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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薛昔抱着她,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轻轻将她放在了床上。他双手撑在她耳朵两旁,叹了口气,道:“我只是――” “我知道,你是觉得,我分辨不清愧疚和喜欢,担心我现在对你这样亲近,以后会后悔。”周忆之黑发散开,眸子里带着水光,缱绻地看着他:“可我不会后悔啊。” “喜欢和愧疚我暂时不能分辨清楚,没办法立刻给你一个答案,但是我很清楚一件事。” 薛昔哑声问:“什么?” “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周忆之抬起双手抱住他的腰:“我想,我离不开你了。” 因为天底下再没有第二个人会无条件答应她的要求。 “所以,无论我是出于什么情感,对你的愧疚也好,对你的占有欲也好,演变而来的任何情感都好,哥哥你都不要放开我。” 这个要求其实很自私,可周忆之却听见薛昔对她说:“好。” 化解 周忆之怀疑薛昔是安眠药精, 她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但是挤进他的被窝反而很容易就睡意袭了上来。 冬夜寒冷,下楼喝杯水说了几句话的功夫, 脸上和脖子上的皮肤就变冷了,但被窝里却是干燥温暖的,有种很舒服很好闻的少年的气息。 她钻进去之后,紧紧抱着哥哥的腰。 睡衣相贴,干燥肌肤相贴,就像是午后搬一把藤椅, 浅淡的破开雾气的阳光照在身上, 让人放松下来, 眯起眼睛想要做一个好梦。 薛昔侧眸看她, 展开手臂, 她脑袋顺势枕上去。 两人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周忆之动了动, 侧身对着薛昔,蜷缩起下半身,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睡姿, 没头没尾地贴着他的脸喃喃:“我喜欢像现在这样, 抱着你睡。” 薛昔也微微侧身, 伸手拨开快扫进她眼睛里的刘海, 问:“为什么?” 周忆之想了想,低笑道:“可能是因为,有安全感。” 薛昔看着她。 周忆之打了个浅浅的呵欠:“有种很踏实的感觉,不用担心做噩梦, 也不用担心突然打雷, 或者一睁开眼睛,眼前全是黑的……” 薛昔把她揽紧, 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从小到大都怕黑。” “嗯。”周忆之笑了,“总之……” 她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那种依赖的感觉,于是又往薛昔怀里蹭了蹭,努力把自己蜷缩进他怀里,两只手用力抱住他结实精悍的腰,说:“还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周忆之其实有所意识到了。可能因为从小到大都没得到过什么来自于家庭的关注的缘故,上一世她性格是有点扭曲的,拼命地想要从父母身上汲取这些东西。而这一世,她好像将这些情感全都转移到了哥哥身上。 因为已经失去过一次,所以她格外害怕再失去一次。 那种一觉醒来,发现身边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一个的噩梦,她再也不想做了。 她手垂在薛昔背后,情不自禁微微抓紧了他的睡衣。 薛昔感觉到了,将手放在她后脑勺上,用力地将她按进她怀里。 过了会儿,薛昔道:“不会的,我不会走。” 周忆之笑了:“嗯。” 薛昔道:“高考完后,要不要出去走走?” 周忆之仰头,额头碰上他的下巴,于是她将脑袋往后移,睡意昏沉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薛昔又将她脑袋按了回去,低声说:“换个环境试试。看看新的风景,租套新的房子,养只你喜欢的动物,或者花草,随便什么都可以。” 听见他仿佛在规划两人上大学以后的日子,周忆之忍不住弯起唇角,但是听见后半句,周忆之又皱起眉:“我不喜欢养花养草,别看院子里很多花草植物,但都是何叔在打理,如果换我来打理,不超过两周就全死光了。” 薛昔笑了,“嗯”了一声,说:“什么都不养也可以,那就什么都不养。” “哥,你怎么这么好说话?”周忆之不知怎么,忽然觉得说刚刚那话的薛昔很迷人。 她忽然知道自己在这个人身边的安全感和踏实感从何而来了。 他会包容自己。 好像全天下就只有他会这么包容自己一样,自己无论做了什么,他也不会离开。噩梦醒来,谁都走了,可是他肯定在。 而且重活一世的周忆之除了在钢琴造诣、舞蹈这些方面有所长进,性格有所和缓之外,其实仍然没有太多生活经验,但是有他在的话,什么也不用担心。尾随自己回家的混混他会解决,痛经的时候他会买药。 周忆之抱住他,像是抱住一块浮木。 周忆之轻笑起来,忍不住亲了亲他的下巴,男生的下巴与女孩子不同,即便胡茬剃得再干净,也会有些许的磨砺感。 周忆之顺着他的下巴,身体往上蹭了一点,又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薛昔身体有点僵硬,但没有放开她。 亲着亲着,周忆之睡意袭来,四肢伸展开来,就这样睡着了。 * 只睡了三小时,即便是深度睡眠,到了八点,周忆之也完全醒不过来。 前一天她还特地叮嘱过何姨,这一天要参加冬游爬山,如果她又睡懒觉睡过头的话,让何姨上楼来叫醒她。于是到了八点,何姨在楼下叫了几声,没人应之后,何姨就端着早餐托盘上楼了。 周忆之听到何姨上楼的声音,迷迷糊糊中十分紧张地抬起头,但幸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薛昔已经将她抱回了房间,这会儿她正好好地睡在自己床上。 于是她心情一松,又沉沉睡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薛昔对何姨说话的声音。 周忆之睁开半只惺忪睡眼,见端着早餐进来的是哥哥,彻底放松下来,翻了个身蜷缩起来,将脑袋埋进被子里。 “要不给我请假吧,哥,我好困啊。”周忆之喃喃道。 薛昔望着被子拱起来的一团,转身去把窗帘拉开,大亮的天光立刻倾泻进来,外面没下雪了,是一个很好的晴天。 “昨晚是谁说一定要去?”薛昔俯身,将她从被子里掏出来。 周忆之呜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