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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皇子大仇得报岂能不痛快?”赵鸣轩斜视她:“故意提那个贱人又想恶心我?” “人活着时再恨再怎么折磨与死亡到底不同,终究是你曾经喜欢过的姑娘,你对她肯定还有些不同。我从宫里出来的,但没见舅舅。赵珩斌兄弟俩和他们的生母今早都已灌下鹤顶红气绝身亡,大总管说圣上今儿都没说超过十个字。” 赵鸣轩抿抿唇:“父皇……毕竟是父皇的骨rou,父皇肯定心中难受,安葬了吧?” “没问。”归晚摇摇头,低头道:“反倒大统领问我丹霞宫里的情况能否上禀,他没再往外跑也不摔打砸发狂,但专注折磨妾室;才十来天,已经有个通房没了,再过些天肯定能惊动他媳妇和另一个怀孕的小妾。” “别禀告了。”赵鸣轩做主道:“父皇正难受还能在意这点事吗?只要能叫赵竤基正常些,随便他折磨哪个小妾都行,哪怕惊扰涂氏难产出现意外又如何?父皇连皇长孙都给舍掉了,至多施恩翼国侯府罢了。” 归晚叹气:“按照他这情形,莫说妻妾们,他这批儿女们今后如何是好啊?” 第155章 秋高气爽晴空万里, 正是岁月里大好时光;北麓山青翠茂林放眼眺望依旧满目绿意生机,然而北麓山顶丹霞宫内已无人再有雅趣观览这秋日舒朗美景。 偏院内尖锐的叫喊声时断时续, 院中忙碌做事的奴婢们虽有条不紊还是闹出些小错乱, 永福郡主坐在明间听着内室传来的叫喊声都觉烦躁, 干脆走到庭院里透气。 怀章太子之前有孕的郭孺人即而今的郭姨娘产期临近, 大公主赵思安近些天都留着陪护, 既为郭姨娘的胎儿更为安抚疑心越来越重的嫂嫂。 今早郭姨娘发动,奴婢们忙着伺候生产院里有些乱,而两名孕妇住在同座院落,不知是哪个妾室闯到主母面前声泪泣血地哭诉,直接令赵涂氏急火攻心当场昏倒。 赵竤基原本的四十来个女人都聚集在丹霞宫里,这回郭姨娘生产有小半妾室通房都跑来, 没能阻拦住被溜进几位。大公主留在产房照顾,一听奴婢禀告就焦头烂额,她一人更顾不来两名孕妇, 只得派人进城通知永福郡主。 庭院里栽有粗壮的桂树, 桂花飘香盖住了些许血腥味,归晚伸手扳下瓣桂花花瓣,转个身靠在粗壮的树干上,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窜出来俩可怜兮兮的孩童:曾经的皇长孙即赵竤基年方七岁的嫡长子带着他四岁多的同母meimei。 “你们俩刚刚躲在桂树后面?” 哥哥绷紧小脸蛋没说话, 他身后的meimei顶着红红的眼眶走上前几步, 抽抽噎噎地问:“永、永福姑母,我们,我们何时能回宫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乖乖乖, 媛姐儿不哭哦。”归晚把小娃娃拉到怀里来抱住安抚,看向曾经的皇长孙,这七岁的小儿郎恐怕已经很明白眼前的处境了,倾身过去,亦是伸手把侄儿拉过来,劝道:“琏哥儿不怕,姑母已经通知你舅舅,舅舅很快就能赶过来。” 这七岁的孩童用他还稚嫩的小手紧紧拉住这只娇美的纤纤玉手,故作坚强的小脸蛋饱含不符年龄的苦涩和心酸:“姑母,皇爷爷不要我们了吗?” “皇爷爷是希望你们能陪伴爹爹,爹爹想要你们。”归晚头疼地跳开这话题:“姑母记得你们俩不住在这院里吧,怎么跑进来的?你们身边的婢女和嬷嬷呢?” “我们来找母妃可嬷嬷说母妃正在养胎不让见,还要赶我们,哥哥就带我躲起来了。”小娃娃抬手抹把脸,小脸蛋染上了污渍,她无所觉地哭诉道:“姑母,媛姐儿想母妃想回宫,父王好凶好凶还骂我打我……” “师妹!”涂绍昉大步流星地走来,神情冷峻隔着丈远就喊,走到桂树前看到俩外甥在?他还没来得及询问,俩孩子就扑到他怀里哭泣,他只得先安慰着。 和永福郡主毕竟不亲近,俩娃娃都显得拘谨些,嫡亲舅舅自然不同,一直绷着的琏哥儿都像找到主心骨般哭起来发泄这些天的委屈。 赵鸣轩紧随而至,看到侄儿侄女抱头痛哭的场面顿觉头大:“怎么把这俩孩子放在这里,照顾他们的奶娘和嬷嬷呢?” “郭姨娘正在西厢里生孩子,你大嫂还在昏迷中,吼什么!” 她收到大公主的传信要急着往丹霞宫赶,只得到隔壁请邻居帮忙到宫里找圣上允准她师兄带着杨院使即刻前往北麓山。归晚看他们俩身后没有人了,质问道:“杨院使呢?” “在后头,丞相和盛副相都跟来了,他们老骨头爬山路没那么快。”赵鸣轩目光逡巡了圈都没找到赵竤基的身影,问人呢? 归晚拉过他走开些才悄悄说‘正在他自己的院里享受闺房乐趣’,然后对上这表哥难以置信的神情,烦闷地捂住脸。 杨院使背着医药箱赶到,她都没和叔祖还有盛副相多说句话就领着太医到东厢房诊治,于是乎给两位相爷解惑的责任就落到三皇子身上,赵鸣轩差点难以启齿,在心里怼他的女人一定是故意溜那么快。 若非顾及还有俩年幼的娃娃在场,池奕真是差点就破口大骂了。 临近晌午时分院里响起婴儿洪亮的啼哭声,郭姨娘诞下位小少爷,郡主带琏哥儿兄妹俩看过在襁褓中的小弟弟后就去用午膳,丞相和三皇子则早在午膳时辰一到就叫开膳了。 盛副相没胃口,抱着刚出生的小婴儿,他心里各种滋味涌来但始终绕不过苦涩滋味。而涂绍昉则守在东厢房里,面对躺在病榻里眼神虚晃空洞的长姐,久久沉默。 瞥见jiejie眼角清泪缓缓流淌入鬓发,涂绍昉掏出手绢给她擦擦泪痕,考量斟酌良久才说:“皇家本就是个刀光剑影的血腥漩涡。 正如皇后是内廷所有女人的靶子得面临各方明枪暗箭,难道东宫太子能安逸轻省吗?是大姐你把警惕性抛诸脑后了,什么叫理所当然? 嫡长皇子理所当然该做储君该继位多可笑?古往今来被废的太子还嫌少吗?赵竤基已经把他自己的储君路给走进死胡同里,没有这回兵谏,过几年他下场更惨。你不懂朝堂局势不代表不存在,你们夫妇俩身在东宫连最基本的警惕性都没有,后面的路还能走得动吗?” 赵涂氏怔怔地眨着眼,仿若毫无所觉。 “你觉得我们迫你丈夫假死很荒诞,其实是你自己幼稚可笑,这不叫荒诞而是在给他活命的机会。至于你,你真当上皇后能不理所当然地认为储位该属于琏哥儿吗? 可你丈夫呢?哪怕他最初的想法与你相似,多年之后呢?他有新宠偏疼幼子而忌惮后族防范外戚到欲除之时你们还能剩多少夫妻情分?他还能赞成你的理所当然吗?” 涂绍昉讽刺道:“看不到丁点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