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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昭不着痕迹用宽大的玄色衣袂覆盖上他怀里蜷成雪团子的沈芙,严严实实地仅露出雪球的一双眼睛,和微粉的鼻尖透气。 “喵?”沈芙冷不丁被贺兰昭的衣袂兜盖住,就连喵咪声都有了闷闷的回音。 贺兰昭问,“林太医是来看猫,还是来看孤的腿?” 林太医让贺兰昭的气势镇住,脑里那点想跟太子借猫的念想瞬间消散,老脸一热地讷讷说看腿,看腿。 有了第一次的上手,林太医这一次的针灸无比顺畅,选xue针刺行刺到最后起针,总共只用了二刻钟。 贺兰昭神情淡淡,不论是行刺还是起针,那点钝痛对他来说就如牛毛细雨,疼不入骨髓。 林太医不清楚是什么让太子转变心意,心底隐有一个猜测。 那就是他的高明施针医术终于打动了太子。 为人要谦逊,林太医谦逊地起身背上药箱,推辞了太子派人送客,抬脚刚一离开东宫,后脚又有人到访。 沈芙轻轻张嘴打了一个小哈欠,兜在她头顶的宽大衣袂不知何时仅是盖着,随着她仰头打小哈欠的动作而朝后脑勺滑落。 沈芙眯眼打小哈欠到一半,唇边突然让贺兰昭故意用食指抵住。 她要打的哈欠瞬间不上不下,只好睁开猫眼跟贺兰昭干瞪眼:“喵、喵呜……”移,移开,不然咬人了。 贺兰昭屈指弯了弯,没有移开。 沈芙羞恼地虚咬上贺兰昭的指尖,见贺兰昭眼底似乎划有笑意,沈芙将两颗小尖牙磨了上去,哪知她越磨牙贺兰昭越爱逗弄她,“……”猫猫气愤! 暗七一路护送高鹤低调入东宫,将人送到了殿下门口,暗七飞快在暗色中隐没身形。 高鹤随意惯了,松垮的道袍穿着仙风道骨,但随意的神情显得不着边,他朝门口侍卫微微颔首,极为自然地推开门,就见几日不见的太子竟然让一只猫儿给咬住手指?! “殿……”高鹤的话一下堵在喉咙口,因为惊愕,他的一只手还撑在门板上没有放开。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沈芙正想狠狠用她的两颗小尖牙咬住贺兰昭的手指,书房的门突然就让人“啪”的一声从外边打开。 沈芙下意识看向来人,这一看,瞬间吓得尾音轻颤,差点没了猫命:“喵?!” 她出生时的那个神棍! 说她命中有死劫的那个神棍! 对,就是他!他为什么在这里?! 25、二十五只喵 沈芙咬住贺兰昭手指的动作猛地顿住, 惊讶地发出喵声时, 微动的舌尖正好软绵绵地舔过贺兰昭的指腹。 贺兰昭以为小雪球这次必定会气恼地用她两颗小尖牙咬上他, 让他的手指稍流点小血。 但触不及防。 停留在贺兰昭指腹的, 是一道温热柔软的, 裹携着细沙粗砺感的触觉,像是纤细但有韧性的藤蔓,密密匝匝地缠绕而上。 激得贺兰昭的手指倏地弯起, 拇指虚捻。 沈芙一瞅见那突然到访的神棍, 张嘴迅速叼起贺兰昭垂落的玄色衣袖, 喵呜一声低头钻进里边, 让宽大的衣袂遮掩住她。 沈芙并不知道, 她外边还露出一点蓬松的白绒尾巴尖,正心虚着微微卷动。 “是孤被雪球占了便宜。孤都还未来得及难为情,”贺兰昭低笑, “雪球倒难为情上了?” 沈芙耳朵轻轻一抖, 心知贺兰昭误会了, 但为避免那神棍真的说出什么一二三, 让她最后一层马甲给当面掉了,沈芙还是乖乖埋着小脑袋在贺兰昭的衣袖里装起鸵鸟。 “什么占便宜, 难为情?” 高鹤熟稔地踏进书房,视线瞟了一眼贺兰昭左手袖口下那鼓囊囊成一小团, 还露了点蓬松尾巴尖的小东西,讶异挑眉:“太子养猫了?” 贺兰昭点头,“嗯。” 高鹤摇了摇头, 环抱起胸,身体朝后靠的同时脸上微撇嘴角,“太子这么吝啬,连给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本道长看眼都不可?” “真不可?” 高鹤又夺声重复了一遍,试图打动眼前这个冷漠的狼崽子。 贺兰昭说,“不可。” 男人的语气平平,“她害羞。若不是你擅自开门,雪球能吓进孤的衣袖里?” 虽然事实是如此,但沈芙心知贺兰昭以为她是在难为情。 眼下贺兰昭这倒打一耙得无比坦坦荡荡,配上男人平静的声线,直接将他的言语坐实为板上钉钉的事实。 “……?”高鹤俨然无言,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道,“林太医来过了?” 高鹤来时恰好看见了林太医背着他那祖传药箱的身影,步履匆匆,想必又吃了太子的闭门羹。 “孤这几日都是林太医来针灸。”贺兰昭余光落在他的衣袖边沿,唇线微动。 这小家伙还知道举爪掀高衣袖,不闷着气。 高鹤愕然得好半晌没说话,“太子,贫道真只是离开京城一个月?不是一年,两年?” 不然怎么他一回来整个东宫跟大变天似的,到处可见的黄梅全栽种成红梅,素来不养动物的东宫多了只通体雪白的猫,就连吃了数年闭门羹的林太医都频频上门。 贺兰昭淡淡地觑了一眼高鹤,并未言语。 高鹤看出了贺兰昭的懒于回答,并不在意,反而正色道:“即使引起他们注意, 总比将来病根真彻底落了,无法痊愈要好。” 贺兰昭的太子之位并不稳,眼下因他的腿疾,圣上不急于废掉,但想废时随时能以他的腿疾为由。 如若有风声言贺兰昭的双腿能痊愈,贺兰胜必定会担心痊愈之后的贺兰昭行事愈发滴水不漏,他的话柄难服众,只能抢先以腿疾为由下诏废太子。 高鹤想起前几年圣上和各宫的多方试探,太子行事如履薄冰。 贺兰昭一句“时候未到”的讳疾忌病背后,是硬生生看着那起初本是小病根,在有意漠视下,一天天愈发严重起来的折磨。 高鹤心底唏嘘不已,从胸口掏出一小本薄册子,轻仍掷在桌上,想起来便是气得拍腿: “暗七跟殿下您说了吧,屁的洗髓草!说西疆蛮荒地出现过,贫道跑了西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说北域雪山出现过,贫道跑了北域那冻成人棍的地方,大江南北都奔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