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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痢阿渔在他心里的地位肯定不一样,一个生母只是普普通通的姨娘,一个生母却是他这辈子最中意的女人。 “侯爷有什么烦心事吗?”他翻来覆去的,江氏也睡不好,听曹廷安又叹了口气,江氏索性坐了起来,困惑问道。 曹廷安再度叹息:“阿渔,怕是要怨我了。” 江氏大吃一惊:“她为何要怨您?” 曹廷安就简单地解释了下,只提女儿喜欢徐潜,他不同意,忘了提徐潜帮了女儿之事。 江氏这才知道女儿小小年纪居然有了意中人,还是丈夫十分不耻的那位风流子弟徐五爷。 她不禁站到了丈夫这边,宽慰曹廷安道:“侯爷放心,这事您说的对,那徐五爷绝非阿渔的良人,回头我去劝劝阿渔,她便明白您的一片苦心了。” 曹廷安:…… 徐潜真不是女儿的良人吗? 上次他与徐潜同时带兵出征,虽然他是主帅,但徐潜立下的战功并不比他少,战役结束分派战功时,徐潜淡然处之,并未有任何功利之心。 这般年纪,这般才干,这般心胸,曹廷安打心底是佩服的,喊徐潜“小五”除了调侃,也有几分是因为嫉妒徐家好风水,又出了个顶天立地的儿郎。 能叫曹廷安佩服的人可不多,说句大不敬的,建元帝都没什么叫他真心钦佩的地方。 “其实,徐小五配咱们阿渔也还行。”夜深人静,曹廷安总算跟江氏说了句大实话。 江氏:…… 真正了解了徐潜为人后,江氏的心情大变样,既为世间有这么个好女婿人选感到高兴,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眼下只是阿渔喜欢徐五爷,徐五爷那等身份,能看上咱们阿渔吗?” 这话曹廷安就不爱听了,黑着脸问:“他什么身份?他是皇上表弟,阿渔还是皇后的侄女呢,他们在一起,门当户对,谁也不比谁尊贵。再说了,他都跑咱们家来找阿渔了,对阿渔会没有那个心思?说不定准备红宝石的时候就已经存了亲近之心了,不然他怎么不送别的贵重东西?” 江氏怎么想都有道理,急着问:“那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曹廷安烦躁道:“婚事等他来提亲了再说,我现在只怕阿渔恨我。” 江氏是个非常容易动摇的人,曹廷安说徐潜不好,她信了,今晚曹廷安罕见地夸了徐潜一番,江氏登时便认定徐潜乃最适合女儿的佳婿。 见曹廷安发愁,她扯扯他的手,轻声提点道:“这事简单,既然阿渔喜欢徐五爷,您若能帮她了了这门心愿,她感激您都来不及,怎舍得恨您……” 曹廷安猛地抬头。 江氏心虚,嗖的松开手。 曹廷安反应过来,沉声问:“你想阿渔嫁给他?” 江氏低头,支支吾吾地道:“我,我都听您的。” 曹廷安还是不甘心就这么将女儿送出去,但他吸取了教训,没有再凶江氏。 “睡吧,以后再说。” 躺回被窝,曹廷安转过身道。 女儿、妻子胳膊都往外拐,今晚他要冷冷江氏! 殊不知躲在他背后的江氏心情十分舒畅,已经琢磨要找个机会见见女儿喜欢的徐五爷了,上次徐老太君祝寿时徐五爷虽然也在门口待客,可她作为女眷,只匆匆扫了一眼门口的几位爷,谁都没敢细看。 . 镇国公府,春华堂,徐潜也失眠了。 他举起左手,上面仿佛还残留小姑娘指端的温热触感。 当时在马厩,她为何要拉他的手?走出马厩的时候,她脸红得像喝醉酒一样。 “小姑娘只有看到喜欢的男子才会脸红……” 耳边莫名响起吴随的聒噪,徐潜摇摇头,还是觉得她不可能喜欢他这个长辈。 不想阿渔,徐潜又想到了母亲的话。 母亲说,今日来家里的女客中有位何姑娘是谁谁家的亲戚,具体怎么个亲戚徐潜根本没耐心听,只知道绕来绕去的这位何姑娘竟与他同辈分,母亲还夸何姑娘容貌秀美端庄温婉,如果他同意,母亲便挑个日子邀请何姑娘来家里做客,再安排他与何姑娘偶遇一面。 徐潜对什么何姑娘、张姑娘并没有兴趣。 他更想知道曹家的小姑娘是否喜欢那枚雕蛇头的红宝石吊坠,更想知道她为何每次见他都会脸红。 翌日傍晚,徐潜去老太君面前请罪了。 徐老太君脸色难看极了,瞪着儿子问:“先前是你答应遇到同辈姑娘便去相看的,为何临时变卦了?让你相看一下怎么那么难,女人在你眼里是洪水猛兽还是狐妖鬼怪?” 她一把年纪了,不定哪天就走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小儿子,她想在闭眼前看儿子娶妻生子很过分吗? cao了这么多年的心,好不容易儿子松口了却又反悔,大喜过后的失望更折磨人,看着对面固执的倔牛儿子,徐老太君眼睛一酸,扭头骂了起来:“你们兄弟三个,就你最懂事也最气人,娘的苦心都白费了!” 徐潜听出了母亲话中的哭腔,他当即跪了下去,叩首道:“儿子错了,请母亲责罚。” 徐老太君靠到椅背上,疲惫地道:“我罚你做什么,打你一顿能打出一个儿媳妇来吗?” 徐潜无言以对。 徐老太君瞅瞅儿子,眉头锁成了一片山川,斥道:“抬头,看我!” 徐潜从命。 徐老太君盯着儿子,不信邪了:“你实话对我说,这么多年,真就没有哪个姑娘让你心动过?” 此话去年或前年或前几年徐老太君也问过,以往徐潜都是垂眸默认,但今年,他目光微闪之后才又变成了老样子。 徐老太君愣了愣,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于是她转身看向旁边的芳嬷嬷。 芳嬷嬷立即回了一个“有戏”的眼神。 徐老太君大喜,也不生气了,腿也不软了,丢了拐杖走过来亲手扶起儿子,激动地道:“快告诉娘,是哪家姑娘叫你记住了?” 六十岁的老人,尊贵无比的大长公主,想到儿媳妇连刻在骨子里的仪态都忘了。 这样的母亲让徐潜难过。 他不该叫母亲如此费神的。 所以,尽管为难,徐潜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