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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珏。 唯有当有人在阵前顶替,杨卿珏才敢放心大胆把自己藏于幕后。 他此生一十八年,做得最完美的一件事,即是把自己隐蔽于深处,任何人都未曾发现。 “看起来,七皇弟颇有自知之明,那我来问最后一个问题。”杨卿翰直视着杨卿珏,仿佛一个孜孜不倦的学生。 “灵师与无灵力者,究竟孰强孰弱?” “皇兄。”杨卿珏的回答,让杨卿翰的眼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转瞬间跌碎不见,“臣弟现在,一身灵力被封,早已不再是灵师了。” 吴庸回身,将手中的长刀对准杨卿翰。 杨卿翰长袖扬起,藏于袖口中的粉尘洒出。 吴庸还当是有暗毒,连忙想带着杨卿珏后退。 但杨卿珏只是站在原地,将自身笼罩在这迷雾粉尘中。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杨卿翰死,杨明世死 “七皇弟,你料到了?”杨卿翰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一直以来和他通信的人,他找到了。 “皇兄才是,即使在最后一刻,还是要把所有答案都找全。”杨卿珏看见杨卿翰拿起了托盘上的金杯,笑着上前一步。 与此同时,杨卿翰后退一步。 他回过眸子,俯视着这片京城。 在紫色的光华外,尚未被战乱所侵蚀的…… 京城。 “其实,孤还有一事不明。”他把酒临风,笑问。 “依照孤的猜测,皇弟如此病弱之躯,本不应出现于台前。如今,却是你登上这高台。” “孤很好奇,本应来与孤对峙的,究竟是谁?” 紫色的光华依然萦绕着整座皇城,但茶快凉了,这场大戏,该散了。 “皇兄,其实你说对了很多。”杨卿珏抬起手,显然耐心已经耗尽。 “但你算漏了一个人——原本该来这儿的,是叶家大公子。” 杨卿翰的表情在一瞬间凝滞,随后他畅快地拍起了手,哈哈大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自始自终的变数,果然只有叶家三小姐一人。 “既然如此,皇弟不妨再与为兄赌上一赌。”他将金杯置于唇间,面上已然是清明一片,“为兄是将死于鸩酒,还是粉身碎骨?” “至于这弑父杀兄的恶人,只能委屈皇弟了。” “遵旨。”杨卿珏笑着回答。 他看着金杯坠地,残余的浊酒从杯沿滑落。看着那黑色晃眼而过,带着玄色衮冕上张牙舞爪的金蟒一起,沉入天地苍茫之间。 “只不过,七皇弟现在的心情,未免焦急了些。” 那双澄澈的眸子,依旧散发着能看透人心的光芒。 太子殿下俯瞰天下已久,生如是,死亦然。 他未曾成皇,却将万千黎民掌于手心之中。 台下传来一声闷响,杨卿珏将袍袖收拢,转而面向杨明世。 “安定帝杨明世,荒yin无道,沉迷邪门歪术,处事昏庸,欲将宁国至于万劫不复之地。” “论罪,当诛。” 杨明世刚被韩唐扔给惊蛰,又被惊蛰踢开,现在正被手上染血的吴庸擒着动弹不得。 他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身上的桎梏。 “逆子。”他圆睁双眼怒骂,“先杀汝兄,现在又打算弑君吗?” “陛下说笑了。”杨卿珏从吴庸手里接过一杯酒,逐渐靠近杨明世,“天下苦陛下久矣,我在此诛杀陛下,为天下,为百姓。” “来人!救驾!” “为了阻挡西、北两队人马,皇兄派出了以八星灵师为首的灵师队,其余人,正各自做着各自的美梦。” 杨卿珏掐住五星灵师杨明世的脸,一用力,那嘴就张开了。 他缓缓将酒倒入他的父帝口中,眸子不带一丝悲怆。 杨卿翰也好,最小的十五皇子也罢,他们对父帝的印象,不过是那个沉迷声色犬马,一不高兴就会赐死他们母妃的皇上罢了。 帝王之家,谈何亲情?谈何仁孝? 杨卿珏缓缓松开了手,吐出一口浊气。 我很焦急吗?闲暇之余,他问自己。 整个京城,除去那个置身事外的四哥,只剩他一个皇子。 各路世家的人脉早已掌齐,他本应不紧不慢,从容不迫。 结果,他溢于言表的急切还是被看得一清二楚。 “皇太子意图谋反,弑君,已伏诛。”他走下谷台,向着已经醒来的卫兵喝到。 “把太子府全部围住,太子谋反,凡三岁以上男子,五岁以上女子,格杀勿论。” “先皇驾崩,战事紧张,丧期延后。” “殿下……”为首一人怯生生开口。 “玉玺在我手里,虎符与龟符也为我所有,何人敢不从?”杨卿珏皱起眉,音调不变。 刚打算说话的人瞬间缩了回去,三缄其口。 “吴庸,去太子府候着,以防有人出逃。” 那略显消瘦的身形,那翩翩公子的模样,的确是昭王殿下没错。 但怎么觉得,昭王殿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皇城的政变还未传至京城,京城里的人们依旧按着每一天固定的作息行动。 被萧岐一顿打的公子哥,已经骂骂咧咧地回了府。 朱红色的府门合拢,梁上悬着一块匾额,上面几个烫金的大字: 威远大将军府。 钟缨站在府门外,握紧了腰间的佩刀。 几年的怨恨,终于要在此刻终结了。 “你在做什么?”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钟缨停下脚步,并未回头。 “看不出来吗?我要找大将军算账。”钟缨仰起脸,望着那烫金的大字。 他出身官家,本可以一路顺风顺水,施展自己的抱负。 但这空梦,早就已经在一朝一夕间破碎了。 若不是这屋子里的人,现在的钟缨,恐怕已经能像那位叶家的大公子一样,守一方之民,立一国之威。 而非像现在这样,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