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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以安抚人心。永州虽不大, 可与周围诸多州县并在一起,便是一块不小的地方。 赵景宸下定决心整治,既是为了日后不再cao心,更是为了给手下一些初出茅庐的新人一个历练的机会。 诸事顺利, 唯有两件, 王府里的小妻子一直未曾给他回信,想是还有些别扭;其二,便是宫中那位不曾露出半点消息, 更决口不提让他回京的事。 赵景宸看着手上的密保,待见得晋王即将代皇亲耕,讽刺地笑了两声。 吃相真是难看,当他们是死得么。 屋子里点着烛台,灯火通明,只是静得很。恰在此时,房门忽然从外头打开了。 “何事?” “厨房那边做了晚膳,王爷既不出去用,奴婢便作主端进来了。”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袅娜的身影闯进赵景宸的视野中,端着笑,轻轻将托盘中的晚膳放在赵景宸的书案前。 她弯腰站在一边,行动时,露出一截好看的手腕,腕上挂着银铃,声音悦耳。 “厨房里准备了不少,只是奴婢想着王爷费心政务,应当不喜那些琐碎的吃食,便叫他们重新做了鸡丝面,配着这些小菜,滋味正好。” 汤头是早就熬好了的鸡汤,鲜香宜人,又加了些东西提味,光是闻着便叫人食指大动。几道小菜,看着简单,内里也别有文章。赵景宸本来还不饿,见到这些,还真生出了些饿感,觉得腹中空荡荡的,看着这些东西也觉得十分地对胃口。 那女子一看便知道此举成了,拿起筷子,双手递上:“王爷请用。” 赵景宸也不客气,饿了便吃。平日吃什么都觉得差不多,如今乍尝这些,却又觉得美味至极。 女子适时地给赵景宸添上一些菜,不显得谄媚,也不讨嫌,许久又道:“看来厨房做得这些东西是对了王爷的胃口了。” 赵景宸点头:“明儿还叫他们这么做吧。” 女子嘴角微扬:“那奴婢带他们多谢殿下的赏识了。”她又夹了一点东西给赵景宸,缓缓道,“王爷自来是锦衣玉食,山珍海味,殊不知,总这样也会觉得乏味,需得辅以清粥小菜,既尝到了不一样的滋味儿,又开了胃,岂不是更好?” 她觑了一下面前的男子,眼里带着钩子。 见他没有反驳,女子心中愈喜,没有反驳,便是应下了。有些话,说明白了反而没有意思,既贬低了自己,又没了情调,这一点,她深谙其道。 这之后,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待用完晚膳,女子又将桌案收拾好,临走时,正想再交代两句,好叫王爷对她多挂念着些,谁料王爷忽然抬起了头。 女子看着心头一热,满眼的期待。 赵景宸语气比方才冷了不少。吃是吃饱了,可是对着眼前这个矫揉造作的,什么好心情也都没了:“以后不要带那个银铃了。” “为……为何?”女子忽然傻了眼,“这是奴婢父亲送给奴婢的。” “一动就响,吵得本王心烦。不过,既然是你父亲送的,脱了也不好。” 闻言,那人面色微微好看了些,王爷到底还是顾念着他的。 赵景宸话锋一转:“本王也不愿强人所难,你既然不舍不得这银铃,以后便不必再过来了。” 女子忽然跪下:“王爷可是对奴婢有什么不满之处,王爷请说出来,奴婢一定改。”说着,她看向手腕,原以为王爷会喜欢,谁知竟弄巧成拙了。她赶紧褪下铃铛,请罪道,“奴婢将这银铃摘了便是,王爷息怒。” 赵景宸笑了笑:“不必了。” “王爷……”女子一脸哀求。 “本王吃惯了山珍海味,可不屑于受用什么清粥小菜。” 女子脸色煞白,不知是悔的还是羞的。 赵景宸朝外头叫了一声,不多时,便又侍卫进门,冷着脸将这位女婢给带下来了。 “王爷,王爷……” 依稀间,还能听到那女子在苦求什么。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赵景宸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原本以为新上任的这个知府是个懂事的,没想到,这太懂事了也不好。 庶出的女儿,竟也能这样为奴做婢,也不嫌丢人。 唉,也不知道长安到底在做什么,怎得一封书信也不回他。该不会是阿小那畜生趁他不在,偷偷告了状吧? 京城,又过了几日,谢长安中午知道,祖父所谓的“静候佳讯”到底究竟是什么意思。 晋王行亲耕礼的前一日,宫里忽然来了人,且还是太上皇身边最得用的宫人张进忠。 张进忠来时,还带了上皇口谕,并无多少赘语,只两个字: 糊涂。 可这两个字,也足够了。虽不说皇上是什么态度,太上皇的态度,已经明显地表达出对皇上,对晋王的不喜了。太上皇退位多年,隐居寺庙,不问政事,可即便这样,其影响力还是不可估量的。更不用说,太上皇手底下还有诸多忠心耿耿的老臣。 话落,皇上那张脸瞬间由白转青,煞是精彩。 “父皇他,当真这样说?” 张进忠脸色未变,仍旧挂着一张半笑不笑的脸:“太上皇亲koujiao代的话,老奴怎敢乱传?” “景瑜他,并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再者,手心手背都是rou……” “皇上。”张进忠打断了他的话,“这话说的不假,手心手背都是rou,皇上可不能厚此薄彼。” 皇上不得不咽下之前的话。 张进忠对这位皇上也是极为熟悉的,知道这话皇上只进了耳朵,并未上心。也罢,他此番过来,只是传个话,别的事儿暂且放着,他一个阉人,仗着太上皇才有几分脸面,真对上皇上,也只有以死谢罪的份儿。 临走时,张进忠瞥了一眼自他进门便没有说话的晋王。 这位……张进忠可没什么好印象。皇上说的确实不假,手心手背都是rou,可这也分谁厚谁薄,不养在身边的,同养在身边的差距,可不是一丁点儿大。 秦王殿下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受了委屈,张进忠看这晋王也是越看越不喜。想要鸠占鹊巢,也不看看太上皇答应不答应,张进忠冷冷地笑了一声,抬脚走人。 赵景瑜自然也接收到了这份不喜,却也只能当做未看见。 “父皇。”赵景瑜见事不好,赶紧上前将皇上扶着,一面高唤,“来人,传太医!” “不,不必。”皇上拉住他的手,张进忠才走,这边便要叫太医,传到外头去,又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皇上也是要脸的。 看着孝顺体贴的皇儿,皇上心中稍暖,“今儿,让你跟着朕受委屈了。” 皇上也是没有想到,临门一脚的时候,太上皇竟然来了这么一招,不仅成功地膈应住了他,还将晋王的颜面放在脚底下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