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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替他当。如今皇帝长大了,都能处理这么大的事,臣再不退,便是名不正、言不顺。拼着臣不怕人言,那些言官也不会放过臣。” 孙太后还是摇头:“可这些 年,皇帝都没有正经学习过,连老师都很久不见,就算他如今有心了,又有何本事治国?” “这也正是臣忧心之处。”程博简望向太后,脸上是忧国忧民,眼中是情深意重。 太后不由激动地握住程博简的手:“所以请太师为我们娘儿俩着想,起码,你也该给栩君几年成长的时间。既然他聪明,就让他现在开始学?” 几年。几十年才好。 但程博简才不会表露,他反握住孙太后的手,轻拍数下。 “世樱,咱们也算青梅竹马长大。若不是为了你,我何苦担这把持朝政的恶名。我只担心,皇帝若羽翼丰满,这世上便没有咱们二人的容身之处了。” 孙太后“嘤”一声,已流下泪来。 “那就不用给那些人交待。皇上现在是聪明还是笨拙,原本也只有近身的人才知道。你不说,我不说,外头人也只会以为皇上还是内不能临幸嫔妃、外不能治国理政的无能之辈罢了。” 程博简点点头:“事出无奈,还是从长计议吧。” 一顺手,将孙太后揽进怀里,细细安慰起来。 *** 从长计议个鬼啊。 这一头,程博简将孙太后安慰得如痴如醉,那一头,成汝培的马车已经到了兴云山庄。 一见到玉泽堂满院子的宫人高高矮矮老老小小,一张张都是看不出好歹的脸,成汝培这个内务总管气得想吐血。 可总不能吐在玉泽堂啊,只得憋了。 他没立刻去见皇帝。素来,他来兴云山庄,也从来不去见皇帝。简单说,成汝培眼中没有皇帝。 兴云山庄只来了两个管事迎接,一个新上任的内务管事陈横舟,一个是管账册文案的曹顺。 成汝培很不高兴,脸色铁青,一开口就阴阳怪气。 “张西园扔进百里湖喂鱼了,苗荣呢,也死了?” 陈横舟回答:“回成总管,也死了。” “什么!”成汝培大惊,只听说昨日张西园私自换人犯了欺君之罪,当场被打到血rou模糊,扔进了百里湖,却没听说苗荣被殃及。 这两可是他栽培很久,放到兴云山庄的。 “他又犯了什么事?”成汝培刚刚憋回去的血,又差点吐了出来。 “早上仁秀公公刚治的。据说是昨日张管… …张西园私自换人一事,苗荣也知情。有人把他供出来了。仁秀公公早上刚下令,乱棍打死了。” 成汝培倒吸一口凉气。 仁秀你也是活腻了,连本公公的人都敢动! 成汝培一咬牙,将怒意压了下去。他今天来是奉了程太师的命令,身负重任,不宜在这种理不直气不壮的欺君之事上强出头。 这个暗亏,就是被打落的牙齿,只能和血吞了。然后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力量。 冷着脸,将陈横舟和曹顺打量一番,成汝培装模作样。 “你们两个,既得了皇上的信任,委以重任,便该知道身上的份量。张西园和苗荣,不忠不义、欺下瞒上,便是前车之鉴。别以为杂家来山庄不勤,便是忽略了这里……” 他端起茶盅,拿茶盖轻轻刮了几下,突然,“啪”一声扣在桌上,茶盖顿时粉碎。 “若不好好当差,你们就是这盖子。认清楚这皇宫大内是谁在管着。别让杂家抓到你们的错处……” 训人正到最癫狂之处,外头却有个小太监进来:“成总管……” 竟敢打断本公公训话,成汝培双眼一瞪:“何事!” “仁秀公公求见。” 成汝培眼珠儿一转,顿时脸色就缓了下来:“呵,你们瞧见了吧。即便是仁秀,也得跪着来见杂家。” 的确是跪着的。 仁秀一进来就跪着行了个礼,没办法,谁让成汝培的确高他一级呢。 但刚刚在外头等候时,成汝培这句话已经明明白白地传到了仁秀的耳朵里。 听着格外刺耳。 仁秀想起皇上跟自己说过的话:成汝培虽是内务总管,你倒也不必如此巴结。你虽职级不如他,可跟大靖皇上比,谁远谁近啊? 你背后是程太师,可我还是从小伺候皇上的呢。为何今日便是我要跪你。 便是低上一级,我跪了也就跪了,却还要背后受你此等羞辱。又叫人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但仁秀将这些怨恨放在心里。当了这么多年近侍,谁还没点城府了。 “听说你把苗荣办了?”成汝培尖着嗓子问。 “回成公公,早上刚奉了皇上的旨意办的,还没来得及跟成公公回禀。倒巧了,成公公就来了。”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倒叫成 汝培抓不到半点错处。这哑巴亏只能吃了。 “死了就死了吧。这些欺君罔上的东西,死不足惜。不过,杂家刚刚从玉泽堂门口经过,瞧着里头那些新人,歪歪倒倒实在不成样子。杂家带了人过来,给他们上上规矩。” 成汝培说完,死盯着仁秀。 仁秀跟他不是一条心,这家伙比泥鳅还滑溜,成汝培已经看出来,自己没有抓住仁秀。故此他以为仁秀一定会找借口拒绝。 却没想到仁秀竟然一脸感激:“谢成公公。小的正觉得人手不够,甚是吃力。成公公真是太体恤小的了。” 当着陈横舟和曹顺的面,成汝培也不能再说什么,恨恨地盯了仁秀一眼,起身便向外走去。留下他们三个人,还跪在里头,面面相觑。 曹顺一直都是最老实的一个,不会说话,也不擅钻营,是凭着自己管得一手好账,才坐了这个位置。张西园和苗荣,两天之间都被清理,四个管事只剩了两个,他也终于有些明白过来,大致是个什么事了。 见屋里只剩了三个人,曹顺愣愣地问:“成总管说,搞清楚皇宫大内是谁在管,什么意思?” 仁秀翻了个白眼:“天下都归皇上管。曹管事,你说呢?” “小的懂了!”陈横舟立即拿手肘拱了拱曹顺,用眼神示意他不能再多言。 这回要不是张西园归西、苗荣变成苗死,哪里轮得到他出头。在这里窝窝囊囊过了这些年,总算扬眉吐气,陈横舟就看准了,谁升的我,我就跟谁。 谁升的他?自然是皇上。 仁秀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跪了一身的尘土,他心情也不太好,一边拍,一边骂骂咧咧。 “好好一身新衣裳,又脏了。” 陈横舟赶紧也一骨碌爬起来:“都是些干灰,拍拍就好。”殷勤地帮仁秀给拍上了。 曹顺总算也不呆了,也立即爬起来,和陈横舟一个拍前,一个拍后。 仁秀第一次发现,被拍灰尘也挺舒服的,不比被拍马屁差。 拍完灰尘,仁秀道:“我要走了,成公公一定会去玉泽堂,我得去看看,你们以后好好当差啊。” “是是是。” 仁秀公公在应和声中,圆溜溜地滚走了。 他一点没猜错,成汝培的确去了 玉泽堂。而且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