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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被他们偷过东西的人家,纷纷被请上来作证,一条条,一桩桩罪名让他们死灰着一张脸就是不开口。 百姓的注视下,黄州长不可能动用大刑,待他叫裴寓衡和崔棱出来后,那死气沉沉的贼子们突然激动了起来。 蹦着高就朝裴寓衡扑了过去,纵使双脚和双手都绑着,他们也想用嘴咬下这个郎君的rou,是他,是他画了他们的画像,还抓住了他们。 裴寓衡面不改色,只是后退稍许,嫌弃地避着他们,万一被碰触到,他今儿回家还要换身衣裳。 衙役们将他们通通控制住,压着他们的腿跪在地上。 “来人,打二十大板!” 黄州长此令一下,百姓们顿时拍手叫好。 待将他们打的如一条死狗般扔在地上,裴寓衡才得了令,作起证来,毕竟是他发现了贼子,还画了他们的画像,是最为重要的一个证人。 他条理清楚,吐字清晰,冷静的复述起昨晚的经过,站在外面挤挤攘攘的人们为了听清他说话,不自觉就安静了下来。 在说到他听到贼子们在隔壁邻居家就开始在院中防火,贼子们惊慌失措跳墙而走时,被他记住脸,那几个贼子纷纷嚷道:“你放屁!” “他胡说,我们分明已经进到……唔,唔……” 黄州长让衙役堵住他们的嘴,“证人作证,尔等闭嘴。” 裴寓衡瞥了他们一眼,已是将事情说道了尾声,他帮着画图寻到了他们,却掩去了他带着三个衙役就找到一半贼子之事。 抓贼子的功劳,还是交给黄州长。 崔棱也适时出声上前,讲述自己所见经过,确定裴寓衡所言属实,他们家就在裴家的另一面隔壁,裴家院中起火,他们家的人就全都起来,随即就看见贼子们翻墙而走。 被按在地上的贼子们一个个被堵住了嘴,像是一条濒死的鱼不甘挣扎。 黄州长没让人撤了他们嘴里的布,只道:“这位证人乃是当代大儒博陵崔氏族人,两朝元老,如今归隐山田,却差点被尔等偷窃,尔等认罪否?” 偷官人者,斩立决,几个贼子不在挣扎,少偷两户也能让他们少遭点罪。 “尔等偷窃数额巨大,本官判尔等,徒五年半,其中良人贬为贱人。” 他们被带下去时,百姓欢呼,还有那家中小娘子失了身的人家抱头痛哭,那小娘子投河自尽了。 宣玥宁被他们的情绪感染,情不自禁为裴寓衡自豪起来。 裴寓衡与崔棱出来时,受到了百姓们热烈的欢迎,尤其是裴寓衡,刚才在堂上说的有理有据,而且还是他画了画像抓住了贼子,家中丢失的钱财可以追回,他们对其感激不尽。 还有崔棱,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大儒,什么是两朝元老,就算崔棱是个官,也是个好官。 他们用最朴实的语言夸赞着两个人,还问了他们两人的地址,说是要给他们送些自己家种的菜。 宣玥宁还听见了有人问裴寓衡婚配否,看他和崔棱被百姓们挤得寸步难行,面对大家释放的好意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吃吃笑了起来。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红颜枯骨 金乌东升高挂, 越州从一片死寂中活了过来, 笙歌遍地。 三人艰难地从百姓们的包围中冲了出来, 一向爱惜自己形象的裴寓衡, 头发散了, 衣裳乱了,脚上的鞋都被挤丢了一支, 此时的脸色当真是跟锅盖一个色。 再观之崔棱, 他平日里穿的都是舒适的粗布麻衣,今儿可是宽袖长袍一应俱全,可也和裴寓衡一样狼狈,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位遭到土匪打劫。 宣玥宁就走在两人后面, 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 生怕裴寓衡回个头自己笑出声。 崔棱背着手, 他今日为了维护爱女,揭露了自己在越州的事, 想来很快就会被传出去, 他隐士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三人去了府衙,宣夫人便留在了崔府继续开导崔珺瑶。 听见报信的奴仆夸张的说郎君和裴郎是如何“舌战群雄”,将那些贼子说的哑口无言,被黄州长判了刑,崔珺瑶最后一丝顾忌都没有了。 当即就提笔作诗一首,将这整夜的担惊受怕和感受到的安慰尽数写之, 在崔棱回来时, 还主动拿给他点评。 崔棱见女儿都能作诗, 喜得是老泪纵横,一个劲说她这首诗作的好,并连连向宣夫人道谢,他家夫人不在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儿。 还道他已经派人去接回家的夫人,这几日就麻烦夫人了,他想让崔珺瑶多去裴家坐坐,他这几日定会忙于那几个贼子之事,万怕疏忽了崔珺瑶。 宣夫人一口应下,她何尝不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子,那黄州长对崔棱的态度,她也看在心里,是以昨晚才没阻止裴寓衡跟着他们出去。 再说崔珺瑶这种一看就让人心生怜爱的小娘子,她是真心欢喜的,昨晚还遭了那么大的变故,身边连个上了年纪的婆婆都没有,要是她自己一个人钻了牛角尖,那才叫后悔莫及。 崔珺瑶的诗由崔棱手里到了裴寓衡手中,宣玥宁一边听着崔棱同宣夫人寒暄,一边看着这诗恍惚。 昨晚事情发生的太快,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紧绷的状态,这下终于有机会发散一下思维,她一下就想到过去一件不怎么起眼的小事。 崔棱和裴寓衡一个当朝宰相,一个血腥酷吏,是什么促使他们两人彼此相遇,成就忘年交,还让裴寓衡如此骄傲之人,甘愿折下头颅,拜其为师? 两人都曾感叹相遇太晚,还曾一起复游越州,当时的裴寓衡是为了给阿娘和两个孩子迁坟吊唁,那崔棱是为了什么回来的? 她曾听坊间言,崔棱当隐士居住的小院从未让人卖过,还特意让奴仆日日打扫,精心照料。 这一片的邻居搬家的搬家,卖房的卖房,很快这一趟房的人都走空了,被崔棱全买了回来。 有人曾经听见过崔家小院传出的压抑哭声,连道这个地方不吉利,他邻居家就死过人,他家也没能逃脱诅咒,好端端的人就烟消玉损了。 她眸光幽深落在崔珺瑶身上,仔细想来,上一世崔棱是隐藏身份三年之久才去的洛阳,可这一世,他早早就揭露了自己隐士身份。 为什么会出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