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翕非常有眼色地在小案几上拿起倒扣的茶杯,给他斟了一盏茶水,递过去,十分贴心:“喝点茶,醒下酒。” 楼骁接过,几口喝完放下茶盏,才说:“你不是去过邺城?难道不知道邺城的情况?” 桓翕一愣,然后稍微回忆了下,发现记忆中邺城的确不是什么山清水秀田地肥沃的地方。它当然也有自己的优势,但是在农耕水田这一块,远比不上其他州府。 想明白后桓翕就心想难怪那皇帝看不上这块地方,随便就丢给别人管,的确像个烫手山芋,不是谁都得管治得过来的。 这样看来,楼骁本事确实不小。 咂咂嘴,桓翕讷讷:“好像是不太好啊……” “但这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来的啊,难道你之前没考虑过防备过吗,非要等到这个节骨眼,火都要烧到眉毛来了才巴巴去借,这不就跟荒年买粮旱年买水似的,白等着人坐地起价上赶着给黑心商人送么。”实在忍不住,桓翕多叽歪了两句,还翻了个大白眼。 谁知楼骁听完没生气反而笑了。 桓翕奇怪暼了他一眼,心说别是气懵了吧。 楼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挑了下眉,“倒也不傻。” 特么说谁傻呢,桓翕差点就开口骂了回去。但忍住了。 假模假式扯了扯嘴角。 脑子却实诚地转了好几圈,按楼骁这话的意思…… 他不会又是给人下套吧? 越想越觉得十分可能,不然怎么现在看着楼骁觉得他一点不着急,很不慌不忙的样子,这是一个缺粮的人该有的样子? 桓翕一言难尽看着楼骁,暗道自己真是多余担心了,这人道行路数不知道比自己高多少,担心他就是白瞎。 楼骁见她想明白了,才逗趣般给她解了几句惑:“邺城位置特殊,跟别的州府没法比,说是借粮实则是调粮,这事之前年年都有惯例。不过因着今年情形变了……”说到这里他嗤笑一声,“朝廷顾东不顾西,那老东西心思也跟着多了,自然不肯把粮草干脆利落地给我,还打量着替自己谋利,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桓翕一边听人说话一边又想到一个问题,不少人私下都有小动作,心思多了起来。但现下楼骁明面上可是什么事都没做,邺城也是平平静静,反倒是别的几个府州,看起来是要风波渐起。 只看看柳州,已经开始从里面乱了。 第四十四章 柳州看样子亦是个大坑无疑, 偏生这位楼大人似乎还打算加把料往里头再搅一搅,恐怕这表面的平静也压不住几日, 暗流涌动的, 争相欲出。 各大州府和单一个的西南邺城不同,邺城可以说是楼骁的一言堂, 别的地像柳州,权利倾轧更大,官员派系错综复杂,一州知府也没能力把控他们, 而这派系又和朝廷上头的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非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不然怎么只就因为坤州那里起了点小事, 到现在就跟底部破了个口子的烂船,飞速进水往下沉,拉都拉不住, 只充斥着一股腐朽而不可挽救之势? 是因为它早就烂了,外面花团锦簇,骨子里**不堪, 如今的摧古拉朽不过早先一点一点堆积起来的毒瘤脓包, 只要找着一个小机会,总归会彻底爆发。 早晚而已。 柳州知府看来是和楼骁交好,但桓翕也不敢用肯定语气来说这话, 跟着在这儿阴谋阳谋波谲云诡的地方走了一遭,不多个心眼都不行, 很不敢说那么绝对的话。 桓翕长长叹了一口气, 瞟了一眼楼骁, 道:“这下好了,想回泰安县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楼骁没理她。 两人回了知府宅邸,楼骁大忙人自有自己的事做,桓翕回去休息了。 她也不会总跟着楼骁,不然算怎么回事。 * 过两日是柳州的花神节,这日,知府夫人特地来邀桓翕,请她那日一起出门游玩。 “虽说年年都有,也真真实在热闹,不提玩灯谜点花灯吃花茶那些,花神娘娘还是要拜一拜的,还有咱们出了名儿的花汤,也得尝一碗,这东西还就要碰个巧字,过了这会儿就是想吃未必吃得上。你不是咱们柳州人,头一回来,不见识见识倒真是可惜。”这夫人也会说话,一副和善模样,话一句赶一句说出来,听得人舒服。 她旁边的嬷嬷也跟着说:“咱们太太说得很是,自家里又包了一艘画舫,虽到时看花神娘娘的人多,但咱们也挤不着。” 桓翕没打算拒绝,人家夫人都主动来请她了,自己又没别的事,拒绝不去也不好,别多生出事端来更不好。 是以便笑着应承下来,“既然夫人盛意邀请,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本来也是爱热闹的人,自也喜欢找着热闹看,等回了屋,桓翕就在那喊丫头帮她找衣服。 兴许是为了不丢自己脸面,到了柳州后楼骁就叫人来给她量身做了许多衣服,各式各的,料子都是好料子,也新鲜,这会儿还有许多衣裳没上身过呢。 出门玩肯定要穿得漂漂亮亮的,等丫鬟把衣服都搬出来,桓翕就在屋子里一套套试穿,还让丫鬟给她评评那哪件好看,哪件儿搭配更合适。 晚上楼骁回来后桓翕顺嘴给他提了一句,楼骁没说什么,意思是由得她去。 日子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花神节这天,难得是个好天气,天气和爽,万里无云。 桓翕一早就被丫鬟从被窝里拉拔了起来,还没醒神就被伺候着换了衣裳梳好了发髻。等洗漱完毕就先端上了一碗酒酿花丸子,丁点大一个一共四丸。 丫鬟道:“夫人快些吃吧,这是在花神娘娘画像面前供过的,吃了可保康泰健安,家宅和睦。” 桓翕只好吃了。 待打理好用过早膳,就同知府夫人一起坐车准备出门。 知府夫人身边还跟着一堆女眷,丫鬟嬷嬷不算,有三个是知府家的姑娘,一嫡出两个庶出,在知府夫人的示意下规规矩矩跟桓翕请安。 桓翕心中一身鸡皮疙瘩,算真实年龄,她也没比她们大两岁,这一副给长辈请安的姿态是做什么啊! 好在表面上还端住了,一派云淡风轻。 不过在几个姑娘在说自己名字的时候,桓翕脑子里飞快闪过点什么,但是没抓住,只是总觉得有一股淡淡的熟悉之感。 几人分别上了马车,今日果然热闹,出了窄巷就能听到片片喧闹之声,还有舞龙舞狮等杂技表演又是喷火又是走火圈的。 桓翕多看了几眼,不过天还是冷的,别看看那些杂耍的人都穿着单衣,桓翕就撩着车帘布看了一会儿,就被吹了几个哆嗦,指尖儿冰冰凉凉。 旁的丫鬟跪坐着跟桓翕说话,“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