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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份看的顺眼的。 枯燥乏味地批卷活动,头一次顺利进行完。 宣玥宁和裴寓衡还不知晓他的卷子让考官们如获至宝,见裴寓衡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她巴巴拿着早准备好的蜂蜜水递了上去,“先回家去睡上一觉,阿娘已经让他们给你烧热水了。” 裴寓衡接过蜂蜜水,就站在街上,在四面八方都是学子注视下,轻轻抿了一口,复将水还给宣玥宁,将那个冻得有些站不住,左右跺脚的小娘子看在眼里。 考试的学子众多,宣玥宁本还存了心思,想找入洛阳第一日耻笑他们的学子,奈何她个头太矮,实在无法将他们找出了,便跟着裴寓衡回了崔家。 催着他泡了个澡,又看着他喝下药睡下,她才蹑手蹑脚地去找了宣夫人,愁着一张小脸,开口便是,“阿娘,今日淳元他可是第一个从贡院走出来的。” 她一大早就跑过去等人了,人那么多就怕看不住他,担忧他会不会在考场犯病,不知道给他备的吃食有没有吃,顶着黑眼圈伸着脖子看向贡院大门。 可她没料到,大门打开后,他是第一个走出来的,所有考生仿佛志同道合般让着他,让她忍不住就蹙了眉,压着疑惑,直到现在才问出口。 宣夫人让她别多想,还笑着说这恐怕都是裴家郎君的通病了,想当年,裴寓衡的父亲就是第一个从贡院里走出的。 待裴寓衡睡醒用了晚饭,就被回了家的崔棱叫了去,让他将今日的作答重新默写一遍。 旁人可能还要仔细想想自己用了哪些句子凑数,在裴寓衡这可没顾虑,当着崔棱的面就将所有的东西都默写了一遍。 崔棱喝了口茶,等他写好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几张宣纸全收了起来。 裴寓衡见他这做派,便是眼角一抽,“老师这是何意?” 与他同时开口的崔棱问道:“听说你今日在贡院大出风头,连草纸都没用,直接上手写?” “老师已经知晓了?”他说着,目光一直在被崔棱死死扣住的宣纸上,想到在越州州学时,他的老师如疯魔般逢人就夸奖他,禁不住脑仁疼。 崔棱正色道:“做的好,少年人,就该有些意气风发的模样。” 然后心虚般将宣纸折好,问道:“你可有想过是留在洛阳,还是外出历练?” 裴寓衡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忽略崔棱那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自己也十分重视这个问题,垂眼片刻回道:“尚且不是时候。” 现在的洛阳,还不是他能待的,若非他现在住在崔家,又顶着崔棱关门弟子的名号,他这条小命,恐怕早要惨遭不幸。 崔棱欣慰一笑,“我就知晓你会如此选,洛阳官员数百,背后牵连甚广,每个都牟足了劲向上爬,你选别处,焉知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只是,苦了你了淳元。” 苦吗?不过就是被人指指点点罢了,他都习惯了,若说苦,也应是宣玥宁苦些,她那么期待自己能当进士。 可他不能让她留在洛阳,反而要带着一家子远赴苦寒之地,或许,应该将她们留下。 发榜那日,皇城和宫城交接处的承天门外,被学子团团包围,今次科考囊括明经、算、法诸科共取二百二十三人,是历年取人最多一年,而进士科仅占五十人,来自越州学子又有三十三人。 在那张仿佛贴着金箔的进士科榜上,越州的裴寓衡位列第一,将郑梓睿都牢牢压在了下面。 大洛的科考此时还没有甲等之说,所取之人的名次越高就代表他的成绩越好,也就越受青睐,换言之,裴寓衡是进士科考的第一人,给越州赚足了脸面 这个能把郑八郎踩在脚下的,崔棱的关门弟子,就此正式进入众人的视线。 一条街之隔的洛阳裴家,不知是谁得知裴寓衡得了第一名砸碎了杯子,匆匆外出找人商量对策。 曲江赴宴、雁塔题名,其中又以裴寓衡出尽了风头,跨马夸街之时街道两旁看热闹的洛阳人们见到为首的裴寓衡迸发出了无穷的热情,竞相传唱起。 还有那胆子大的小娘子,一边跟着马匹而走唱词,一边将自己的手帕香囊悉数扔给裴寓衡,而后羞红了脸,想让裴寓衡接了她们的东西。 在满街的中,也夹杂着,科考之路难走,不少人都考了一次又一次,苦读十年方才有这一日殊荣。 这一次的科考是新进士们的天下,亦是老进士们的人生转折点,人们为新进士传唱,也为老进士们高兴唱起。 两种词音交织在一起,唱响在洛阳城内,久久徘徊不去。 对比那些而立之年方才考中进士的老进士们,裴寓衡这个尚未弱冠的少年郎,无疑被家中有闺阁女的人家注意到了,榜下捉婿也是一桩美谈。 可裴寓衡那隔空冷飕飕的眸子一望来,他们就不敢动弹了。 君子六艺,裴寓衡只是不擅长骑射,却不代表自己不会,高头大马上,随着他走过,地上留了一串的手帕、香囊、鲜花,他一个未接。 小娘子们不气馁,执着地扔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裴郎,你接一个,你接一个,你要是今天不接一个,我们几个就不走了。” 在人群中挤挤挨挨地裴璟昭气了,鼓着腮帮子,“她们不知羞!阿姊你怎么不扔?” 被昭儿一问,宣玥宁一愣,她扔什么,裴寓衡这个人是绝不会接的,那她多没面子。 腰间一轻,裴璟昭的小手奇快,还没等宣玥宁说话,就举着小手,将她的荷包扔给了裴寓衡。 “昭儿!” 裴璟昭扔完大喊:“阿兄,你接下阿姊的荷包!” 在一众喧嚣声中,裴寓衡准确捕捉到了裴璟昭的声音,扭头向她们望来,直面那个冲着自己面门而来的荷包,轻轻松松接到了手中。 手里还托着眼熟的荷包,人群里的宣玥宁点着裴璟昭的头正在教训,他笑了一下,便如冰雪融化,傲立山中的那一朵红梅。 小娘子们齐齐发出嗷叫,“啊!裴郎看我!” 他手腕翻动,当着一双双眼睛的面,将宣玥宁的荷包揣在了怀中,而不是收在广袖中,更甚至眼睛都带着笑意。 这一下如同捅了马蜂窝,小娘子们形若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