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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肥,两颊略鼓圆。可那手却是十指尖尖纤纤的,握笔写字时薄唇微抿,给人一种凛冽的凌厉感。眼睛又是蓝得叫人发冷,因此虽美,却美得没有什么人气,叫人只愿远观,无意接近。 只有他知道,这一双薄细的手是如何的温柔。他人不敢与她良缘,只有他这个民间来的野小子,暗悄悄的,一股脑热头地要做她今后唯一的良人。 不归随意找个天气话题:“唔,这屋顶上的风景倒是别有风味,就是有点冷。” “我倒是有点热。”楚思远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不归推拒:“不必,你衣裳给我不合适。” “不小的。”他一边给她系衣带一边笑,“我已比你高了。” 不归嗤笑:“说什么梦话……”一低头,发现衣服还真不小,穿在他身上看不出什么,套到自己身上时才发现宽泛得很。 她讶异地打量他,楚思远比划:“我现在拉得了一石的弓了,我的坐骑也长得飞快,已经到我眼睛这了。” 不归呆了一会,低头擦了擦眼睛。 楚思远轻问:“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嗯?”不归想了会,闪过很多念头,但找不出和他相对应的。 “是什么日子?” 楚思远没回答,而是低声请求:“你能不能抱抱我。” 他顿了一会:“像你初见我那样。” 不归怔住,仰首望着天空的满月,记忆倒转默数,再低头时恍然醒悟,伸手揽住了他。 “对不起,我……忘了。” 去年的这一天,是她找到他的日子啊。 楚思远拍了一会她微抖的后背,闭上了眼,慢慢收拢手,轻轻抱住她。 当时初见,他便想要这样回抱她。而今终于如愿。 那些上代的阴谋及纠葛与我们无关。一年前的此时,你只是你,我也只是我。 你是天地,是我一生所得的美好源头。 谁也无法改变。 她听见他在耳边低语,不知为何,似有凝噎。 “阿姐不归,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美好的事情。” 卷二,完。 不当初写到这里十分唏嘘。现在回头再看,鼻子觉得酸酸的。他们的青葱落幕了,谢谢每个看到这里的大天使,谢谢你们陪他们度过一段最好的岁月~ ☆、第六十一章 开景十七年开始, 公主不归接官印入朝堂。起初, 公主遮左眼, 着男装。 开景十八年,公主解眼罩入朝。 开景十九年,楚国出现第一件女子朝服,此后公主不再以男装入朝堂。 开景二十年, 公主与定王因政见不合再度发生纠纷,公主驳回定王所奏,并于翌日朝堂当众陈列数桩其奏弊端,定王一语不发。 帝准公主之言。 不久,十八岁的定王拖不下去,终于答应淑妃订表妹冯宛妗为嫡王妃。这一桩美事传出去时,公主扔下了鱼糕, 迅疾收罗了大楚妙龄贵女,召四公子楚思远来。 不归沉痛道:“鱼儿, 你不要伤心,为姐为你择了更好的。” 楚思远莫名其妙, 公主霍然展开贵女画像给他看:“来,该是时候给你预备挑选妻子了。” 他沉默了一会,没看:“怎么个挑选法?” “品德才貌,身骨家境。” “可貌若天仙?” “自然当有天人之姿。” “可才高八斗?” “比你少一斗最可。” “可蕙质兰心?” “自然澧兰沅芷。” “可家财万贯?” “自然富甲一方。” 他每问一句, 她就抽走一些画像,好在大楚人才济济,饶是条件如此苛刻, 最后还留下了几张画像。 不归喜不自胜,将这剩下画像挪给他看:“如何?可中意?” 楚思远仍是正眼不瞧,冷漠地问了最后一句:“可比阿姐?” 不归笑容凝固,垂眼皱眉不语。 他暗自叹气,转身想走,又听她道:“那么,只有宰相女采灵与阿箬可堪为人选了,这二位又与你青梅竹马……” 不归还没说完,不堪忍受的楚思远咆哮:“不中!全都不中!” 吠完青筋突突,头顶冒烟拂袖而去。 升为内务府副总管的罗沁一脸茫然地进门来:“公子怎么了?” 不归痛心疾首:“吾弟失恋了。” 楚思远郁结难消,取了腰牌出宫,一路跑到长丹守城军那里去找陈涵和李保。去年他便开始参军,随着陈涵先在守城军这里历练。李保经过三年升了职,和陈涵交情不错,楚思远时常去找他们。 到了守城军的点兵场那里,部分将士正在比武cao练,楚思远二话不说脱了外袍就参与进去。 “四公子来了!” 将士们欢快地叫他,他应着和他们一一拍过手:“我也来和你们比划一下拳脚,怎样?” “来啊!”李保哈哈大笑,推着他进比武圈里,“兄弟们!四公子又要和咱们比划了,老规矩,有谁赢了他,四公子就请咱们吃香喝辣!” 士兵们哄叫,一个笑道:“四公子!我们车轮战对你一个可不公平!” 楚思远束紧袖口,往台子中央一站,犹如一把隐隐开锋的剑:“唠唠叨叨的,哪那么多废话?你们只管来,公子今天火力旺,你们能不能有一个赢我,还难说呢。” 李保起哄:“看,四公子又吹牛皮了!兄弟们千万不要放过他!上去,宰他一顿大的!” 士兵们摩拳擦掌,不一会就有人上去开打。然后一个回合,被四公子一拳打趴了。群情激昂,士兵们一个接一个上去,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叫好声越来越大,挤得不可开交。 陈涵当值完,下了城楼也来凑热闹,只见李保在外围开了个庄:“来来来,下赌注下赌注,看看这回四公子能干掉多少!” “我赌二十到三十!” “不!我看四公子今天猛得很,估计得三十到四十!” 士兵们数着铜板押下,反正待会就有大餐吃,赌个尽兴,也当交个份子钱。 一个小兵正拿着铜板踌躇押哪好,一只手就拍他肩膀:“赌?” 小兵一哆嗦,铜板哗啦啦掉了一地:“陈陈陈将军!”然后跑了。 陈涵扭头瞪李保:“聚众赌博,可是犯军纪的。” 李保哈哈笑着:“小赌怡情,给思远当彩头而已,行行好行行好,罚我一个就行,可别连累那些小的。” 陈涵摇摇头,蹲下身去把那些铜板捡起来交给李保:“你替人家记上吧。” “好嘞!我帮他押个三十到四十的,要赢了就还给他。” 话音刚落,围观的士兵兴奋起来:“四十一了!” 陈涵和李保俱是一愣,收了东西挤进去观看,疑心是士兵们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