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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时,她还特意看了两眼刚才托盘里的簪子。 白秋之拿着托盘问道:“裴郎可要选那支红宝石的簪子?” 他淡淡瞥了他一眼,手指碰到红宝石簪子时没有停留地划过,反而执起那有着颗颗圆润珍珠的步摇,“给我将这步摇包起来。” 家里阿妹是喜欢贵重的金银首饰没错,但那是生活所迫不得不喜欢,他从没错过,她画图样时,最细心的时候,就是画到珍珠时。 白秋之麻利地挑了一个锦盒将其装了进去,“给,裴郎。” 他付了钱,将锦盒藏在袖中,还嘱咐道:“还望掌柜的替我保密。” 路过库狄蔚文时,也只是稍一颔首,对隐匿在楼梯的宣玥宁道:“走吧,回家。”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负重前行 嗯, 回家。 宣玥宁任凭那双寒凉的手指从她怀里拿过典当金簪后鼓鼓囊囊的钱袋。 她现在也说不上来, 自己是个什么感受。 他知道自己的生辰和郑亦雪是同一天的了。 不过这件事, 不是她想瞒就能瞒得住的, 早晚会被他发现, 只是没想到他知道的这样早。 在楼梯拐角处已将他们几个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当郑梓睿几次三番提出要裴寓衡去参加文会的时候, 她确实是有些难受的。 可裴寓衡拒绝的果断, 又说要回家给自己过生辰,她整个人都像浸在寒冬中的温泉中,洗去了一身疲惫, 舒适的很。 天空飘起了雪花, 簌簌而下, 因着今日要置办不少东西, 裴寓衡难得的没有打伞,宣玥宁怕他沾雪后发热, 走了好些铺子才买到一把油纸伞。 本以为自己在他身边要费力地高高举着, 可半年已过,他一直在山上,难得下山回家,她也从没和他出过门,都不知道她如今超过了他的肩膀,只是稍稍抬高胳膊就能将伞打到他的头顶。 两人将宣夫人嘱咐他们采买的过年要用的东西全都买了下来, 雇了一辆牛车, 让其先行, 他们坠在后面慢慢走着。 房前的小溪已经结了冰,岸边的柳树也成了光杆司令,唯有白雪掉在其上,为其点缀。 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就郑亦雪的文会,和与宣玥宁同一天的生辰展开讨论。 双方的心中都有那么一杆看不见的秤。 宣玥宁还笑着跟他说,裴璟昭调皮的要到上面滑冰,被宣夫人抓到狠狠打了一顿,如今正委屈的在家哭呢,自己还给特意给她带了一串糖葫芦。 他道:“看来是给她布置的功课少了些。” 她太淘气了,万一掉进冰窟窿里,不是闹着玩的。 裴家门前已经应景地挂上了两个红灯笼,宣夫人正让两个孩子搬些力所能及的东西。 一家人在出事后过的第一个年,所有人都很期待。 崔家听见声响,也派了几个奴仆帮忙,很快就将满满一大车的东西放进了裴家。 鸡鸭鱼rou不必说,宣玥宁买了不少,打算过段日子做些rou干,好在去洛阳的路上吃,还有崭新的布料两匹,两个孩子喜欢的果脯等等。 宣玥宁想将裴寓衡怀里的东西接过,被他一个侧身躲过,那边宣夫人瞧见了,赶紧让她进屋喝碗姜汤去去寒。 晚上,一家人围在火炉前说话,宣夫人叫宣玥宁跟她回房,两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左一右地坐在了裴寓衡的身边。 一个道:“阿兄,明天阿姊过生辰,你给她准备生辰礼了吗?阿姊每日为我们cao劳,你可得上点心啊。” 另一个接话:“阿兄,你可不能像对我们似的对阿姊,阿姊不会喜欢你给她吹树叶,虽然阿兄吹的挺好听。” 裴寓衡少见地伸出手来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语气堪称温和,“放心好了,阿兄给阿姊准备生辰礼了,倒是你们,可有给阿姊准备?” 两个孩子动作一致地点头,异口同声道:“准备了!” 他们年纪小,对之前在长安的日子记得不是很清,哪年他们的生辰,裴家没有cao办?父亲喜爱雕刻,已经给他们雕了四个印章,就连他自己都有十六个,玥宁也没有少过。 他们是双生子,长得又冰雪可爱,谁看了会不喜欢,每每到他们的生辰,都会收到一堆礼物,被阿娘收好放起。 裴家旁支举报父亲谋反,那些印章连同家中值钱的东西先被他们拿走了一半。 他们从长安逃难到越州,路上他们两个过生辰,苦于什么都没有,他便摘了树叶给他们吹,哄着他们两个当做了生辰礼,他们倒是将这个记得清楚。 而宣玥宁跟着宣夫人回了房,便收到了宣夫人一针一线,为她缝制的衣裳,在她的催促声中将其换上了。 那是一身嫩粉色的袄裙,领口还被宣夫人别出心裁地缝了一圈白色兔子毛。 这颜色,稍微黄气一点的人,都穿不起,也只有她反而被衬的娇艳。 “明日你生辰,就穿这身衣裳,玥宁,这段日子辛苦你了。”宣夫人摩擦着她的手,不出意外摸到了一层茧子,当即就要落下泪来。 她遇事的镇定,超出小小年纪的成熟,差点就让她忘记了,她是一个都没及笄小娘子。 “是阿娘没本事,差点护不住你们,还要让你和玉衡cao心家里大大小小的事。” 宣玥宁被她勾得也差点落下泪来,强忍着抱住她,在她怀里撒娇,“阿娘,你做的够好了。” 只要你活着,就是对她最好的礼物。 宣夫人闺阁时期虽不受宠,但嫁给裴父后夫妻间琴瑟和鸣,任谁能料到,裴家有此一劫,她能带着孩子们从长安安全来到越州,之后努力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坚韧,真的够了。 她宣玥宁不图其他,只图这裴家的温情。 次日,越州街上出现了一奇景,穿着宽袖长袍的学子们,一个个似是不怕冷般,全都朝着郑府而去。 还有那学子,学魏晋名士,于寒冷冬日,敞开胸怀,露出一片冻得惨白的胸脯,引得路人频频看去。 郑府那日,丝竹声鸣,余音袅袅,从早到晚声音不歇。 从酒楼定的席面不要钱似的流入,一群乞丐就守在郑府门口不远处,等待着他们将吃不了两口,就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