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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余杭的外祖母听说自家孙女养花不成,十分挫败,忙托人从余杭带来了十几株绿植,说是此物品格高洁,及其好养活,叫薛亭晚养来试试。 薛亭晚日日精心照料,十几株瓦松果真青翠如初,顽强生长。这一种,就种了五六年,惠景侯府中,薛桥辰的漱石坞、薛楼月的浮翠坞,都有薛亭晚送过去的瓦松。 目之所及,有几株格外与众不同——叶片呈半透明状,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宛若无暇雪莲。 薛亭晚见裴勍盯着那几株看了片刻,一一指着那几株,笑着解释道,“裴大人好眼光,几株分别叫玉露锦、琥珀、裹般若、紫镜万象,乃是我栽种的瓦松珍品。” 因多rou种植方法简单,深受人们的喜爱,有种花匠人专门培育珍稀品种,当做花草观赏。 寻常贵女喜欢牡丹、芙蓉这些寓意富丽堂皇的花卉,她却独树一帜,与众不同,偏偏喜欢这些没有香味儿,没有花瓣的绿植。 她好像处处都和寻常女子不大一样。 裴勍望着眼前美人儿,毫不吝啬地称赞道,“很可爱。” 不知是在赞花草,还是在赞人。 三人正在此处攀谈,那厢,丫鬟入画上前,附在薛亭晚耳畔说了几句话。 薛亭晚听了,明艳的小脸儿上樱唇微弯,只笑着道了声“知道了”。 裴勍就站在薛亭晚身旁一步远的地方,听到着那丫鬟说道“马儿、男装、后门”,俊脸上无甚波澜,只伸手轻轻抚动着那株玉露锦晶莹剔透的叶片。 …… 转眼到了申时一刻,惠景候和宛氏热情挽留裴勍在府上用晚膳,被裴勍含笑婉拒了。裴勍今日是坐马车来的,惠景侯府一家人亲眼目送着裴勍的马车缓缓行去,才转身打道回府。 那厢,隔着马车车帘,侍卫十九扬声问道,“主子,可是要直接回府?” 马车内,俊美无俦的男人正阖目养神,闻言,薄唇微动了动,“掉头,去惠景侯府后门候着。” 十九一愣,心下颇为不解,可也不感多问,随即差遣车夫调转马车。 …… 惠景侯府,后门。 “嘎吱——” 两扇红木朱漆大门缓缓打开,从中探身溜出来一位俊秀小郎君。 只见“他”银冠束发,面如朗月,一席月白色暗纹锦袍,衬的身形削薄,窄腰一束,可谓是玉树临风。 这位小郎君正是薛亭晚。 原是薛亭晚在家里躺了几天,眼看着自己的胳膊腿儿已经好利索了,宛氏和惠景候却还是不允许她随意外出走动。 薛亭晚性子一惯跳脱,在家中憋闷了数日,此时又怎么会坐得住! 今日,前脚送走了裴勍,薛亭晚后脚就换上了一身早就准备好的男装,从丫鬟入画手中牵过高头骏马,准备从后门悄悄溜出去,好生纵马玩乐一番,顺便去焕容斋和添香斋这两个铺子里看看。 只见薛亭晚拉着缰绳,小心翼翼地从门后牵出一匹骏马,然后轻轻合上两扇红木朱漆的大门,只是,薛亭晚一个回身,竟是冷不丁瞄见不远处柳树下停着一辆马车。 这马车十分眼熟,薛亭晚狐疑地看了两眼,竟是呆愣在了当场。 只见那马车帘子从内被人撩开,露出裴勍那张的惑人心神的出尘玉面,男人双目如潭,正闲闲盯着她,声音清润低沉,“——上来。” 裴勍怎么在这儿!? 薛亭晚一个激灵,干笑了两声,后退了一步,忙道,“不用了,裴大人,我骑马就好。” ——脚踝处的伤才好了几天,便偷偷骑马,这腿还想不想要了? “既然永嘉县主不上车,” 裴勍脸上没什么表情,挑了挑眉道,“十九,还不进去和惠景侯爷秉明‘永嘉县主腿伤未愈,便私自骑马’的事。” 薛亭晚一听,登时慌了,忙松了手中缰绳,“别别别!裴大人,万事好商量!我上马车便是!” ☆、第27章光天化日 马车驶过龙津桥, 行过御街,停在一处十字路口。 从十字路口往前面安仁街走, 是松风万客楼, 往后走宣平街走,便是焕容斋和添香斋。 车帘掀开, 一袭白衣的俊美郎君下了马车, 又转身伸手, 接了马车中的俊俏小郎君下车。 薛亭晚握着裴勍的手下了车, 因身着男装,冲他行了个拱手礼, “多谢裴大人相送, 我要去的地方就在这附近, 咱们就此别过了。” 裴勍见她急着离开, 也没多说什么,只回了一礼。 此处商贾云集, 熙熙攘攘, 车马往来不绝。 护城河两岸青槐绿柳, 果木春花映日,鸟雀阵阵争鸣。河中有莲叶田田, 荷香阵阵,叫人心旷神怡。 薛亭晚心情颇佳,轻哼着小曲儿, 刚往前走了两步, 冷不丁一抬眼, 刚好望见不远处云来茶馆的二楼露台上,一男一女正面对面地站着攀谈。 那公子身着蓝袍,面容温润,对面儿的女子穿着一袭鹅黄色衣衫,有顾影自怜之态——正是徐颢和许飞琼! 薛亭晚惊得檀口微张,怒从心生——上回端午正阳宴,便是因为徐颢接了许飞琼的香囊,才起了一系列争执,如今才过去了几天,这两人便又勾搭在了一起! 对的起德平吗! 薛亭晚站的位置颇为显眼,徐颢和许飞琼站在茶馆的二楼露台,稍微一低头便能看见下头的她,可薛亭晚又不愿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偷窥良机——若是这两人干出点什么出格行径,她也好向德平报备不是? 思及此,薛亭晚左右瞄了两眼,见四周皆是店铺酒肆,连个可以隐蔽容身的地方都没有,不禁大失所望。 奈何,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的正旺,以至于吞噬了一腔理智,只见薛亭晚头脑一热,后退了两三步,“啪”的一声扑到了裴勍身前,以八爪鱼的姿势缠上了高大男人,甚至还把头埋在了他的肩颈处。 那厢,望着薛亭晚远去的背影,裴勍步子一转,正准备朝马车行去,不料怀中突然扑过来一团软玉温香,裴勍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她的细腰,身子陡然一僵。 云来茶馆的二楼露台上,许飞琼面带羞赧地捏着手中帕子,正和徐颢说着什么。 薛亭晚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二人,生怕漏掉哪一幕。 裴勍背对露台而立,他身量颇高,宽肩窄腰,乃是极佳的人rou档牌。藏在他身前,徐颢和许飞琼定是难以发现。 只不过,裴卿那张出尘俊脸生的太过惹眼了些,更何况,薛亭晚此时还穿着一身男子衣袍,闹市街头,两个男人姿态亲密的抱在一起……纵使大齐风气开放,可也没开放到这种地步,故而,身侧来往的行人三三两两,对二人侧目而视。 薛亭晚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