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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他也是个导演了,而我还是跑龙套的,还有你,”他的目光落到段舒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单纯赞叹:“你好漂亮,我记得你在上红了一波,他怎么把你骗来的?” 段舒:“才华和美色。” 苏意生听笑了,还想说话,顾渊已打点好一切,往牛仔裤上擦掉灰尘,迈步过来:“段舒,来拍a1。” 由于得跳着拍,片段有各自的编号。 a是指有女主角的戏分份,1是段舒的第一幕。 “两个月后你要去拍,要抓紧将你的部份拍完。” “所以,接下来你的时间会很紧,因为你没拍过戏,我尽量按着顺序来,让你更好进入状态。” 一谈到拍戏细节,顾渊跟换了个人似的。 衣食住行都无所谓,惟独电影抠细节抠得像身患强迫症。 尤其体现在话变得特别多这一点。 顾渊转目看向好友,薄唇微弯:“第二部摄影机没人来cao控,你来了正好。” “啊?” 吃瓜群众一脸懵逼地被拉了壮丁。 · 主要角色不多,女主角的父母由顾渊叔姨请假来客串—— 这还是段舒第一次见到他的家人。 顾渊的气质太孤冷,有张六亲不认的脸,有相处多年的朋友已经很惊讶了,看他和叔叔阿姨的相处模式,竟然是家庭亲戚关系都不错的类型。两人相貌态度和善,在舞台剧工作,表演经验丰富,只是没演过电影,顾叔笑言:“来之前在家里试过很多次,总算是适应了小顾想要的表演风格。” 虽然舞台剧跟电影不是一回事,但触类旁通,调整速度比一般人快。 整个故事场景简单,女主角的原生家庭和学校。 当段舒走到镜头前,顾渊没立刻叫开拍,给足时间引导她的情绪:“你往左走一点,半步,对,多了,停!别动了,就这里,活动活动手脚,不然会很僵硬。这一幕罗秀娜已经知道家里出了事情,你觉得她遭逢家变会有什么反应?” 父亲出轨,要求离婚,强硬的第三者等着登堂入室。 等女主角站好位置后,又等了一分钟来拍素材镜头。 这里要在后期填补女主角对父亲的回忆和内心独白。 【内心独白:小时候,爸爸跟我说——】 【内心独白:做人要守信谦卑,要学会分享,不能自私,不能动不动就生气……】 顾渊用微信发了个表情,通知房门外的主角父母可以开始吵架。 “罗庭轩,你是不是又去见外头那个女人了,你说啊!” “别拽我衣服,你疯了!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像不像个泼妇?” “我像泼妇?我像泼妇还不是你逼的!秀娜快要高考,你是她爸爸,你在这个关头就不能忍忍吗?上一次你在我怀秀娜的时候去找小姐我都忍下来了……” “行了,别老提咸丰年代的事!你要是为了秀娜着想,就不会在家里吵吵嚷嚷,说白了不还是怕我给钱养小三,不养你。我跟你说,人家跟你不一样,她有自己的事业,谁养谁还说不定呢!” “你在说什么,人家是谁,你说清楚……!” 争执声浪一句比一句强。 女方的嫉妒怨恨,男方的无耻厌烦,都用语气表现得淋漓尽致。 舞台剧演员的一点好处,就是声音中的表现力很足,台词功底比一般演员厉害,不用另外花钱再请人配音。演艺圈中许多知名前辈就是话剧演员出身,受过大量话剧训练。 声台形表,缺一不可。 除去预算上的考量,顾渊亦很不愿意见到片子里要雇用别人配音,人跟声音不在一块儿,算什么演戏?以前科技落后,现场杂音多得后期都难以补救就算了,以现今科技,只要演员台词功底合格,就能收到清晰音源,没有理由再依赖配音。 段舒抬手贴在房门上,镜头拍下她的侧脸。 因为顾渊严格要求她的初始站位,所以早就布好的打光位恰巧从左后方的位置泻进来。 光源在她清丽小脸描上一道金边。 罗秀娜的年纪轻,为凸出少女感,段舒没化妆,只在开拍前敷了补水面膜,让气色和肤质状态更好。她有信心自己的外表比原书中的“罗秀娜”更有镜头说服力——因为她就拥有一张不施脂粉也美得令人慑服,得天独厚的脸。 顾渊的目光与镜头描摹着她的脸,垂落的细发,小巧肩头,与天鹅般的颈项,精致骄傲的美丽。在他眼中,她此刻是坠落人间的精灵。精灵心藏恶念,破壳而出的瞬间,就要将天使般的外壳破坏粉碎。 是他在美术社里想象过无数次后,落笔画成的油画,那一张张模糊的脸,在这一刻,终于拥有实在的轮廓,从梦中照进现实。 是眼前的段舒。 也只能是她,不会是其他人。 骄傲往往易碎,他屏住呼吸,心知剧情发展,期待看见精灵破碎的一刻。 把好的,美丽的,破坏重组,组成另一种样子。 是顾渊秘而不宣的美学。 她将脸贴到门上,倾听激烈的争吵声。 少女睁着黑眼珠,平静无波,彷佛只是一个旁听者。 粘稠的空气在她脸上凝成一层面具,被父母争吵惹起的烦躁感使她将五官线条绷得越来越紧。 【内心独白:可是他教我的,自己都做不到。】 【此处插入罗父对主角的所有期许念叨。】 【内心独白:为什么大人总是喜欢让小孩完成他做不到的事?】 这里有大段的心理独白需要后录,而她要在心里默念着独白的同时,变换表情—— 听到母亲提及自己要高考的时候,那根绷紧的弦变了。 少女眉头微搐,干净明丽的眼瞳轻颤。 情绪是最佳的化妆品,当怒意染上脸颊,是比腮红更自然的颜色。 罗母拔高声线:“你要离婚,我就带着秀娜走!” 悬着的弦,无声地断开了。 【剧本:愤怒到达极点,罗秀娜暴怒,冲出房门,走过长廊,抓起转角花瓶往楼下客厅处一扔,在正争吵的父母中碎开’】 拿来砸的花瓶是糖玻璃做的,即使碎开也不容易对演员造成伤害,这也是顾渊着急开拍的原因之一,糖玻璃在常温下会慢慢变得柔软粘手,到时候抓起花瓶粘在手掌摔不出去,整条重拍不说,一个精致的糖玻璃花瓶也费钱。 要不是砸在两人中间,不做任何防护容易受伤,顾渊都想索性砸个真的了。 在顾渊划好的位置停下,一分不能差。 只有这个位置,在一楼客厅cao纵着二号摄影机的苏意生才能拍到导演想要的角度。 少女纤细的手举起花瓶,顾渊追在右侧调了个近镜特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