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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他,所有人都将视线聚焦在了那个汉子身上。 他身上还穿着宣玥宁给他的衣裳,而当时在皓月坊换洗衣物时,裴寓衡特意派人看着他们,换下来的衣服都是仔细检查过后,才烧掉的。 “大胆!岂容尔放肆!”高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身子却是走到了二郎身边站定。 女帝身子前倾,利眼上下扫视他,“证据何处?” 二郎抬起头,终于得见天子真容,又因自己有了用武之地,红着眼道:“被草民缝在了身体里!” 缝在了身体里……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当年裴父离开博州时,证据只带走了一半,就是怕自己有个万一,另一半的证据尚且还在二郎手中。 可任谁也想不到,为了不让这份证据被人抢走丢失,他竟然将它缝在了身体里!!! 他就不怕他会没命? 跳动的烛火中,一个匕首来回在其上穿梭,左金吾卫将军趁热将其抽回,准确无误划上了二郎的背,顺着伤疤重新划上一刀。 皮肤被割开露出下面的血rou,他手下的二郎闷声昏厥了过去,昏厥前痛苦至极的脸上都能得见欣慰,他藏了多年的证据,竟能被陛下一阅。 他不怕死,只怕死的没有价值,当年往身上藏证据时,就已经做好会死的准备,可老天爷不收他,高烧褪了,他就好了。 今天,这份证据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血腥味萦绕在这屋内,没有人敢提出说开下窗子。 二郎一昏,女帝就从座位上冲了下来。 高公公立刻问:“他这是怎么了?” 左金吾卫将军答:“他当过兵,身体比普通人强悍,就是痛昏过去了。” 说着,他手下动作更快了,只有他够快,二郎在能少受些罪。 可等他终于发现了证据之后,却犯了难,那证据已经被皮rou团团包裹住,它们长在一起了! 女帝没有任何迟疑,“宣御医!” 御医拿出拔箭技术,脑门冒着汗,终是将那份证据从他身体里拿了出来,而后在女帝一干人等的盯视下,为二郎包扎伤口。 二郎被高公公亲自看护着安排了下去。 沾满了血水的证据,看得宣玥宁眼睛一热,她现在最怕的事情就是证据打开之后,里面的字迹已经被血水弄花了。 那二郎和父亲所做的努力就一切白费了。 她趁众人的视线全集中在证据上,悄悄走到裴寓衡身边握紧了他的手。 他的手比之以往还要凉,她心中一紧,生怕他心情起伏之下,犯起病来,“夫君,他不会有事的。” “嗯。” “那么艰难的条件下,二郎都活了下来,更何伦现在他在宫中,有最好的伤药,最好的人照顾。” 裴寓衡的视线慢慢聚焦在她的脸上,半晌才又吐出一个嗯字。 她最后捏了捏他手,打算回到自己原先的地方站着,他却反手将她的手握住,握得非常紧,紧到她已经感受到痛了,但她只是朝他温和一笑,乖巧地和他站在一处。 没有人敢去动那份证据,她能感受到裴寓衡紧绷的身体,轻声说道:“夫君,你去吧。” 只有你亲自动手将那份证据打开,才不会留有遗憾。 他低下头来,眼中的痛苦和脆弱昙花一现般消逝不见。 宽袖被挽了上去,但她无暇去看他那修长的手,大家的目光集中在他手指上的证据。 证据不过巴掌大小,叠得四四方方。 触手的感觉并不像纸张,他用指腹捻了片刻,还凑近鼻端嗅了一下,除了血腥味似乎还夹杂着其他的味道,此时的他,哪里还嫌弃它的脏污。 迎着阳光一照,就发现了在证据上面还覆着一层薄膜,他拿着剪刀将这层东西给剪了下来。 左金吾卫将军接过一看便道:“是羊肠。” 羊肠一去,证据便显露了出来,他轻轻打开一看,双目立刻充斥着泪水,他闭上眼,长吐出一口浊气,将证据呈在了女帝面前。 那不是一张纸,而是一份极其薄的羊皮,上面用刻刀刻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比蝇虫都小,单独拿出来,只会被人当做普通羊皮,然而被血水一泡刻的字更加清晰。 除了擅长雕刻的裴父,还有谁能刻出这样的证据。 上面详细写了斥候的发现,从战役开始到他们屠村,甚至连他们和高蛮国如何交易都写得一清二楚,还道他们之间往来信件一半被他带去长安,一半藏匿在博州,届时他们可按照自己写得地址找去。 有这份证据在,博州意要谋反再无可辨。 女帝将这份背后死了无数人的证据郑重的收了起来,看向郑延辉、裴之行等人的目光凉薄又充满杀机。 她不能冲动的去派兵围剿博州,打草惊蛇,所以她看向裴寓衡,下了今天这场闹剧的第一个圣旨。 “经此证据表明,裴监察御史三年前贪污谋反一案实为被人陷害,三日后,由大理寺、刑部、御史台重新进行三司会审,届时我去旁听!” 陛下亲至,怎能糊弄,她将这份博州谋逆的证据,换成了裴父被人陷害的证据。 裴寓衡和宣玥宁齐齐跪下,“陛下圣明。” 他的头重重磕在地上,身子都在颤抖,本还以为,涉及十一皇子,女帝还要再琢磨,父亲的案子还要再拖上一阵子,没想到二郎那竟还有当年的证据。 直接将女帝拽到了他们身边。 女帝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江山和儿子,她选了江山。 此圣旨之后,女帝将目光转向兵部侍郎,“博州官兵屠杀村民一事,甚是恶劣,尔身为兵部侍郎,竟不能明察,任人冒领军功,此为一罪,当街行凶抓人,此为二罪,意欲包庇罪犯,此为三罪!现将你革职查办!” 兵部侍郎瘫软在地,“陛下,陛下!” 他还要求情,被高公公直接堵住了嘴,让小太监给拉了下去,都革职了,怎还能污陛下的眼。 裴之行在听到女帝要三司会审时,就已经要崩溃了。 女帝冰冷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那片刻,如同一只脚踏进了棺材,可当女帝让他们所有人都出去时,巨大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