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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乔:“……”旁边彭卓宇哈哈大笑,袁野一脚踹他屁股上,把他踹林晓乔面前,说:“小乔老师,你看彭卓宇多积极,主动要求扫大街!”彭卓宇好不容易站稳了,回头怒道:“cao,袁野你……”林晓乔:“彭卓宇!袁野!”彭卓宇立马哑了火,垂头丧气地说:“小乔老师,我就笑了两声,不关我的事,都是袁野他瞎几把胡闹。”林晓乔黑着脸问他:“彭卓宇,谁准你成天把脏话挂嘴上的?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学生吗?”彭卓宇:“老师我错了。”“拿着扫帚下楼。”林晓乔说,“快点。”彭卓宇:“……”他哀怨地看了眼林晓乔,见他脸色难看,知道自己还是早撤早好,只好捏着鼻子,拿了扫帚往外走,经过袁野时,怨气冲天地踩了袁野一脚。袁野立马痛呼一声,夸张地抱着脚说自己负伤了:“小乔老师!我走都走不了了!你还要我下楼扫地吗!”林晓乔:“……”“别喊了。”林晓乔被他吵得头疼,真是不耐烦管他,“你要擦窗户就擦窗户,再喊我让你写检查。”“好的老师!”袁野目标达成,登时不咳嗽了,脚也不疼了,拿了块抹布就去擦窗户了。林晓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环视了一圈,见其他同学有序地忙活起来,就先回办公室了。袁野装模作样地擦了会儿窗户,余光看到林晓乔走了,便走到另一扇窗户旁,对正在擦那扇窗户的同学说:“我们交换一下,你擦那扇,我擦这扇。”那个同学点点头,袁野便占据了这扇窗户,朝对面的徐屹然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徐屹然沉默了一下,继续擦自己那一面,袁野和他隔着一堵墙和一面窗户,却毫无妨碍地调戏他。徐屹然的抹布到哪,袁野的抹布也擦到哪,徐屹然停下不动,袁野也停手看他。徐屹然:“……”袁野把窗户推开,问徐屹然:“怎么不擦了?”徐屹然不说话,刚抬起手,袁野就学着他,用一模一样的动作抬起手来,徐屹然再放下手,袁野便又放下手来。如此重复几遍,徐屹然终于问道:“为,什么?”袁野目光沉郁,一言不发地看着徐屹然,徐屹然不自在地抓紧了抹布,想转身离开,才要走,袁野便又恢复了以往玩世不恭的坏笑了。“我想试试你能忍多久。”袁野说,“我还以为你有不爽的时候,永远不会说出来。”徐屹然瞳孔收缩,突然意识到,袁野模仿自己擦窗户的动作,也许是在模拟别人学自己说话的场景。袁野丢下抹布,靠在窗台上,身体前倾,问他:“你说话的时候,有人学你,会不shuangma?被人指责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会不shuangma?有没有想骂人?现在我就能给你这个机会。”徐屹然登时绷紧了脸,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袁野挑了挑眉,还要再说话,徐屹然连连后退,和后面正在扫地的同学撞到一起,都摔在了地上。袁野面色稍沉,转眼间又笑嘻嘻道:“喂……”徐屹然爬起来就往厕所的方向跑,袁野一个“喂”字刚出口,就没了听众,于是只好随风消散,再没有下文。看着徐屹然的背影,袁野摔了抹布,暗骂一声:“妈的。”他在原地皱着眉转了几圈,拿手薅了薅脑袋上没多长的短毛,突然愣住。“头发?刘海?”袁野自言自语地嘀咕,又想起第一天在厕所里,徐屹然看到他衣领有一半没翻出来,伸手就把那一半掏出来整理好了,不由锁起眉头,心里盘算,“他是洁癖?能不能从这一方面入手?”旁边有个同学纳闷地推推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呢?”袁野摆摆手,捡起地上的抹布,漫不经心地擦着窗户,沉思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能把人逼急了,得慢慢来,说话还得再委婉点儿,方式还得再考虑考虑——总之,第一步,要让徐屹然敢张口,多说话。袁野就这么凭借自己的常识,很不专业地定下了“强迫徐屹然改掉口吃计划”的第一步,完全没有意识到,就是他自己,前几天抢白了徐屹然好几次,把人欺负得说不出话来,并以此为乐,毫无同情心地偷笑。第一篇日记20xx年9月11日周日晴转校已有一周,老师十分照顾,同学大都友好,生活安稳平静,很想如此过下去,但已知此乃奢望。有O在,日子便热闹得可怕,连写东西的时间都快没有,恐怕从此,日记要变周记。起初,O令我深感困扰。此人乃是班中一霸,仿佛对我很有意见,我于转校第一日,便于厕所遭遇堵截。当时不知此人心思,怀疑脑回路异常,许是天生基因异变。以为对付此人,沉默是最好的武器,不想O竟擅长自嗨,我如此无趣,还能让他兴致勃勃窥探。终于被他撬起一角,捉住一个致命把柄,大肆嘲笑。我并非天生口吃,大概是小时候缺乏同情心,不热爱动物,也不关心弱小同学,所以老天要来惩罚我,降下一场车祸,从此美满家庭破碎,母亲瘫痪,而我患上应激性口吃。父亲养家艰难,我性情大变,父亲不曾注意,但我也无可抱怨。一切都是命吧。世上有许多可恶的缺陷,譬如结巴、瘸子、秃头、天阉,而我不过是其中最普通一员。所以我活该被嘲笑吗?不是的。当今所有人都歌颂人人平等,我与正常人共享一片天地,同是碳基生命体,死后都化作一抔黄土,我本应大声宣扬“我是结巴关你屁事”,可我怯懦,胆小,毫无行动力,将所有怒火压抑在心底,我不敢站起来反抗,那么,受到欺辱也无可怨恨的了。O嘲笑我时,我怕他,但我心里是蔑视他的,我想果然逃不开这类人,我想这是宿命,我当看开了。所以知晓O为我隐瞒,甚至为我打架时,我才会如此震动。我从未遇过这样的人,他竟然是用他的方式帮助我了,我信仰马克思主义,但我要对上帝说,饶恕我吧,我不该在心里骂他白痴、神经病(此处被涂掉)。原本,十七岁的男生是很好懂的,都是傻逼(此处被涂掉),但我真的不懂O这个人。他每件事都与我作对,自己把衬衫穿得乱糟糟,还不许我整理自己。我每天都克制着自己的手,否则我一定会把他的头发剃光,把他的衣服扒下来重新穿好。每次我看到他衬衫上