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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了功,既在皇帝面前长脸,说不定,还能帮着多家再立一立脊梁。想起自己送太子出征时心里的打算,便夜夜如同深处滚沸的油锅,痛的她喘不上气。她不甘心。严裕安低头掩笑,道:“传消息那小子嘴坏的很,说娘娘不像是哭,说成是嚎才差不离。满宫人都听见了,住在她那里的有两个刚选进去的才人,被吓得不轻。”陆质面色如常,道:“开始病急乱投医了。”“可不是。”严裕安应道:“郡王殿下,实在是……”严裕安笑了一声,没往下说。放在哪个正常人眼里,太子若是中庸,那陆声只能用蠢来形容。陆质道:“她离发疯不远了,虽说已经没什么用处,但还是盯着吧,同以前一样。人疯起来,才会做让你意想不到的事。”严裕安忙道:“奴才记得了,殿下。”熙佳俨然已经是半个疯子,这事儿却没以皇帝发了一场火结束。第二天,太后下了懿旨,斥熙佳贵妃失德,褫夺贵妃封号,降为静妃,以儆效尤。前朝没多大反应,都像不知道似得,倒是建议皇帝考虑储君人选的折子慢慢多了起来。豫王府众人欢天喜地,却碍着规矩一个字都不敢讨论,就连陆麟,脸上的笑意都多了许多。多氏倒了,连个顶事的皇子都没有,还有谁在意后宫一个妃子的死活。就连刚受封郡王的陆声,都没为他母妃求一句情。陆质料想到会是这幅局面,最后却还是暗叹一声皇家亲情。京城变了天,严裕安不敢大意,每日跟着陆质出门的侍卫多了一倍。二十八日,是春光正好的三月天。打宫门下了轿,剩下一段路,侍卫跟着陆质缓步往大殿走。宫墙内外开了一溜知名的不知名的花,一树又一树,粉的白的,攒成一团好不热闹。早朝上,礼部尚书提起了豫王的婚事。按陆质先前的说法,现边境已定,且年纪确实在这摆着,确实不该再拖了。皇帝头次正面应声,慈父样训了陆质几句,转头让内务府着手筛选合适的女子。陆质早知有这一天,半真不假地推辞了几句,左顾而言他,就是不肯应下来。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会儿,陆质挺拔立在原地,殿内不闷不热,却不知为何,他后心猛地出了一层汗,湿了里衣。等他下朝,没去成大理寺,直接被皇帝宣到了御书房,直言已命了钦天监选日子,让他担起太子的重任。皇帝第一次跟陆质说那么久的话,从国事谈到饮食,直到夕阳西下,陆质才面完圣出了御书房的门。两个小太监一路将他送出承明宫,等守在宫门口的小厮迎上来,赶紧把烘在暖炉上的大氅给他披上,才躬身回去。宫里忌急行与喧哗,偌大的宫殿内静悄悄只剩风声。小厮浑身发抖在宫门口等了一天,在太监面前还不敢露馅,给陆质披上大氅后,太监转身走了,才抖着哑了的嗓音说:“王、王爷……府里,府里严爷爷来了消息,说……说……”陆质僵硬了脊背,压着声音问:“说什么?!”小厮说不出来,立在一边的侍卫跪在他脚边,垂头沉声道:“回王爷,您进宫后,侧妃便被太后娘娘宣进了宫,严管家拦了,但没拦住。永宁宫似个铁桶,咱们的人进不去,一句话都问不出来。到现在……已经四个时辰了。”第68章第68章常伴太后左右的大嬷嬷站在正屋门口,身着枚红色袄,面容养护得当,并未显出六十多岁的老态,似在等人。她见陆质一路打院外走来,脸上笑意盈盈,离得还远,就福了福身,道:“见过豫王殿下。”陆质走近,冲她点点头:“见过姑姑。”“今儿来看老祖宗?”大嬷嬷替他打起棉帘,一面将他往里迎,一面道:“太后前儿还念叨您呢。今日倒巧,前脚侧妃来,后脚殿下也来了。”陆质听见她说紫容,脸色未改,道:“他常年在府里,或是有些自由,怕哪里规矩不对,再冲撞了皇祖母。”说着话,便进了外间。太后正倚在榻上,手持一串佛珠,在慢慢地滚。两个年纪挺小的宫女跪在一旁给她捶腿。并不见紫容。刚才未绕过屏风时,大嬷嬷便冲里头笑道:“太后,看看是谁来了。”太后此时见了他,脸上也是堆满了笑,坐起身来,忙着命人给陆质设座。“打你父皇那儿来?”陆质落座后,太后笑着问。陆质恭敬道:“是,孙儿下朝后便去了御书房,这会儿才得空。许久未见您,就想着来看看。”“知道你孝顺。”太后挥挥手把捶腿的宫女打发出去,殿内只剩下了三个人。大嬷嬷先后给太后和陆质各奉上一杯茶,太后端着茶杯轻轻吹了两口气,啜了一口,道:“朝上可说了什么?”陆质道:“并无什么要紧事。”“我却听着一桩。”太后道,“满朝皆急你大婚的事,不光内务府急,现连礼部都坐不住了,是也不是?”陆质道:“父皇已训过孙儿,不该让长辈们着急,孙儿知错了。只是这事也不能急在一时,待有合适的人家,再慢慢……”“怎么没有?”太后笑眯眯的,又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远的不说,裕国公,你舅爷爷家的小孙女,过年刚十四。听说样貌是一等一的好,教养更是不错。十五那日,她奶奶进宫来找哀家说说话,恰把她带在了身边。哀家瞧着,和质儿很是相配。”陆质一手握在椅子的扶手上,微微用力,顿了顿,面上轻轻一笑,道:“裕国公家的女儿,自然是极好的。”太后很慈祥地道:“谁说不是呢?你父皇还同哀家说,愁你不肯娶,祖母却知道你的心。你模样儿好,又尊贵,是选来选去,挑花眼了吧?”陆质略低下头,像是被说中心思,不好意思了。过了会儿,他突然道:“突然想起来,刚才大嬷嬷说,孙儿府上的侧妃今日进宫,来了祖母这里,却没见人,可是已经回去了?”太后放下手中茶杯,脸上笑意未消,道:“是哀家叫来的,来了才看见,他的身子像是有些时候了,倒难为他还肯动。哀家想着,或许还是男孩儿心性,心大。要是懂些养身的女孩儿,到刚显怀,便不出门了。”他们逼着进来的,现在轻飘飘一句话,就成了紫容不会爱惜自己的身子,也不省的当心肚子里的孩子。陆质垂眼应下,压住了嗓音的艰涩,没有为紫容辩解,只道:“他……九个多月了。自怀上以后,身子就不怎么好,所以娇惯了些,回去,孙儿定会多教教他,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