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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在离咸满县不远的地方,坐上马车走上半天就能到。 哪知他们还未到府衙就被拦了下来,探头一看,府衙门前一众衙役正包围着一个男子狠狠打着。 宣玥宁跳下马车,问旁边的人发生了何事。 那人指着被衙役打的奄奄一息的男子摇头叹道:“从咸满县来的,说要状告蔺主簿包庇其儿杀人。” 这熟悉的名字,让她回头和裴寓衡对了个视线,又问道:“那郎君可是王大郎?” “哎,正是,你们认识他,赶紧劝劝,民告官哪那么容易啊,小心将命都丢了。” 宣玥宁挠挠头,她一副男子装扮,让人一看就是会心生好感的俊秀郎君,放下身段作揖,问王大郎的兄弟究竟是怎么被害死的,那人也就告诉她了。 “咸满县蔺主簿的儿子平日最爱娈童,王大郎的弟弟天资聪颖,人又聪明懂事,坏就坏在,长得也好看,纵然跟娈童搭不上边,可那种人,不就喜欢把读书人……” 裴寓衡面色骤变,上前一把将宣玥宁扯到了身后,对其道:“多谢郎君,这污耳朵的话,就无需同我兄弟言了。” 那郎君被裴寓衡吓了一跳,忙摆手。 宣玥宁在后面扯着裴寓衡的袖子,她可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娘子,不用处处小心,自然也就没看见裴寓衡更加阴沉的脸色。 “哎,那怎么衙役还打上他来了呢?州长都不管的吗?” 那郎君看看裴寓衡又看看宣玥宁,最后道:“州长?咸满县自家的事,那哪能管,话说两位郎君都是天人之姿,若是咸满县的,还是小心为上。”说完,就钻进人群中再也消失不见。 连掌管咸满县的州府都不管,可想咸满县的人们受了冤屈无处伸是个什么滋味。 而这州长要不是明哲保身只观望,要么和蔺主簿一丘之貉。 看已经被打成血人的王大郎被衙役扔了出去,他的同伴从人群中钻出,七手八脚敢怒不敢言地将他抬走,她觉得,后者才是吧。 等人渐渐散去,裴寓衡和宣玥宁才上了前,可哪想递了帖子和任书,却没见到州长。 门口的衙役将任书归还只道:“州长正忙,让你们在此等候片刻。” 他们早上出发,如今已经晌午,还不知州长什么时候能不忙,若是回去的晚,等他们到咸满县就先宵禁了,难不成大晚上要睡在外面。 裴寓衡冷然着一张脸,突的笑了一下。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救人救己 “咸满县的那些破事本官可不想掺和, 铁打的县令班子, 流水的县令, 还能翻出花来。” 州府府衙内, 林州长没有中年男子大多都有的肚子, 反而干瘦的仿若皮包骨,拉着一张驴脸, 将裴寓衡给的拜帖放置在桌上, 不予理会。 他对面的二把手拿起拜帖赞了一声好字,其为林州长一手提拔起来的吏干,地位仅次于他, 留着山羊胡须, 有趣的是, 他姓胡, 人们尊称他一声胡公。 此时就劝着林州长道:“何必不让人家进来,至少也得设个小宴, 款待一番, 年轻人气盛,也得顾全个面子,好得也是咸满县的县令,日后你们少不了要打交道。” 话中之意便是,你也在朝廷中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不能拉拢的人, 至少也得客客气气, 将人得罪死了, 是哪里的为官之道。 那林州长捧着茶碗,看那拜帖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它,从不出现它,“本官能和他一个小县令打什么交道?胡公不必多言,一个都未及弱冠之人,能厉害到哪去!” “哎,你又何必。” 府衙门外,宣玥宁坐在马车前,懒懒散散地倚着,根本没给那回话人好脸色,“我看州长不是忙,而是压根就不想见。” 以大洛的官场之风,林州长不说大摆宴席请裴寓衡这个同僚,也应向众人告知他的身份,最次,是不是也要把人请进府衙叮嘱一番,如今将他们晾在外面又是何意,就算是州长也过分了些。 她跳下马车,拿过裴寓衡手里的任书,妥善地装好,才问:“我们先去吃饭?” 裴寓衡冷冷瞥过门口的衙役,目光在州府府衙的牌匾上看过,不紧不慢地将衣裳归整一番,而后摆正腰间镂空香囊和宣玥宁在他考中进士后送的玉佩,对其道:“不必,直接回咸满县。” “直接回?不见州长了?”上任还没第一天,就要和掌管自己的州长对着干,宣玥宁就算没当过官,也觉得此种做法不妥。 许是她的声音大了些,门口的两个衙役对视一眼后均望了过来。 “嗯,”他的目光穿过她,看过牌匾,而后落在门口的两个衙役身上,要笑不笑的说:“州长既然已经看过任书,没有问题,自然是要回去上任的。” 宣玥宁看着门口的衙役往里跑了一人,不禁劝道:“要不还是再等等?你可连州长的面都没见到,何况我们今日前来,不就是为了拜访州长吗?” 裴寓衡已经掀开车帘钻了进去,一副打定主意要走的模样。 他可是正儿八经参加朝廷科考,考上进士后的八品县令,哪里是州府府衙门外的衙役可以开罪的,还仅剩的一名衙役,频频向身后望去,迟迟不见人出来,只得小跑至裴寓衡的马车前。 “裴县令,我们林州长忙完事情肯定能见你,不妨再稍等片刻。”林州长只是让裴寓衡在外等着,说一会儿来见,可没说让他走啊。 裴寓衡回望过去,“林州长贵为一州之长,确实是忙了些,咸满县的人告状都要告到州府府衙,看来是我这个县令没有当好父母官,如今趁着天色还早,还是赶紧回去处理政务要紧。” 那衙役急的不行,伸手扣住车窗,压低声音道:“裴县令,莫要惹了林州长生气,就在,在等会儿吧?” 衙役话刚说完,宣玥宁先不干了,她可以劝裴寓衡在此等候,可裴寓衡也不是林州长可以磋磨的人,凭什么裴寓衡就得低声下气的全听林州长的话,怎么,林州长比女帝都厉害。 当下就要伸手去拽衙役扣在车窗边的手,手还没碰到,就被裴寓衡半道截下,手在他手中,冰凉之意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刺到脑中,让她打了个寒颤。 他自也看出来了,松开她的手先是一句,“不要谁的手都乱碰,”而后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