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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根基,太医说你体弱虚寒,不宜有孕,就算有孕,也.......” 他神色凄哀,不忍说下去,抬眸定定望着她,“阿晚,我没办法让你冒险诞下子嗣,一丝一毫都不能。我曾想过,若是此生能有你在侧,哪怕没有子嗣,我也甘愿。若是你想要孩子,大不了,咱们从裴氏旁支挑个出众的后辈,过继过来,也未尝不可。” “阿晚,我只要你好好的。别的什么都不要。” 薛亭晚听到此处,已经是心如刀割,泣不成声。 她揽上他的肩头,单薄的背不住地抖,贝齿咬着樱唇,泪珠儿潸然而下,打湿了他胸前的一片衣襟。 她只知道裴勍年少便失去双亲,却没料到,那一身老成持重的背后,竟是掩埋着这样一段令人心疼的过往。 老国公夫人因难产而死,他怕了,不忍眼睁睁地看着她步其后尘,宁可不要子嗣,哪怕从旁支过继子嗣,也要和她相守一生,甘之如饴。 薛亭晚自责又心疼,她哽咽难言,收紧了玉臂,紧紧抱着他,埋头在他的颈窝,一颗心都化成了绵软的蜜。 裴勍轻拍着她单薄的背,温声道,“不哭了。” “至于辛氏.....她多年不嫁,乃是志在朝野,同我没有丝毫干系。我和辛氏没有一丝的情,今日出门也不是为了私会。五日前,我便与你说了辛氏进京入女学执教的事情,我略尽旧友之谊,亲自带她去国子监点卯,阿晚也是点了头的。如今却忘了吗?竟把罪都归到了我的头上?嗯?” 五日之前,薛亭晚来了小日子,裴勍抱她去床上休息,一边给她揉着小腹,一边说了辛氏进京的事儿,不料当时薛亭晚半梦半醒,迷迷瞪瞪的应了,转头便抛到了脑后。如今听裴勍这么一说,才反应了过来——原来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他挑了下眉,伸手揩去她的眼泪,不料那泪水却淌的更凶了。 她自责万分,愧疚万分,只埋在他胸前,默然泪垂,闷声道,“我不该不信淳郎,可我好害怕,怕淳郎真的变了心,爱了别人。我对淳郎的爱,没有办法容下第三个人。” “此生,此心不变。阿晚,你的心里只有我就够了,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第三个人。”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泪都要流干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天下一等一的负心汉。” 她红着脸推他,却推不动,只得任他吻了个遍,连那长睫上挂着的颤巍巍的泪,都被他吃进了薄唇里。 不知温存了多久,她环抱上他的窄腰,杏眸里璨若群星,她说,“淳郎,我不会像婆母那样,我会好好的养身子,然后平平安安的诞下咱们的孩子。” 她说,“淳郎,倘若哪天你爱上了别人,我会毫不犹豫,立刻放手。” 她说,“淳郎,此生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这辈子浮世清欢,红尘陌上,她和他携手看遍人间、览尽繁华,也就够了。 ——夫复何求? 裴勍心头大动,似是被温柔席卷,不留一寸干涸。他抱着她,仿佛要把她揉入骨血里,揉入神魂中。 过了许久,等她不再哽咽,方揩去她眼下的泪痕,“白白吃这一盏干醋,若离了我,不知谁家还容得下这样的醋人儿。” 美人儿眸光潋滟,睨他一眼,“以往十多年没有淳郎在侧,我不也好好的吗?” 话音一落,握着她细腰的手便箍紧了,男人面上褪了笑,“可是我不行。没有阿晚在侧,我会变得一点也不好。” 红帐中暧昧升温,他伸手拔了她发间的金钗,泻了一床的如缎长发, 他吻上樱唇,一路向下吻去,以薄唇为笔,在她身上描摹峰峦叠嶂,画尽深情款款,书尽情思绵绵。 ...... 帐中鬓乱钗垂,粉融香汗,外头夜凉如水,只见月色辉映天河,星云皎洁无边。 真真是,汗湿香腮,殷勤帐里付情郎。金风玉露,相逢春梦中,便胜却、人间无数。 ☆、第113章祸事前夜 献庆帝膝下子息不多, 除了东宫太子, 便只剩下一位二皇子。 太子是中宫皇后所出, 生的颇有献庆帝的几分气度,因而素来受宠, 二皇子性子懦弱,母妃不过是禁廷中一名出身低微的宫女,并不被献庆帝看重。 数日之前,献庆帝下旨封二皇子为恭王,却并不划出封地, 只于京城之中敕造了一座恭王府,草草完成了封王之礼。 二皇子这边过的凄风苦雨,东宫那边却是一番烈火烹油。 献庆帝令太子监国, 几乎是移交了手上的大半国事,太子倒也争气, 日日批折子下政令, 兢兢业业, 宵衣旰食,得了朝中老臣们的一致夸奖。 东宫稳固,国体便稳固,眼见着献庆帝扶持东宫的意思愈发明显,满朝文武大都喜闻乐见,部分包藏祸心之人自然生出许多微词, 于背地里挑动人心, 兴风作浪, 皆按下不表。 ...... 烈烈夏日转眼便从指缝中溜走了,雨打红莲之声、震耳蝉鸣之声似是一夜间便消停了下去,再一听,便成了绿叶转黄,沙沙落地,和那秋风过境,促织争鸣。 秋天来的悄无声息。 京城里遍植梧桐,不知不觉便铺了一地的金黄枯叶。古往今来,这个季节既昭示丰收,也昭示萧条。 秋分这日,传来塔尔特政/变的消息,布汗暴毙,大王子欲兵变篡位,被二王子律琰以雷霆手段镇压,逐出塔尔特地界。律琰以王储身份即位,名正言顺地成为塔尔特新任大汗,怀敏也成为了塔尔特的汗妃。 大王子兵变未成,手中的精锐之师“虎卫”折损将近一半,因律琰的人马紧追不舍,大王子逃窜出塔尔特,徘徊在雁门关外,只能把最后的一线生机寄于怀敬身上。 勇毅王府花厅。 显平伯不屑道,“如今大王子律措已经是丧家之犬,手中虎卫也折损一半,还有什么脸面来请王爷相助?” 怀敬道,“此言差矣,殊不知被逼上绝境的人,手中只存一线生机,便会背水一战,向死而生。本王之见,这大王子或许能为我等手中的一把势不可挡的利刃!” 散骑常侍道,“王爷,那大王子是否是一把好用的利刃,下官不知道,可眼下更叫人忧心的,是明日的早朝哇。” 上回怀敬为勇毅老王爷求的谥号被献庆帝狠狠驳斥了回来,怀敬记恨在心,因为谥号未定,勇毅老王爷的棺木迟迟未下葬,如今头七已过,丧礼是万万拖不得的。 散骑常侍劝道“王爷,老王爷的葬礼再拖下去,恐怕于礼不合。” “明日便以亲王之礼将父王安葬。” 怀敬满脸不耐,一挥手道,“飞鸽传书,派凉州司马接应大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