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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我知道你不怪我。不过我答应你,白玫会毫发无损地回来。”程回莫名其妙道:“答应我干什么?把白玫推到火坑里的人,是你,不是我。”顾寒声嘴张了张,“所以你为白玫疗伤了吗?她的断臂?”程回十分棒槌地说,“没有,她又没求我。”顾寒声十分无语地扶额,“那什么……林邠目前不敢轻举妄动,我要不给你报个公关礼仪课你先上着?”“不去,我闲的?”程回嗤之以鼻,“你此前那个,是七色军么?”顾寒声:“你见过?”程回:“听说过。七色军是九州始祖的正派御林军,在始祖将九州平沙杖赐给澹台一脉的时候出现过一次,之后就销声匿迹了——我以为我爹瞎编来糊弄我睡觉的睡前故事。”顾寒声:“太可耻了,你居然还要人讲睡前故事。”程回突然直眉楞眼地说,“你不会是……”顾寒声截住他,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似笑非笑的,神情暧昧不明,“妄自揣测你领导,你胆子可真肥。”程回越想越心惊,如受惊的家雀儿似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这一声“祖爷”叫的,果真是名副其实么?!那么他一直在和始祖称兄道弟?!还一直心安理得地接受始祖的投喂?!顾寒声悠哉悠哉地啜口茶,忍不住笑了出来,“哎哎,瞎猜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顾寒声。”程回磕磕巴巴地说,“那你和、和少主……你俩、你俩……”“干什么还要跟你报备?”顾寒声眼皮一垂,显得十分无害,“你想问什么?”程回:“你知道,我们这些人,一脚踩在九州里,往往生死身不由己。你把洛阳招惹上了,能给他多久?你是九州的过客,洛阳可是个归人。”“你查户口吗?管得挺宽。”程回想了想,摇摇头:“以洛阳的个性,会恨你的。”顾寒声沉默片刻,说:“那是他的事。”“你太自私了。”“已经晚了,来不及了——”“对了,去跑个腿儿,不论用什么办法,我要你把王丽的杀人案改一改,改成什么煤气爆炸、自然灾害之类的天灾,警察局把警力浪费在这么一件没有真凶的案子上,实在不值当。”程回:“说得轻巧,事件都发酵一个多月了,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说改就能改?”顾寒声低眉顺眼地恭维道:“所以只有你能办到。”王丽突然来了一句,“我们家没有煤气,煤气罐早八百年空了。”顾寒声、程回:“……”没过一会儿,程回就走了,洛阳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王丽十分眼熟的人——张懋森。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王丽当场就把手边的东西往男人身上砸,情绪激动,脏话连连,十足是个泼妇。而那姓张的躲得十分狼狈,碍着外人在场,并没有还手。顾寒声把洛阳拉到一边,老神哉哉,“看见没?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家人念的经,估计叫‘降龙十八掌’。”洛阳看得津津有味,却口是心非地说:“妇女之友,还不上去劝架?”好不容易有了贤妻良母模样的王丽被她丈夫一刺激,瞬间化身为母夜叉,叉腰怒吼的姿势凶悍得以一当十,眼看场面控制不住,顾寒声屈指弹了两下,俩人都像纸片似的,被牢牢贴在墙上。“情况是这么个情况。张懋森,生前胡作非为,吃喝嫖赌抽,但手上没有沾上人血,罪不致死;王丽,生前老实本分,但无论生前死后,都欠下一堆人命债,按照九州历法,得酷刑加身来偿还,或者,灰飞烟灭。”王丽气得嘴唇发白,“我不服。”顾寒声指尖成塔,轻声道,“我把权利给你,你自己给自己定个罪,也给你丈夫定个罪。”王丽如同受凉一样全身发抖,眼睛充血,满脑子都是张懋森和女人、和流氓鬼混的场面。她一看见这个男人,咬牙切齿地巴不得他去死,死得越惨越好。她记得就在她提出离婚之后,张懋森老实了几天,并且每天都去厂里监工,她那时候,觉得只要这个男人对离婚还心存忌惮,她就可以将所有前嫌一笔勾销,赌博也好、背着她把祖宅抵出去也算了,只要他还能回心转意,日子将就着也能过下去。然而人不如天算,张懋森就老实了两天,并且在这两天里,和厂子里的女工们眉来眼去勾搭上了。这个家庭已经承受不住任何一点风吹草动,而王丽还差一个月就要临盆了。她去市里做完常规B超,回来一打开门,看见一个留宿的女人,所有的侥幸都化为乌有。而那时候,她一提到离婚,张懋森就一个态度,离就离吧,离婚已经威胁不到这个男人了。王丽扶着门把手就从门前台阶上滚了下去,而张懋森用他最后一点残余的良知,把他老婆送回了医院,然后拍拍屁股就回来了。直到生下那个有先天残疾的孩子,王丽动了杀心。之后的事情,都在新闻上被曝光了——除了百花香助她杀人那一段,没有人问起,她自然也想不到提起。顾寒声要她自己为两人定罪,王丽真的开始总结平生。她想起张懋森的时候,十分崩溃地发现,在恨过之后,念念不忘的还是他的好,比如他第一次给她打洗脚水的时候、第一次出去卖货回来送给他的一套化妆品、俩人忙碌一年知道净利润的时候、还有他补给她的那个结婚礼物。她记得有一年天大旱,所有耕地都歉收,六七月间苹果梨都卖不出好价钱,凡种庄家的都赔本,张懋森一次次为乡亲父老向客户提要求要抬高收购价格——谁都不能恨,算来算去,只有时光有错。时过境迁,当年的纯真爱情,被岁月压榨得所剩无几,残留下来的,只剩下了一点镜花水月般虚幻的温情,几次梦回,她都疑惑,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一串眼泪就从她眼角滚落下来,她眼神茫然地在屋子里巡视一圈,嘴唇抖动不止,“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让我再看见这个人啦,我有几条命够他折腾呢?我有多宽的心胸够他糟蹋呢?”洛阳眨眨眼,“你想清楚了,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王丽:“就这样吧。”“至于我自己,我因为一时冲动,假手他人,一共杀了四个人,还连累了我公公婆婆,死后化为厉鬼作祟,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过,我自愿入地狱,听凭发落。”顾寒声一摊手,“殊途同归,这跟我下的罪状有什么出入吗?你不服在哪里?”王丽一咬牙,“我服。”洛阳禁不住冷笑:“我不服。”顾寒声“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