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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节菊花开得正好,阿渔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摘了一朵白菊低头赏。 可她的心已经飘远了,飘到了凤阳城的那个参将府。 她回来了,徐潜呢?是不是也跟她一样回到了今年?今年,徐潜才十九岁,还是镇西侯府的五爷。 阿渔仰头,天蓝蓝的,像极了凤阳城的天。 如果徐潜也回来了该多好,这样他男未婚,她女未嫁,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再没有身份的顾虑。 想着徐潜,阿渔不知不觉就在椅子上坐了很久。 宝蝉站累了,扫眼不远处的桃院,她小声劝道:“姑娘,咱们回去吧?一会儿该吃午饭了。” 阿渔问她:“咱们在这儿待了多久?” 宝蝉如实道:“快两刻钟了。” 阿渔便站了起来,如果她没记错,上辈子父亲没在桃院待多久就离开了,阴沉着一张脸去了梅院,而后不久,吴姨娘便有了身孕,可惜没保住。 那么,她若能让父亲不去找吴姨娘,有孕的会不会变成母亲? 母亲总念叨生个儿子就能在侯府站稳脚跟了,说明母亲还是想怀孕的,只是她太畏惧父亲,才不敢多留父亲。 阿渔心事重重地往回走时,桃院上房,江氏正躲在被窝里哭。 曹廷安只觉得扫兴,非常扫兴。 换个女人求之不得的事,她偏弄得好像他欺男霸女一样。 穿好衣服,曹廷安大步往外走。 走到院子里,就见小女儿捧着一束五颜六色的菊花笑盈盈地跨了进来。 想到小女儿在门口的表现,曹廷安下意识地换上了一副笑脸。 不笑不行啊,好不容易孩子不怕他了,他再黑脸,把女儿吓回去怎么办? “爹爹,原来你在啊,我还想下午去找您呢。”阿渔不太熟练地撒娇道。 曹廷安好奇了:“你何事找我?” 阿渔捏捏帕子,难为情地道:“没事,就是,就是想您了,想多见见您。” 曹廷安:…… 这个大胆说想他的小姑娘,真的是他那个胆小怯懦宁可哭死都不敢吭一声的女儿? 犹豫片刻,曹廷安决定在桃院用午饭了,但他不是给江氏脸,而是疼女儿。 004 曹廷安随女儿坐进了厅堂。 对阿渔来说,这是父女阴阳相隔后的第一次单独相处。 她忍不住凝望上首的父亲。 曹廷安真的很奇怪,摸把脸,确定脸上没有什么脏东西,曹廷安看着女儿问:“阿渔不怕爹爹了?” 阿渔摇摇头,认真地道:“以前是女儿不懂事,误会了爹爹,其实爹爹可好了。” 曹廷安奇道:“你误会爹爹什么了?” 阿渔犹豫了下,才低头,小声道:“小时候我生病,吴姨娘来看我,她以为我睡着了,悄悄跟姨娘说爹爹的事,她说,说爹爹在战场上杀人如麻,有次粮草断绝,爹爹先命人杀了马匹,马匹不够吃,爹爹,爹爹就让手下去抓敌兵……” 这真的是吴姨娘说给她们母女听的,而且当时阿渔根本没睡着,吴姨娘就像说书的先生一样,绘声绘色地讲了这个故事。 从那时候起,父亲在阿渔眼里就变成了一个会吃人的可怕将军。 就算现在,阿渔也不知道父亲是真的那样做过,还是吴姨娘完全瞎编的。 但不论如何,是吴姨娘、曹溋害她与母亲白白误会了父亲那么久,现在阿渔告她一状也问心无愧。 说完了,阿渔紧张地观察父亲的神色。 曹廷安脸色难看极了! 从他认识江氏的时候,江氏就胆小怯懦,所以江氏生出一个同样胆小怯懦的女儿,曹廷安也没有太过奇怪,他只是不懂为何江氏跟了他这么多年还那么怕他,怕到动不动就哭着求他饶命,明明他只是稍微用了点力气,她也不像真的受不了的样子。 原来是吴姨娘在搞鬼! 曹廷安很少理会他那些女人,但这不代表他看不透吴姨娘乱嚼舌根的目的。 “阿渔别听她胡说八道,爹爹打仗从来没有断过粮草,更不会做那等天怒人怨之事。”生完气,见女儿怯怯地打量自己,曹廷安迅速收起怒色,心平气和地澄清道。 阿渔本就对吴姨娘的故事产生了怀疑,现在父亲亲口否认了,阿渔立即选择了相信,松了口气,她站起来帮父亲倒茶。 曹廷安喝口茶,语气随和地问:“阿渔,吴姨娘还说过什么?” 阿渔一时半刻也记不起来,刚要仔细回忆,厅堂门口一黯,阿渔抬头,看到了母亲。 江氏今年二十八岁了,穿了一条白底绣青荷的裙子,身段纤细玲珑,莲步轻移,颇有弱柳扶风之姿。她不太喜欢打扮,乌黑如云的长发简单地用一根翡翠簪子绾了起来,姣好的脸庞素面朝天,只是她天生丽质,黛眉水眸,雪肤朱唇,竟比涂抹了胭脂还要明艳。 不知为何,她眼圈泛红,飞快得瞥了一眼曹廷安,马上又垂了下去。 曹廷安意味不明地哼了声。 江氏攥了攥帕子,坐到了女儿身旁。 阿渔看见这样的母亲,想到上辈子她跟母亲几乎一模一样的姿态,那父亲天天面对这样一对儿丧气的母女,能喜欢才怪。 阿渔肯定要改掉一些习惯的,为了父母和睦,她也得帮母亲改了才行。 “姨娘,刚刚在前院,大哥说明日带我们出去逛铺子,要给我们挑礼物呢。”阿渔离开椅子,笑着帮母亲倒了一盏茶。 江氏惊奇地看向女儿,女儿不是很怕世子爷么,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阿渔放下茶壶,鼓起勇气走到曹廷安身后,仗着自己年纪小,她一边笨拙地帮父亲捏肩膀,一边用特别钦佩的语气对母亲解释道:“娘,我今日才知道爹爹与大哥都是咱们大齐的英雄,便是对战俘也十分宽厚,才没有做过吴姨娘说的那些事,吴姨娘是故意吓唬咱们的。” 说完她哼了哼,一副娇憨的小女儿姿态。 江氏瞪大了眼睛,这,当初吴姨娘特意嘱咐她们别传出去,女儿竟然当着侯爷的面抖搂了出来? “你,你听谁说的?”慌乱之下,江氏本能地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