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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沿街的商贩说,前几日常有一位书生模样的人前去,拿些炊饼rou包之类分给附近的乞儿,这三只犬偶尔也能得些,慢慢地和他亲近起来……” 后面的事即使秦耀不说秦莞也能猜到了。 无非是那书生借此手段将黑犬养熟,继而带出城去,喂下掺了疯药的炊饼,算好时辰让她撞见。 秦莞咬牙道:“那书生是谁,哥哥可查出来了?” “我找人画了几幅书生模样的画像,拿去给上善门附近的商贩和乞儿辨认,十个里有八个指认魏如安。” 秦莞捏起粉拳,恨恨地砸在桌案上,“好一个魏如安!好一个太学骄子!竟然如此下作,如此不择手段!” 秦莞恨的不只是对方处心积虑的算计,还有自己白白搭进去的那五年。女儿家最娇嫩、最花枝招展的五年,竟浪费在了这么一个阴险狡诈的渣滓身上! 她暴躁地踱着步子,猛地抓起面前的茶盏,将其当成魏如安,狠狠地掷到青石砖上。 摔了一个还不解气,她连秦耀手里的也夺过去,啪的一声,上好的定窑白瓷眨眼间粉身碎骨。 秦耀没拦,也没劝,等她出够了气方才开口:“这杯子摔再多也是咱家的,疼不到他身上。” 秦莞被提醒了,恨恨道:“哥,打他一顿,往死里打!” “好。”秦耀轻轻松松地应下,仿佛秦莞说的不是暴打一个前途无量的太学生,而是想吃小笼包一般。 秦莞越想越气,说:“哥,我死也不会嫁给他!” 秦耀嗯了一声,“叔父那边不用担心。” 有了他这句话,秦莞的心就放下了一半。秦昌有一个大克星,那就是定远侯,只要秦耀站在她这边,不愁伯父不帮忙。 秦莞心思一转,试探性地说:“哥,其实我谁都不想嫁,就想做一辈子老姑娘。” 秦耀只当她在说气话,顺着哄:“那就留在家里。” 秦莞捏了捏手里的帕子,趁机道:“哥哥是亲哥,肯定不会嫌弃我,未来嫂嫂呢?总不能等以后侄子侄女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这个当姑姑的还在家里赖着……我想着以后在城外买个庄子,等哥哥袭了爵就作主帮我立个女户,成不成?” 她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而是从重生后就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上辈子,她见了太多不如意的婚事。 先说二meimei秦萱,萧氏千挑万选给她配了个高官嫡子,然而进门三年无所出,丈夫屋里的妾室抬了一房又一房。 还有三meimei,虽是庶女,却高高地嫁入了侯爵之家,明面上令人艳羡,暗地里不知道咽下多少苦楚。 四meimei更惨,婆母不慈,夫君不爱,明明是低嫁,却没得到半点尊重,最后生了一场大病,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还有那些往日要好的小姐妹们,哪一个当女儿时不是千娇百宠,成了人家的媳妇个个有苦不能说。 秦莞想着,与其这样,还不如买个不大不小的宅子,再买些老实忠心的丫鬟婆子,舒舒服服地做个有钱的老姑娘。 秦耀敲敲她的头,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把姓魏的打一顿,出出气。” “好!”秦莞笑得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痛打渣男什么的,真让人开心呀!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这章修了一下! 第7章 渣男提亲(修) 魏如安丝毫不知秦家兄妹的盘算。 此时,他正穿着天青色的仕子服,包着儒雅的方巾,迈着方方正正的步子踏入竹心阁。 在南城的诸多勾栏瓦肆之中,竹心阁被文人墨客赞为“出淤泥而不染”的存在。 阁中环境雅致,伎人皆是清倌,平日里不见其余伎馆的酒色之气,反以点茶、熏香、吟诗、作曲等雅事为乐,是以一些官员也时常至此,谏官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莞的父亲秦昌就是竹心阁的常客。 只是,此时的他脸色十分之差。 自从进阁以来,他时不时就能听到关于自家女儿的流言,有人背着他私下议论,也有人不怀好意地跑到他跟前打听。 “近来时常听人说起您家大姑娘和一太学仕子举止亲密,何时成的亲,怎么没请老弟吃杯喜酒?” 在场之人纷纷起哄。 秦昌的脸黑如锅底。 魏如安瞅准了机会,上前道:“诸位大人误会了,学生只是在同秦家姑娘议亲,能不能成还要看秦大人的意思。” 众人闻言,皆是侧目看他,“你就是那个救下秦大姑娘的仕子?” “学生上魏下明,表字如安,见过诸位大人。” “魏如安……可是严学究的学生?” “正是。”魏如安躬身,姿态更加谦和。 在场之人纷纷点头。 魏如安诗文俱佳,在太学中名气不小,甚至有人断言他在来年的科举中必能名列“三鼎甲”。 如此前途大好的年轻人,无疑是众人心目中理想的女婿人选。只是,配侯门贵女到底低了些。 秦昌一方面感激他当众解围,另一方面又恼恨他张口胡说。 正气恼,魏如安主动上前,将他请至僻静之处,好言好语地说了那日之事,并诚恳道歉:“为秦姑娘的名声计,方才学生厚颜撒了个谎,还望秦大人勿怪。” 听他一番言语,秦昌心里到底舒坦了些。虽面上依旧沉着,心内却暗自思量,如果魏如安当真能和秦莞定下,坊间的流言自会不攻而破,也算保全了秦莞和秦家的名声。 魏如安打量着他的神色,暗暗地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 *** 秦莞听到魏如安请了官媒来家里提亲的消息,险些没反应过来。 上一世,魏如安“救”了她,她心存感激,对方前来提亲无可厚非。这次再遇,她没给魏如安一个好脸色,这人居然还敢来? 秦莞冷笑,这下基本可以断定坊间的流言八成是魏如安传出去的,就是为了在她困顿之时“出手相救”。 当真是好算计! 秦莞冷静下来,暗暗想着对策。 大昭国民风再开放,儿女的婚事也要遵从父母之命,上一世她和魏如安之所以能成,最大的推手就是秦昌。 秦昌以“风流才子”自居,向来推崇诗文能人,如今有这等机会,他一百八十个答应,怎么可能往外推? 更何况还有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 秦莞定了定神,果断道:“换衣裳,去慈心居!” “是!”众丫鬟连忙应下,麻利地行动起来。 慈心居内,萧氏正陪着媒人说话。 萧氏今年三十有二,生得骨架小,个子矮,窄窄的脸,敷上粉戴上钗环,看模样就像是二十多岁的小娘子。 媒人一阵感慨:“早就听闻定远侯府的二大娘子生得好,女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