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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 席喻知道自己是自私的。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仿佛担当不起阮初初的那三个字。 可阮初初却在这会儿,用充满倦意的声,在他怀里说:“……我希望你也能像我爱你一样爱我,只是爱我,而不是……因为奶奶那份愧疚……” 她似是在呓语。 困倦的小脸看不出任何别的情绪,只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席喻却久久不能平静。 忽而,双眸清亮,泛上一层晶莹,轻勾的嘴角,像是在笑自己。 他还自私地不想让她知道,但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夜是漫长且深的。 心,是温暖的。 天亮时候。 阮初初在床上翻滚,眼睛还没睁开,就先闻到了煎蛋的香味。 她从床上坐起来,揉揉眼睛,确认是有这个香味后,才跳下床,随手拿了件她的睡袍披上。 深秋的早晨,晨曦微现。 在厨房做早餐的男人,穿着昨晚被她扯下丢在卧房门口的睡袍,肩宽腰窄,线条流畅。 他在认真煎蛋,远远看着,更像是在做一件艺术品。 每一个动作,都那样优雅完美。 阮初初小步走过来,钻进他的臂弯里。 怀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席喻顺手关了火,提醒她:“小心烫到。” 阮初初用自己的手覆盖住席喻拿锅铲的手,说:“我们一起。” 席喻轻笑:“别闹。” “我是认真的,你不觉得这样的早晨,我们一起做早餐,很浪漫吗?” 席喻似乎是在认真思考:“我觉得……你再这样在我怀里,我们就没有早餐吃了。” 阮初初讪讪收回自己的手,从席喻臂弯那钻出来。 “那我去洗脸了……” “等一下。” 席喻叫住要去洗漱的阮初初。 阮初初回头的瞬间,他的唇就落在了她唇角。 而后,他揉揉她的头:“洗漱去吧。” 像是被塞了一块甜度满分的糖,阮初初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连回答时的笑容都是甜甜的。 “好,我去洗漱。” 早餐很简单,煎蛋,吐司面包,牛奶和咖啡。 今天天气很好,阮初初一面撕着吐司面包的边边,一面看向明亮窗外。 “你说,我们是不是要早点去排队啊?” 席喻右手端着咖啡杯,喉结轻轻滚动一番,随后咖啡杯被轻放到桌面。 他视线淡淡落在阮初初脸上,薄唇似是在笑:“去哪排队?” “民政局啊!听说领证都要排很久的队的。” “我们是去公证,跟领证不一样。” “啊?不一样吗?” “嗯,手续不一样。” “原来是这样……”阮初初恍然大悟地说着,很自然地将撕下的吐司边边放到席喻的盘子里。 席喻用叉子叉起吐司边边,送进自己嘴里。 等吃完,他才宠溺般地念叨一句:“挑食。” 阮初初嘿嘿笑了两声,抬手去端旁边的牛奶杯。 早餐时间,恬静温暖。 饭后,阮初初去衣帽间找衣服,昨天穿过来的的那条裙子已经乱糟糟的,不能再穿出门。 等她换好衣服,才发现要跟她一块出门的男人,白衬衫黑西装,从头发到衣袖袖口一丝不苟。 阮初初懵懵眨眨眼,低头看看自己。 粉色碎花的一字肩雪纺衫,配的是浅色牛仔裤,待会还准备穿件外套再穿双平底鞋的…… 所以,是她穿的太随意,还是这个男人穿的太正式??? “席老师,你这么穿,是生怕别人认不出你啊?” 阮初初不承认自己穿的太随意,故意吐槽席喻。 席喻拨弄着袖口的那款袖扣,微撩起眼,眼神清冽扫向她:“这么神圣的时刻,我觉得应该要这样穿。” “可是……这太高调了。” 就算换做普通人,这么一身西装出门,都会引人注目的。 更何况还是席喻。 席喻倒是不以为意,似是做了某种打算。 “你希望在国内公证,也是那样偷偷摸摸见不得人吗?” 阮初初被席喻问住。 她怔愣一下:“啊?” 席喻迈步靠近她,熟悉的冷涩香席卷而来。 他抬手托住她脸颊一侧,目光定定地与她对视:“我希望,今天能和你,光明正大地结婚。” 被别人看到又怎么样,他这样的年纪,他有一个爱的人,他和爱的人结婚,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 无关身份,此时此刻,他只想和她,光明正大地做一切事情。 阮初初明白过来席喻的意思,望着他黑亮深沉的瞳眸,她抿着嘴巴笑了,忍着鼻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别哭。” 在阮初初要酝酿眼泪前,席喻先出声制止,声音却异常柔和。 “今天这样的日子,别哭。” “那我……忍不住怎么办……” 阮初初委屈兮兮的。 现在她就想哭了,待会去了民政局,公证了,她肯定是会激动地要哭的。 席喻眸里落下无奈:“还真是小哭包。” 他将她搂抱在怀,手掌轻轻抚着她后脑,说:“别哭了,马上要出门了。” “嗯……” 阮初初在他怀里点着头应。 他却沉默了一会。 而后压低声音问:“真的……确定跟我结婚吗?” “我这个人,好像脾气不大好。占有欲强,爱吃醋,性子也冷,没有那么热情……” 席喻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笑:“这么一说,好像缺点还挺多。” 阮初初也跟着笑了。 “嗯,你缺点是挺多的,有自知之明算是你仅有的优点了。” 席喻笑笑。 他揉揉阮初初后脑的头发,手指穿过柔软的发丝,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那你真的确定,要和这样的我结婚吗?过了今天,就再没反悔的机会。” “你是不是傻呀,我的决定,早就已经告诉你了。” 阮初初埋首在席喻熨贴的西装上,她说:“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跟你结婚了。哪怕知道你不情愿,但我还是做了那样的决定。” 哪怕路途充满荆棘,哪怕看不见有曙光的尽头,当时的阮初初,还是想着努力朝他靠近。 席喻定下心来,松开阮初初,捧住她的脸,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秋日的阳光绵绵融融,有凉风拂过,枝头树叶哗哗出声。 席喻和阮初初,手牵着手,旁若无人的,穿过路人怔愣惊愕的视线,走进海城民政局。 身后紧跟而来的是手机摄像头和各种围观群众,惊讶和欢呼,都像是对他们的另一种庆祝。 阮初初的左手无名指,戴着席老太太临终前交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