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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身不好无妨,家有寡母也无妨,反正我什么都有,也不需他多费心。”. .. ,, 第058章 草书 众人可都没想到姚惜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唯有萧姝、陈淑仪这两个与她交好的似乎早就知道一般, 面上没有什么惊讶。 尤月却是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甚至有些没忍住地惊呼出声:“不会吧, 姚惜jiejie怎么忽然看得上张遮了?!” 上一回入宫来时,姚惜对她和张遮这门亲事是什么样的态度, 众人可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怎么人家一退婚了, 姚惜的态度反而变了? 众人都觉得有些纳罕。 自早上那封信着人送出去后,姚惜一颗心就从未有过如此忐忑的时候, 既有些担心张遮那边的反应,可同时又有一种无法忽视的期待。 期待张遮会为她的选择惊喜。 毕竟明知他近来前程困顿、寸步难行还愿意嫁给他的姑娘, 这世上绝对不多,但凡是个正常的男子, 收到她的复信之后,都会为之感动吧? 若是前几天听见尤月说出这样一句话, 她必定是万分同意的, 可如今听来却觉得十分刺耳。 她将来就要嫁给张遮。 尤月讽刺张遮算怎么回事? 姚惜两道秀眉轻轻颦蹙起来, 看了尤月一眼,声音冷淡下来, 道:“张遮没什么不好的。” “……” 尤月顿时语塞。 再笨的人看了姚惜这态度都知道自己刚才恐怕是说错话了,只好讪讪的赔了笑,道:“是,是。” 然而闭上嘴时, 看姚惜的神情却不免有些一言难尽。 在姚惜转过目光没看见时, 她甚至没忍住轻撇了嘴角:见过出尔反尔的,也见过自己说了话转脸就不认的, 可出尔反尔、转脸不认得这么彻底的,却还是头回见。不嫌自己脸疼吗?早先也不知是谁把张遮贬损一通说得一文不值,倒有脸责斥她来了! 尤月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姜雪宁冷眼旁观,将这一丝不屑收入眼底,只平静地想到,原来这帮抱团的人之间也不是那么紧密,内里也有龃龉。 她该为这一点发现笑出声来的。 可看着姚惜那含羞带怯与众人说话的神态,唇边上跟挂了铅块似的,沉得弯不出本分弧度。 忽然竟有点恨起张遮来。 也恨起自己来。 上一世怎么就鬼迷心窍,偏要骗张遮自己要当个好人? 这一天晚上,姜雪宁在流水阁坐了许久,可旁人读了什么,问了什么,又答了什么,她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次日早起,心情阴郁。 但还要去奉宸殿上课。 一共五门功课,四位先生,昨日学过了和琴,今日上午要学的是“书”一门的和“礼”一门的,谢危要教的“文”则与算学一起放到明日上午。 姜雪宁一干人等照旧提前一刻到。 按理说乐阳长公主沈芷衣会稍微迟些,但也会赶在上课之前到。可没想到,直到教书法的翰林院侍读学士王久从殿门外走进来了,沈芷衣也不见人影。 “长公主殿下怎么还没来?” “书法可也是第一堂课吧,今天不来不大好吧……” “没宫人去通传吗?” 众人都低声议论起来。 侍读学士王久也是四十多岁年纪,留了一把yingying的黑须,峨冠博带,倒是有几分飘逸的斯文儒雅,眼看着快到上课的时辰,往下一扫见第一排中间的位置没人,便问了一句:“长公主殿下没来吗,怎么回事?” 众人尽皆摇头。 王久眉头便皱起来,轻轻地哼了一声,道:“长公主殿下素受圣上与太后宠爱,这么早的时辰起不来也是正常,不想来也正常。不来便不来吧。” 众人噤声,听出这位王先生是不大高兴了,一时都不敢说话。 姜雪宁坐在角落里,闻言却站了起来,向王久躬身一拜,不卑不亢道:“此次进学乃是长公主殿下一意向圣上求来的,能得诸位先生亲临教诲,殿下也很高兴。昨日便与我等一般,早早来到殿中,恪守先生们所定下的规矩,并不是什么不能吃苦的人。想必今日早课迟到,是事出有因,还望先生大量,暂毋怪罪。” 乐阳长公主沈芷衣的受宠和骄纵,在宫中都不是新鲜事。 别说是王久了,就是在场的诸位伴读都下意识地以为沈芷衣对待这一次上学,该很随意。且她贵为长公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没人敢说。 因此听了王久话后,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姜雪宁出来说这话…… 措辞虽是委婉,态度也甚谦卑,看似只是在为沈芷衣解释,可一旦这话对着王久说,意思就有点微妙了。 玩弄文字的人向来是一句话能猜出十种意思。 纵然她似乎并未顶撞之意,可听的人心中总是不快。 王久的目光顿时落到了姜雪宁的身上,一下想起来昨日在翰林院中听教她们诗文的同僚赵彦昌说过的话,这些个伴读的小女子中,有一个坐角落里的格外不听话,是户部侍郎姜伯游家的二姑娘姜雪宁,像个刺儿头。 他原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他还没上课才说了一句话,她就来找上茬儿了。 王久道:“我不过随口一句,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长公主?” 姜雪宁上一世虽不怎么去上课,却清楚地知道往日也被宫中娇惯长大的乐阳长公主,竟是从来没有逃过一堂课,乃是认认真真想学的。 这王久分明是对沈芷衣有偏见,先入为主。 所以她才想站起来分辨一二,自认为已经十分委婉,注意语气,却没料想先生的反应如此之大,便微微蹙眉,解释道:“学生并无此意。” 王久冷了脸道:“并无此意?” 他忍不住要教训这小女子一番,也正好拿她立威,树一树自己先生的威严。 没料想,他话音刚落,外头便有名小太监急匆匆跑来。 “慈宁宫太后娘娘有话,特吩咐奴来告先生。”小太监在殿门外躬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