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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怪不得她会让人抹黑她,她本意根本就不在让她无法行商,而是想抹黑她的名声,万一纸包不住火,郑家想将她认回去,她一身骂名,郑家也得考虑一二。 郑家是想要和皇子交好的嫡女,还是要经商的嫡女,还用思考吗? 世家大族最重名誉,她是想釜底抽薪,在郑家没发现自己时,就将她碾压成泥。 顺便也能经此试探一下她的虚实,但谁又料到,咸满县的百姓,先她一步,将所有谣言灭杀殆尽。 原来,会觉得她有了改变,还是因着自己。 可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何现在才来找她? 本想让两人身世错下去,可郑亦雪知道了,为了保护自己的嫡女名头,焉知她会做出什么? 她不想回郑家,可郑亦雪不会信的,事实上,又有谁会信呢。 那可是世家大族之首的郑家,连外人都以得娶郑家女,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而自傲,谁会相信自己得知真相,不会闹着要回郑家。 她深吸一口气,眸中淬了毒,郑亦雪尽管出花招,她等着,而郑家,她绝不会回去的。 谁也不能把自己同裴家分离。 门被推开,烘烤过的热气争先恐后跑了出去,裴寓衡肩上还飘着一层白雪,进了屋就化得无影无踪,“你把自己关在书房想什么呢?外面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大家都在院子里。” 宣玥宁收好写给宮燕儿,请她帮忙查查郑亦雪的信,见到裴寓衡,刚才自己想起前世种种的委屈,还有那郑梓睿越来越不对劲的举动,埋在心底的恐惧,像是找到依靠般,朝他宣泄而出。 “啪嗒”一滴泪落在桌面,嘴上还硬着,“是吗?那你快领我出去看看,你衣服穿的厚不厚,不过一般下雪都不会太冷” 裴寓衡带着一身的寒凉朝她走了过来,从袖中掏出汗巾放在她面前,“擦擦脸,发生何事了?” 她低头咬着下唇不言语,怕自己一开口,便是哭腔,只是鼻子一抽,眼眶里蓄积的泪水达到最大的限度,再次流了下来。 “还有我在,有甚好哭的?”他弯腰拿起汗巾,这时候也不嫌弃她的眼泪了,温柔地替她拭泪,“还是说有人欺负你了?” 她摇头,他的手指隔着汗巾抵在眼睛下的小痣摩擦,“这泪痣,还是去了,留着不好。” 一眨眼,又是一股泪水流了出来,他漆黑的眸子里隐着心疼后的怒火,“到时候叫阿娘给你找个不疼的去了。” 泪痣,泪痣,让她流尽一生泪吗?他见不得她流泪,心都要碎了。 看他不容置喙的样子,眼里那点水花,渐渐少了去,思绪也被他拐到了自己的小痣上,“万一留疤了怎么办?” “没事,留疤不好看,嫁不出去的话,”他喉咙一动,继续道,“我养你。” 她白了他一眼,吸了下鼻子嘟囔道:“就算留疤我也好看。” 说完,一把抢过他的汗巾,狠狠擤鼻子,然后将汗巾团成团,就要扔回他的身上,被他用手扣住,打到了地上。 “我刚哭过,”她揉着自己的手腕,“你都不知道哄哄我,你还是我阿兄呢。” 裴寓衡眉头直跳,“哄你就要碰你擤鼻子……”他话题一转,“你为何而哭?” 她揉揉哭红的眼,眼神黯淡一瞬,又强装着亮了起来,“瑞雪兆丰年啊!咸满县明年的庄稼肯定种的好,而且我们这两年过得太辛苦了,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还不准我哭一场啊。” 他余光瞧见被那封没藏好的信,不再追问,替她披好披风,屋外两个孩子正叫他们,他低声道:“好,玥宁,万事有我,莫怕。” 宣玥宁眼睛一热,差点又哭出来,幸好披风的兜帽毛领挡了她大半个脸,她重重点头,故作轻松道:“我信你,我们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屋外,灯火通明,宣夫人命人将灯笼全拿出来挂上,天穹倒扣,飘飘扬扬的雪花四处落着。 不止是他们县衙,她在院里都能听见外面人群的欢呼声,都道是明年是个丰年。 他们站在廊檐下,看着雪花飘到枝头,又飘到地上覆了层白。 两个孩子就在雪白的地上来回走着,用脚印拼凑小动物,拼完之后站在他们对面拼命挥手让他们猜上一猜。 他们踩的东西实在难猜,宣夫人一连串说了好几个曾经养过的动物都没猜对,两个孩子凑在一起叽叽咕咕,最后裴璟昭鼓起勇气问道:“阿兄,你来猜猜看,猜不中的话,明日准我们休假一天,我们想堆雪人。” 裴寓衡看着地上的画,沉默了一瞬,却不想打消孩子们的兴致,刚要随便蒙上一个,宣玥宁拽拽他的袖子。 他顺着她拉的力道倾过身去,她用手捂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是猫”。 “当真?” 他这样问道。 “自然,肯定是,我这慧眼金睛,”她挪开手,轻轻推他,“你这么说肯定没错。” 他含笑看了她一眼,两个孩子已经急地跳脚了,“阿姊你不能告诉阿兄,你们这样算作弊!” 在两个孩子的咋呼下,他道:“是——老鼠。” 咋呼声突然停下,而后欢呼声响起,裴璟昭大叫,“猜错了,猜错了!明日我们放假!” 裴璟骥也跟着拍手:“我们画的是猫!捉老鼠的猫!” 裴寓衡对他们两个道:“是你们阿姊误我,我本想说猫的。” 两个孩子哈哈声响起,宣玥宁扭过脑袋瞧他,瞧着瞧着,自己也乐出声来,同他们两个道:“你们再画一次,我要重新猜!” 裴寓衡低垂下头,看着她同孩子们玩的欢快,同宣夫人说了一声便离开了,叫住王虎问道:“今日七娘都见了何人?” “郑八郎和郑十一娘,”王虎观察了一番裴寓衡的脸色,又添了一句,“见了他们二人后,七娘神色就有些不对,连铺子都没收拾完,就直接回了县衙,听雪团说,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了。” 裴寓衡立在雪中,“明日七娘交给雪团的信,送出前先给我看一眼。” 他摩擦着自己的镂空香囊球,舌尖扫过红唇,半晌又道:“你找几个可靠的兄弟,从明日起,盯着郑八郎和郑十一娘,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