。 这蜡烛么,尤其是白蜡,天热的时候容易软弯形状,就算存放的好,经了热天,点起来也常爱滴泪。蜡烛滴泪,这些讲究的后宫主子以谓不吉,这内务府便生出了法子:就是在窖冰的冰库一侧辟出蜡库来,春天运送的蜡烛挑选出一批先装箱入冰库冻几个日夜,再存进隔侧蜡库里。这经冻过又存放进凉库的蜡烛,就不会有滴蜡的危险了。这个蜡库毕竟有限,向来只有得意的主儿能用里头的存蜡。 抱琴心道,就不能一味作小讨好这些势利眼儿!这一强硬,自己这里还未抬出吴贵妃比对呢,这起子小人就伏了软。 李总管勾着一侧嘴角,闲闲的看她挺得直直的背影,嗤笑着对身后的干儿子道:“咱家可是亲自劝过了,你听到了?这位抱琴姑娘和栖鸾殿的贵主儿不依不饶呐,有什么法子呢?” 心下暗忖道,这栖鸾殿的主儿是聋子瞎子不成,自个宫里把不严实也就罢了,连外面的消息都不会探。可见这主仆被捧得过高了,忒不得人心。自家还没出手呢,这人就一头撞上来。也罢,反正今儿蜡烛没出岔子,明儿那茶rou布匹也得出岔子,她们自己撞进来更没痕迹。 这日至晚,膳房总管问:“何处传膳?” 侍奉身侧的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