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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被沈越放出来,所以连怨气也稍稍减轻了吧。沈越找到陆昔宴的时候,他依然等在原本阵法的位置。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只要说等,就完全不会乱动。曾经苏先生好像告诉过沈越,这样的行为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因为害怕一走动,等的人就找不到自己了。沈越突然就有点心疼,陆昔宴实力顶尖,性格也相对强势不少,他能做出很多以前不敢做的事。但有些时候不经意的小习惯,却透露着他藏起来的脆弱。“来接你了。”沈越将声音放轻放缓,见面就给了陆昔宴一个拥抱。陆昔宴顺着这个拥抱,双臂从沈越身体两侧环过去,顺势将沈越抱了起来。他将脸颊贴近沈越的胸口,听着心跳,低声道:“明明没多长时间,我却觉得已经过去好久了。”又在撒娇了,沈越无奈地笑了笑。他正想说什么,却看见视线远处的礁石后面,探出一张不算陌生的脸——是之前将补天石碎片送给沈越的女性海妖。她好像在那里呆了有一会儿,却犹豫着没敢过来。“等一下。”沈越按了一下陆昔宴的肩膀,“她好像有话要跟我说。”陆昔宴将沈越放下来:“她似乎一直在那里,在看什么东西。”“那只能是在看你了呀。”沈越随口笑了一句,说得也是实话,这附近又没有什么新奇东西,唯一能引人注目的就只有陆昔宴了。等到沈越走过去,女性海妖并没有躲。她不好意思的晃了晃尾巴,语气中透着好奇:“你的伴侣看着有点凶,本来想问问他额间的东西叫什么,但一直没敢过去……”沈越差点被她这句话给呛着了:“不是,他是我徒弟。”“感觉不太像啊,我也有师父,但我不会像他刚才那样,抱着师父说话的。”女性海妖尾巴蜷起,显得很疑惑,“而且那个东西……就是额间那个漂亮的花纹,我以前游出海面的时候,远远看见出嫁的人类少女,眉心也会有红色的花纹,我以为结婚的时候才会画,难道不是吗?”沈越一时竟不知道从哪里反驳起,但他看着海妖那张年轻貌美,却过分灰白的脸,有点明白她的心情了。刚刚成年的少女,喜欢鲜艳漂亮的东西,再正常不过。但这篇已变作死地的巢,除了黑暗便是灰白,一点颜色也无。她显然是将陆昔宴的魔纹,错认成少女点在眉心的花钿了。毕竟当时收了人家一份大礼,沈越尽量耐心的给她解释道:“他额间是天生的魔纹,而你说的那个东西,是女孩子们为了漂亮,专门点出来的花钿。”说到这里,沈越其实想直接送给她一些花钿,只是他平常又用不着这东西,也不可能随身携带。沈越想了想,决定再尝试一下补天石带来的新能力。意念一动,比起其它事情,想要创造小小的花钿再轻易不过。沈越感觉补天石只是像萤火虫的光亮一样,微微扑闪,一堆各色的花钿就叮叮当当在他手中堆满了。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沈越抬眸看女性海妖,她好像特别高兴的样子,顿时心里那点迟疑就消失了。对于帮助过自己的人,沈越从不吝啬他的好意。“它们都好漂亮,谢谢你。”女性海妖接过沈越手中的花钿,小心翼翼的将它们收好,仿佛捧着什么罕见的珍宝。沈越微微一笑,准备离开。“你们要走了吗?我也没什么可以回赠的礼物,只有祝福你们……”海妖原本想说她从人类那里学来的结婚祝词,但想了想刚才沈越没承认,于是稍微改了下口,“祝你们,永远在一起。”海妖之声惑人,这是沈越第一次听到,从海妖口中说出的祝福。有种很新奇的感觉。朝陆昔宴走过去,沈越一边走一边跟他说:“你知道刚才那个女孩子说什么吗?”“什么?”“她说你额间的魔纹,像少女出嫁时的花钿一样。”沈越忍不住嘴角的笑意,自从听完海妖的话之后,他就有点不能直视陆昔宴的魔纹。“……”陆昔宴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有点僵的表情,忽然间又柔和起来。他在看沈越。红衣白发,眉目如画,只差眉间一点朱砂。陆昔宴想,有一天他也许能亲手为沈越,描上眉心朱砂,一如嫁衣红艳夺目。“看什么呢,又发呆了?”沈越本来是想逗逗陆昔宴,没想到陆昔宴反应并不大,反而是沈越自己被看得有点心慌。“没什么。”就算是陆昔宴,也不敢一步登天,把这点心思直接说出来。“等出了幽海,你准备去哪儿?”沈越还没忘,自己亲口说过,等解决完龙晚的事情,他就跟着陆昔宴一起走。“魔界。”陆昔宴回答的很快,显然是早就想好了,“原本想等打下根基再来找师父,但当时……太心急了,现在得回去把事情收拾完。北边经常下雪,不过我准备了很多东西,不会让师父觉得冷。所以,师父愿意陪我过去吗?”☆、第42章魔界(2)沈越突然回想起青帝的那番话,感觉……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像心底被种下了一颗温暖的种子,它破土发芽,抽枝成花,沈越一开始看到它的时候,觉得自己应该把它拔出去,但刚伸出手,却又被小小的花骨头蹭了蹭手心。它亲密而热烈的的表达着爱意,沈越下不去手,还有些贪恋它的温暖,却又固执地不敢说出回应。我的心在哪儿呢?是否即使在冰天雪地中,也仍然愿意与他同往?最后沈越意识到,对自己来说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经历了两次生离死别的分开后,已经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感觉了。沈越生来受诸多宠爱于一身,修真一途上更是平步青云,从未遇阻。如今凌驾于千万人之上,生平肆意而为,不受拘束,所喜之物无一不得,所愿之事无一不成。唯有一人,曾让沈越两次都没能拉住他的手。事到如今,师徒情深也好,情人爱恋也罢,仿佛都已经尽数缠绕在了一起,沈越自己分不清楚,却也无法将其中之一完全否定。沈越心里挣扎过很久,如今必须承认,他想试着接受,并且学着回应这份感情——不是以师徒,而是以更加接近爱恋的方式。不知道这样的改变需要多长时间,不过沈越和徒弟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觉得时间漫长。“那就去吧。”心里想了很多事情,但最后沈越面对陆昔宴的邀请,也只轻轻松松说了这么四个字,附加一个眉眼柔和的微笑。沈越的眉目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