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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从榻上下来,追上魏渊,拱手一礼道:“不知殿下来,臣下多有失礼。”魏渊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胡礼。这个跟在他身旁多年的军师,是难得神思敏讯又有经纬之才的年轻人,如今看来容貌清丽又到了适婚年纪。完全可以准备准备嫁了。七弟就很不错啊,可以考虑一下。立刻,马上,赶紧,考虑一下。胡礼想自由发挥一下把刚才的事情给遮过去,刚碰上魏渊的眼神,瞬间心底一个激灵,吓得舌头都打结了。魏渊露出十分友好的笑容:“堪舆啊。”胡礼讷讷应道:“殿下。”魏渊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手搭在胡礼肩头,用力拍了拍,然后示意他先退下。胡礼:……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胡礼走后,魏渊这才缓缓走到叶汀榻前。叶汀已经将衣袍穿好,正抬手将微湿的长发拢起,口中咬着一根银红发带,见魏渊看他,就抬起头来,冲他弯了弯眸子,露出一口白牙,那银红锦缎也越发衬得齿如编贝。魏渊伸手从他口中把发带抽出来,绕至他背后,将那如绸似缎的头发拢在手心,熟练的用发带扎起。叶汀也不说话,就那么乖乖坐着。绑起长发后,那一截光洁的脖颈掩在发丝后,像是白生生的莲藕般清甜可人,诱的魏渊伸手握住细细摩挲几下。叶汀觉得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用力仰起头,对上魏渊沉如幽潭的眸子。他笑着道:“二哥今天怎么有空来了?”魏渊没说话,俯身下去覆上叶汀的唇,唇齿相合,厮磨了好一阵子。叶汀闭上眼睛迎合半晌,失力朝后面仰躺下去,正倚在魏渊怀中。半晌,才将人推开喘了口气。魏渊捏了捏叶汀软软的耳垂,这才问:“跟堪舆又闹什么。”叶汀抬手搭在自己额头上,觉得有些闷,费力的喘息几下,道:“为什么是又……”魏渊不免沉了沉脸:“你说呢?”叶汀睁开眼睛,忽而笑了起来:“二哥不是真的吃狐狸的醋吧?”叶汀笑起来一双眸子弯如新月,眸心晶亮,连带整个人都犹如月下最为清浅的泽芝,纯粹的干净剔透。这样的人,任由谁都舍不得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他。魏渊只觉得心口的几分酸意转瞬即逝,屈指敲了敲叶汀眉心:“没个分寸。”叶汀趁机握住他的手,道:“是是是,以后跟谁都保持分寸,就跟二哥没分寸。”魏渊脸色稍霁:“前些日子子檀来找我。”叶汀眉头皱起,没听完就打断魏渊,有些警惕道:“找二哥干什么?”“他想要娶堪舆做正妃。”魏渊坦白道。叶汀听后大怒,蹭的从床上爬起来,拍着床板炸毛:“他做梦!我不同意!”魏渊:……果然,还是赶紧把堪舆嫁出去比较好。叶汀甩着袖子道:“不行就是不行,他魏煜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亲王,当年……”话当嘴边又讪讪咽了回去,小心瞄了眼自家二哥。魏渊笑的没脾气:“当年?”当年谁更不正经一些?叶汀背过身去,拽着自己个儿的袖子小声道:“不好,我不要狐狸做什么宣王妃。”魏渊把叶汀扳过身子来,语重心长道:“狐狸比你还年长两岁,你且看看,如今你我孩子都有了,他孤零零一个人,还要寄叶家屋檐之下,未免太过孤单了些。”叶汀瞪大眼睛,不满道:“什么寄人篱下,狐狸是我好兄弟,我的家就是他的家,我就是要养他一辈子又能如何。”魏渊额角微抽,内心更坚定了一些:“他早晚都要嫁人的,你怎么可能留他一辈子。”叶汀:……总觉得哪里不对。魏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子檀虽年少时荒唐过几年,可品性良善。他既敢坦言要堪舆作他正妃,可见是真的动了心的。二哥登基后,自会封子檀亲王,高门清贵,也不会委屈了堪舆。”叶汀有些着急的看了眼魏渊:“二哥,你今天干嘛总向着他?你以前都是向着我的……”魏渊以为做人要立场坚定,至少这件事得坚定,于是道:“况且子檀和堪舆已是有了那样阴差阳错的机缘,你总不好从中作梗,白白让两人错失一段姻缘。有老话也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姻。你若是执意阻挠,说不定误的是他们一辈子。你且想想,若是总有人拦着你嫁给二哥,你心里会感激他吗?”“可是……”“没有什么可是,你瞧着堪舆似是不愿意,可旁人感情的事情又岂止是你我外人能揣摩的。堪舆哪里是不愿意,只不过是一时间没能考虑清楚罢了。他心思通透,早晚有想明白的一天,你若是此时一味的在他身旁扇风引火,颠倒是非,反而容易让他入了迷障,兜兜转转,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了。”“但是……”“没有什么但是,就连司天监的太史令都说他们俩八字绝配。”叶汀:……魏渊拍了拍他肩头:“芜若听话,二哥知道你跟堪舆感情好,到时候多给他备些嫁妆就行了。”叶汀有些委委屈屈的看了眼魏渊:“二哥……我真的是在从中作梗,扇风引火,颠倒是非,坏人姻缘?”魏渊点了点头,郑重道:“是啊。”叶汀沮丧极了。魏渊忙把人抱在怀里,揉了揉脑袋,温柔安抚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没事,还有二哥在……”三十五,时值六月上旬,新帝登基大典事宜安置完毕,新帝登基,改年号为嘉元。嘉元初年且月初五,登基大典举行。叶汀头一天晚上就没能睡着,拉着胡礼唠唠叨叨说了一晚上的话,翻来覆去无非就是:‘明天二哥就要登基了!’‘二哥明天就要登基了!’‘明天登基的可是二哥啊!’‘二哥登基就在明天呀!’胡礼:……胡礼完全可以肯定,如果叶汀不是还怀着孩子,没准这会儿已经灌上几坛子酒,去策马围着皇城跑个十圈八圈的。等叶汀感慨完了,胡礼打着哈欠往窗外一看,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咳……嗓子好疼……”叶汀干咳着去倒水。胡礼长长叹了口气:“说一晚上了,能不疼么。”叶汀刚喝了两口清茶,就皱着眉头掩唇,蹲下对着盆盂吐。胡礼见怪不怪的上前,替他拍了拍背:“喝口水都吐?”叶汀呕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喘了几口气:“每天早上就得吐上一阵子。”胡礼怕他蹲着压到肚子,赶紧扶着他起来,递过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