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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他也坐不住了,当下便从书房出来,直往后院去。 待得阮修竹赶到时,徐氏已叫人端了热水来,亲自替阮樱樱净面。 阮樱樱听着声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已是肿的如同核桃儿,泪汪汪的看着阮修竹,只软软的叫了一声:“爹爹!” 阮修竹瞧着她这模样,再听她这一声“爹爹”,一颗心又酸又软的,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语声不觉缓和下来,低声道:“怎么哭成这样了?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叫你受委屈了?” 阮樱樱被他这话触动愁肠,眼泪又跟着往下掉,顺着脸颊往下掉,下颔尖尖的,看上去更是楚楚。 阮修竹瞧她这样,眼里微软,到底没有再追问,只侧过头去看徐氏,冷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早上时还是高高兴兴的,怎的一回来就哭成这样子了?” 徐氏早便习惯了阮修竹的差别待遇,只是此时见着了,不免又想起临出宫时阮清绮与她说的那事,不由晃了晃神。 阮修竹见她没应,有些不耐,咳嗽了一声。 徐氏这才回过神来,忙将手上那块湿帕子递给边上的侍女,这才柔声道:“樱樱今儿实是受了大委屈,她在坤元宫更衣时,竟是在偏殿里撞着了三条蛇,吓得不行。太医都说了,这是受了大惊,还得喝上几日的安神汤才好。” 说着,徐氏又从怀里取了太医给开的安神汤方子。 事关阮樱樱,阮修竹确实是十分上心,伸手接了那张方子仔细看了看,才道:“先叫人去煮吧。她这样子,还是要先喝了汤药才好......” 徐氏轻声应下,这才又将那张方子递给身后的侍女,开口吩咐:“你亲自去盯着厨房,待得汤药煮好了就送来。” 侍女连忙应下。 阮修竹顺势挥手让左右伺候的人都退下了,这才又接着问道:“坤元宫里怎么会有蛇?” 徐氏看了眼阮樱樱。 阮樱樱只一径儿的低头哭着,委屈又可怜,无辜又茫然。 徐氏只得又把话说了一遍:“听太后娘娘说,陛下近来常在坤元宫中歇息,德妃等人心下难免不喜。也是不巧,德妃与皇后相争,樱樱正撞上这事,倒是受了牵连.......” 原本,这是德妃故意设计阮樱樱,想要借此挑拨阮清绮这个皇后与阮家的关系,以此动摇阮清绮的后位。然而,到了徐氏这里就是后妃相争,阮樱樱平白受罪,这罪过倒是德妃与阮清绮一人一半了。 阮修竹蹙着眉头又问了几句,以及德妃的处置等等。 徐氏自是一一的说了。 阮修竹听罢,重又垂首去看阮樱樱,询问道:“是这样吗?” 阮樱樱擦着眼泪,哽咽着点头。 阮修竹长叹了口气,伸手在阮樱樱的后背处轻轻的抚了抚:“樱樱勿忧,有爹爹在呢。此回必不叫你平白受了委屈。” 阮樱樱素来敬爱父亲,听他这般说,自然也就信了,只觉得胸口闷着的气也散了大半,终于渐渐止了眼泪。 阮修竹这才松了口气,只是瞧着阮樱樱满是泪痕的小脸,冷峻的脸容不觉也显出几分怜爱的笑意来,亲自从一边的水盆里拧了快温热的湿巾子,仔细的替阮樱樱擦泪,说她:“哭得像是小花猫似的。” 阮樱樱多少有些羞,脸上更红了,伸手去扯阮修竹的袖子:“爹爹!” 阮修竹不禁笑了,替她擦好脸后又细声哄了她一会儿。 阮樱樱忍不住又与阮修竹说了些自己在宫里的委屈:“.......我原是想着,许久没见大jiejie,想要与她好好说说话的。可她看起来和在家时不大一样,也不怎么理我,还........” 说着说着,阮樱樱险些又要哭了。 提起阮清绮这个长女,阮修竹的脸色也稍稍冷了些,只是道:“你大jiejie一向任性,你素来懂事,就别与她计较了。” 阮樱樱眼巴巴的看着阮修竹。 阮修竹想了想,又道:“你放心吧,爹爹会想法说一说她,给她个教训,不会叫你白受委屈的。” 阮樱樱这才觉着心下舒服了,更有一种隐秘的欢喜与得意:果然,无论是娘还是爹爹,他们都是向着自己而不是大jiejie的——这才是阮樱樱熟悉的待遇。 父女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徐氏在边上偶尔也搭上几句,气氛渐渐缓和了下去。 待得厨房将煎好的安神汤端上来,阮修竹难得耐下性子,亲自哄着阮樱樱喝药。 这汤药原就有安神助眠的功效,阮樱樱今日又哭了许久,实是有些疲乏了,这会儿到底撑不住,很快便有些困了。 阮修竹这才与徐氏道:“你先扶樱樱去房里睡吧。” 徐氏温声应了,小心的扶着阮樱樱回了她的房间,把人送上她,替她盖好被子,哄着人睡。好容易等到阮樱樱睡了,徐氏这才扶着额角起身,终于也觉出几分困倦,但她还记着阮修竹,回头问了一声:“老爷可还在?” 侍女回禀道:“夫人与姑娘出门后,老爷便回了书房。” 徐氏不觉蹙眉,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哪怕早已习惯了,可她还是忍不住泛起些微的酸来:阮修竹会温声细语的哄着阮樱樱,会耐下性子,亲手给阮樱樱喂药......可,他就是没想到稍微关心下她,哪怕只是问一句也没有。 好在,这些年过去,这样的事情徐氏已经见过太多,经过太多。故而,哪怕心下泛酸,她还是很快便能稳住心神,有条不紊的吩咐着让人准备午膳,然后便去自己屋里歇一会儿了。 待得午膳时,阮行止也回来了。 一家人一起用过了午膳,阮修竹便将长子唤到了书房里,与他说了今日宫中发生的那些事。当然,他也不全都是听徐氏与阮樱樱的讲述,还将宫中内线传递来的消息也都一并说了。 阮行止听着听着,神色也跟着冷峻了下来,开口先道:“没想到德妃竟是如此大胆,明知父亲疼爱樱樱,竟还想要从中下手,以此挑拨家里与皇后的关系。” 阮修竹坐在书桌后,闻言微微颔首,抬目看着阮行止,淡淡道:“还有呢?” 阮行止沉默片刻,才道:“虽说此时乃是德妃幕后设计,可若是没有皇后在暗中纵容甚至引导,只怕此事也不会如此顺利。” “若说德妃是想要借此挑拨皇后与我们的关系,令皇后失去阮家助力,以此动摇后位。那么,你觉得皇后纵容德妃,折腾出这么一出大戏又是为了什么呢?” 阮修竹抬目注视着阮行止,不紧不慢的问道。 与此同时,坤元宫里,方才用过午膳的帝后二人在殿中对坐着,萧景廷手里端着盏安神茶,并不喝,只好整以暇的看着阮清绮,缓缓的问了一句:“你纵容德妃,折腾出这么一出大戏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